第兩百九十九章,夢寐以求
古雲幽臉色陰沉,他身邊的長弋怒不可及,就要上前教訓這個不過斷塵中境的嘍羅,“簡直目中無人,我……”隻不過還沒等他出手,古雲幽便再一次出聲製止了他,“不要衝動!”
“古族長,我……”“你抬頭看看柳安之便明白了。”
古雲幽無奈的歎息一聲。
聽到這話,長弋抬頭看了一眼柳安之的方向,頓時被嚇得全身一顫。
此時的柳安之雙眸明光閃爍,瞳孔雪白一片,身形緩緩離地三寸,周身劍氣繚繞將腳下碎石亂沙盡數吹開,這架勢,一看就是入了那劍修一途被稱作修行極致的劍心通明境。
劍心通明,顧名思義,在這般境界之中,他的劍已經達到了平生最為純潔最為無暇的地步,一言一行,一舉手一投足,皆是劍道。
柳安之本就是下第一強者,即便是那所謂境界最高的光明殿神座還活著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如今在觀魏淵一劍之後劍心通明,這要是動起手來,怕是就算塗滿月入瘋魔境也隻能是與他爭個伯仲之間。
古雲幽可以不在乎雪山大部和雪女等人的威脅,畢竟都是北國妖族,若他們敢無端殺戮,那背負的可就是萬古罵名,即便塗滿月要動手,塗林和塗河兩人也會為了雪尾靈狐一族的名望而出手阻攔。
可是柳安之不一樣,他是人族,即便是在這冰原大殺四方又如何,到時候遁入滄山以南,難不成冰原妖族還能追去?
況且這位柳安之的師傅當年便已經做過這樣的事兒了,當年紅衣劍神入北國,死在他劍下的妖王多達三位,蛟龍部族便有一人,連其一劍都擋不住,這是何等威能,身為紅衣劍神唯一弟子,柳安之的劍又會差到哪去。
長弋咽了咽唾沫,不自覺的後退半步,心中驚駭萬分,好在方才自己沒有衝動出手,否則現如今恐怕那柄掛在柳安之腰間,因為主人劍心通明而發出微微顫抖的太阿劍就要穿透自己的喉嚨了。
即便是己方雪女這些人也都被柳安之如今這副模樣給嚇了一跳,不自覺的向邊上移了幾步,距離最近的雪女感受最為深刻,此時的柳安之就好似一柄藏於匣中的利劍,隨時可能出鞘殺人。
柳安之一手死死按住太阿劍柄,壓製著不讓其出鞘,他非常清楚,自己今日若拔劍,除非魏淵境界踏入不朽,否則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擋得住。
隻不過他柳安之看似憨厚淳樸,可心境比誰都明了,他今日若是出劍,恐怕會打亂魏淵的計劃,在沒有魏淵示意的情況下,他即便是忍住一身呼之欲出的劍意也要將太阿按在鞘中。
古雲幽看了一眼柳安之後,又瞥了瞥那跪在冰原大部正殿之外苟延殘喘的曲禮,低喝一聲“廢物”之後,大袖一揮,轉身離去。
原本揮軍而來,若雪山大部不承認魏淵是塗滿月的孩子,那便以兩部契約施壓,斬殺這人族入侵者,倘若塗滿月厚著臉皮認了這個兒子,也能借曲禮之手在決鬥之中結果了魏淵,無論是哪種結果都無妨,隻要魏淵死了便成。
可是沒想到這個下劍首並非沽名釣譽之輩,相差兩個境界,雖然對方並非戰力超絕的妖修,卻還是一劍破之,硬生生將扭轉了劣勢,也讓古雲幽這個活了三千多年的老妖怪徹底的在冰原大部丟盡了臉麵。
“古族長,慢走啊,我就不送了!”
塗滿月心情大好,向著那掉頭離開的隊伍揮了揮手,揚聲道別。
兩隊人馬灰頭土臉的離開雪山大部之後,柳安之也終於從劍心通明境恢複過來,頓時是通體舒暢,魏淵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不錯,藏得住劍,劍修,要的是駕馭手中的劍,而並非被劍所駕馭。”
聽到魏淵這番話,柳安之頓時欣喜若狂,趕忙向著魏淵一揖到底,“多謝魏劍首指點迷津!”
塗林和塗河兩位元老也有些無奈,看魏淵這樣子,氣勢如虹,連古雲幽都壓不住他,要想把他趕走,這怕是個技術活兒啊。
與此同時,曲若若等三人也終於回過神來,緩緩落於雪山大部正殿之外。
見自家老祖來了,那被魏淵斷去一臂的曲禮趕忙是連滾帶爬的爬到曲滿跟前一臉悲憤的開口道,“老祖宗,老祖宗你要為我做主啊,那個魏淵,那個魏淵他……”“放肆!”
可還沒等他把話完,一向以和藹可親著稱的曲滿卻一反常態怒喝一聲,“魏劍首的名諱也是你能直呼的!若不是劍首大人手下留情,你現在早就去見閻王了!”
邊上的曲一山更是直接,上來就是一腳把那曲禮踹出去老遠,怒氣騰騰的罵道,“你個不孝子孫,竟然被蛟龍部那老家夥蠱惑,膽敢與劍首大人交鋒,你可知道魏劍首一聲令下,別是我們蛭妖一族,就是整個冰原,甚至整個北國都將生靈塗炭!曲禮啊曲禮,若是因為你而殃及整個北國,這個罪責你擔得起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罵的那叫一個不可開交,每一句都讓曲禮心神巨震,不過是一個人族劍首而已,怎麽可能會威脅到整個北國呢。
“好了!”
魏淵瞥了一眼那演技卓絕的兩位祖宗輩人物,無奈的揉了揉眉心,“兩位放心吧,我既然能看在蛭妖一族的麵子上留他一命,便不會再氣的拿這件事情做文章,兩位前輩也都一把年紀了,就別演了。”
聽到這話,曲滿和曲一山兩人頓時嘴角一抽,隨後才一臉諂笑的向著魏淵一作揖,“那就多謝魏劍首不殺之恩了,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育這子,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在發生第二次了。”
完之後,曲一山又立馬瞪了一眼曲禮,“還趴在地上作甚!”
兩人這一作揖對於別人來或許稀鬆平常,可在曲禮看來確實心驚膽戰,兩位老祖平日裏可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即便是曲滿相對平易近人一些,可除了雪山之主以外,也還從未見過她向誰行過這麽莊重的禮儀,這個魏淵何德何能?
難不成他真能以一己之力顛覆北國不成?
想到這裏,即便是斷臂再怎麽鑽心的疼痛,那曲禮也不敢如何哀嚎了,生怕讓這位境界與實力極不相符的殺神重新注意到自己,灰溜溜的給自己止了血,躲在了曲滿背後不敢露頭。
魏淵轉頭看了一眼站在邊上一直沒有話,隻是盯著他臉看的曲若若,眉頭微微一挑,“怎麽了?
今日退婚,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怎麽好像還有點兒不高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