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沒有退路
第925章 沒有退路
見『0-08』這羽毛筆突然消失，克萊恩心中一驚。
接著他發現，誠實大廳突然變得極為安靜。
靈感一動。
克萊恩緩緩地轉過身，就看到那根滄桑的石柱，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個上百米高的十字架。
在十字架的前方，一道模糊的巨大身影屹立。
這身影似乎背負著眾生的一切罪惡，並憐憫地注視著所看到的每一個生靈。
在這座大廳的內部，還多了一排排黑色有靠背的座椅。
就像教堂里的那一些。
可在這麼多的座椅中，卻只有一個祈禱者。
這位祈禱者閉著眼睛，坐於第一排的中央。
他穿著相當簡樸的白色長袍，留著遮住了下半張臉孔的淡金鬍鬚，雙手交握於胸前的銀制十字架吊墜前，神情和煦而平靜。
克萊恩心中猛地一沉。
他當然認識這位祈禱者。
這是黃昏隱士會的會長，天使之王亞當！
這時，亞當抬起了腦袋，露出清澈如同孩童的眼眸。
他緩緩起身，表情平和，徐徐說道。
「喬治三世隕落，魯恩遭受重創，因蒂斯不再旁觀，決定趁機發動進攻，這場大戰開始真正席捲世界。
「這樣的結局，你接受嗎？」
…………
東切斯特郡的那個秘密陵寢處，威廉.奧古斯都一世、戰神教會大牧首和『神秘女王』貝爾納黛或通過秩序的變化，或感受氣息的改變，或藉助本身的預言，同時察覺到了喬治三世的隕落。
大牧首和『神秘女王』沒再停留，前者隱入光芒之中，後者身體突然像一堆折射著光芒的肥皂泡般分離了，散落向四周，相繼破碎。
威廉.奧古斯都一世沒有阻攔和追趕的心情，但也不是那麼痛苦。
…………
貝克蘭德郊外。
西法看向旁邊的格爾曼投影。
後者做了次占卜，得到了『喬治三世隕落』的啟示。
「終於.」
終於，他和『陰謀』得逞了。
喬治三世最終沒能登臨神位。
諸多天使，甚至有真神降臨，參與其中。
這絕對是一場涉及高層次力量的陰謀！
儀式完成了！
西法釋放出X先生投影，讓他捉著自己，消失在山林中。
蘇尼亞海。
某個無人島嶼上。
有兩道身影無息勾勒，『傳送』過來的西法，收回X先生投影。
接著拿出銅哨，召喚出靈界寶箱，從裡面取出各種材料，以及一個鐵鍋。
這些都是他提前準備好的東西。
很快的，『天氣術士』的魔葯就調製好，西將把它倒入了一個玻璃瓶。
端詳著這個玻璃瓶。
西法有些恍惚。
他想起自己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還是一個普通人。
然後一步步，一次次經歷，把自己推到了現在這個位置。
看過羅塞爾大帝的日記，西法知道，大帝大帝前面部分走得那麼順利，到了序列2天使位階也差點異變，接近失控。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世界會迎來末日，西法確實沒什麼晉陞的動力。
永遠停留在序列3，哪怕序列4，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可他不想把末日求生的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沒有退路啊」
看著手上的魔葯，他輕嘆了聲。
接著將玻璃瓶中的液體，全部灌入了口中。
魔葯入口，便像是有自己的意志般，迅速地滑入西法的喉嚨里，進入胃袋。
它們一進入西法的體內，立刻就化成片片『火焰』，向四周擴散。
轟！
西法的精神被『點燃』，它們燃燒了起來，彷彿靈魂丟進了烈焰中焚燒。
現實之中。
西法立刻慘叫起來。
一根根由深紅火焰凝成的『毛髮』不斷從他的身體里鑽出來，這些『毛髮』彷彿都有獨立的意志。
都想要脫離西法，並往不同的方向抽離。
西法的眼珠變成了一根根『紅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每一顆牙齒，他整個身體都變成了無數的，由深紅火焰凝成的『毛髮』。
他此刻就像一個由無數『紅毛』簇擁蠕動的怪物，他已經走到失控的邊緣，隨時都會崩潰。
不能任由這種情況繼續！
西法掠過自己成為『戰爭主教』以來的經歷，特別是這兩個月來，率領著皇家第三艦隊戰鬥的情景。
他猛地撥升自己的意志，讓它高於一切。
然後如同『戰爭主教』與軍隊建立聯繫般，西法讓自己的精神跟每一團火焰，每一根深紅色的『毛髮』連接起來。
讓它們既獨立又完整。
他行將崩潰的身體勉強被控制住了。
但在這時，那些火焰，那些『毛髮』又變化成了一團團濃郁的霧氣。
這些霧氣帶來的『模糊』的概念，讓西法的精神也為之恍惚起來。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在做什麼.」
在這內在和外在的『迷霧』里，西法逐漸迷失，就要迷失。
【白痴！快醒醒，想想你的『錨』！】
錨？
錨是什麼？
忽然間。
有身影在西法眼中晃過。
那是奈菲，少女正在甲板上練習著劍技。
又有身影晃過。
那是丘吉，他正在檢查自己的左輪和匕首。
無數的身影不斷在西法眼前晃過。
那是副官奧尼爾，那是醫師波利，那是卡文，那是哈利，那是一位位艦隊的軍官和士兵，那是一個個亞人
與此同時。
特拉法爾號上。
正在甲板上練習著劍術的少女突然生出感應，抬起頭，看向了天空。
她用手輕捂著胸口。
心臟正急速跳動著。
彷彿有什麼事發生。
同樣在這條旗艦上，在自己的刻意里，正保養著左輪和匕首的灰發男子。
突然手抖了下，一把匕首落到桌上。
他渾然末覺，看向了窗外，看向了蘇尼亞海的方向。
廷根市裡。
正從廣場回來，往家的方向走，卡文突然眼前一陣模糊。
幾乎就要摔倒。
他連忙扶住了旁邊的牆壁，露出疑惑的表情。
遠在狂暴海的另一邊。
鱗人、蛇發族、半獸人，一位位長老，都一陣心悸。
彷彿被什麼事物看了一眼。
蘇尼亞海。
無名海島上，那團幾乎就要崩潰的濃霧總算穩住，並一點點凝聚成人形，勾勒出西法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