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限制
第717章 限制
塞勒斯特靜止在海面上,四周的濃霧依舊翻湧著,將這艘巨大的幽靈船隱藏起來。
甲板上,一個個活屍一隻只骷髏正在清洗著地面,那隻剩下一條腿的老海盜就在旁邊監管著它們,不時喝罵上幾句。
一些幽魂和靈界生物在船帆上盤旋著,突然,它們像是受到什麼驚嚇般迅速地散開,然後在上方的霧氣里便有一柄巨大的熾白的火焰長槍出現,那長槍破開霧氣,彷彿要將塞勒斯特給洞穿般飛了下來。
它落到甲板上,沒有點燃任何東西,只是讓著落點的地板燒穿,隨後化成紛飛的火焰,又組合出戴著禮帽,穿著長款風衣的黑髮男子。
西法按著帽子,用腳踩了踩,把腳底下的火給踩沒了,這才微笑著對老海盜說:「我回來了。」
船長室里,正使用艾布里奧身體活動的塞勒斯特,眼神陰冷地看向窗外,看向甲板上的西法。
他剛才清楚地感覺到,這附近有讓他覺得不舒服的氣息湧現,那是『太陽』途徑的氣息,溫暖,神聖,讓他打從心底厭惡。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西法剛才要下船了。如果讓那個人類在船上引動『太陽』的氣息,說不定他會剋制不住自己一直壓抑的瘋狂和惡意,直接把那男人變成船上的活屍。
當然,這其中不可避免地會發生一場戰鬥,並且應該是相當激烈的那一種。
甲板上,西法感覺了下靈性的消耗,在記錄了一些『太陽』途徑的能力之後,靈性還算充裕,這跟序列5,跟半神層次前的他比較的話,完全是兩回事。
晉陞半神之後,靈性確實是提升了許多,可以進行更多的操作。
「那麼,我的『軍隊』呢?」西法朝老海盜看去。
老海盜摘下帽子,似乎頭皮發癢,他撓了撓腦袋,然後在頭髮里捉了只海蟑螂丟進了嘴中,一邊咀嚼一邊說道:「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他轉過身朝著甲板後方叫喊:「都過來,你們這群沒腦子的東西,彆扭捏得像個姑娘,記住,你們已經死了!」
一隻只穿著破爛衣服的活屍,一個個腰間挎著生鏽刀劍的骷髏,還有一些身體浮腫不斷滴水的水鬼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數量大概在一百左右。
這些死亡領域的生物或眼睛染著陰綠,或眼眶裡浮現蒼白火焰,它們站在老海盜的身邊,眼神空洞且麻木。
「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雷利船長的士兵了,你們要服從雷利船長的命令!」老海盜說完,踢了其中一隻骷髏的屁股,「都給我站直了,別丟了咱們船長的臉!」
那骷髏給他踢得腦袋都掉下來,慌張拾撿安上之後,才挺起它那漏風的骨架。
西法感覺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想要說點什麼,突然想起這都是些死亡生物,不存在士氣一說,也就無須激勵,於是嘗試跟它們建立聯繫。
從西法身上立刻有一股混合著火焰與鋼鐵氣息的波動擴散蔓延,瞬息掠過了那些死亡生物,逐一跟它們建立起聯繫。
很快,這支『軍隊』就已經在西法的掌控之下,西法握了握拳頭,再攤開時,手心升起一團火焰。那赤紅的火焰四周悄然浮現著幾抹陰綠,西法抖了下手,便將火焰熄滅。
他剛才利用『鐵血騎士』的能力集合了軍隊的力量,發現火焰里竟然混合了一些死亡領域的力量,看來『鐵血騎士』將軍隊的力量集中到自己身上時,同時集中的,還有軍隊的『特性』。
「這麼說,不同的『軍隊』,集中起來的力量會帶著那『軍隊』的特性,不同的種族會帶來不同的力量.這跟我之前猜測的有所吻合,這反證了一件事,『鐵血騎士』並不僅局限於人類,在已經無法考證的古代歷史里,也有過其它種族的『鐵血騎士』.」
西法又嘗試了下共享成員的視角,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體驗,同時,這也讓西法大大提升了自己的視野,達到前所末有的廣闊。
「很棒,就是有點頭暈,得適應一段時間.」
西法揉了下自己的眉心,接著依靠跟士兵建立起來的無形聯繫,讓一個骷髏給旁邊的水鬼一拳:「嗯,可以通過這樣的聯繫發布命令,無須通過任何媒介,直接在心靈層面進行溝通,快速而且方便,還不用擔心被竊聽。」
「不愧是『鐵血騎士』啊,這些能力都是為戰爭準備的,這麼一來,『鐵血騎士』的扮演法應該是跟戰爭有關吧?」
「這個階段只能在戰場上扮演?」
藉由塞勒斯特提供的這支死者軍隊,西法對『鐵血騎士』的能力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蘇尼亞海。
正是白天,在西法的要求下,塞勒斯特散掉了籠罩著幽靈船的海霧,讓這艘巨大的帆船直接暴露在陽光底下,還好此刻這片廣闊的海域上沒有其它船隻,否則新的海上傳說將很快流傳開去。
「比正常航程縮短了大半時間,比我想像中更快抵達.」西法拿出從『冰山中將』手上要回來的黃金指南針,正確認著方向。
他旁邊的老海盜呵呵笑道:「這是要了照顧船長你,不然的話,我們從海下行駛的話還可以再快一些。」
西法對他微微一笑,然後看向黃金外殼的指南針,它筆直地指向海面一個方向,它是如此地肯定。
西法抬起手,指向針尖一至的方向道:「朝那個方向開,速度不要太快,以免一下子撞上島嶼,它們被隱藏起來,在幻術範圍外面是無法察覺到的。」
老海盜點了點頭,轉過身叫喊道:「聽見了嗎?你們這些沒腦子的,朝那個方向開!」
他用力地指著西法剛才所指示的方向,於是那些活屍,那些骷髏,那些水鬼開始忙碌起來。
貝克蘭德西區,奧德拉家族的別墅內。
血族男爵魯斯.巴托里坐在起居室一張單人沙發上,他端著裝有血液的酒杯,眼睛微眯地注視著附近另外一個同胞,埃姆林.懷特。
魯斯的眼睛里涌動著毫不掩飾的厭惡,他沒有忘記在狩獵第一個『原始月亮』信徒時,不僅受了傷,還讓那個同類搶走了戰利品。
這時,有人推門而入,那是血族男爵卡西米.奧德拉,這位男爵走到了壁爐前方,看著所有人道:「這次召集你們過來,是因為狩獵競賽已經決出了最終的獲勝者。」
誰!
魯斯.巴托里隨即看向四周,猜測是誰獲得了勝利,同時感覺到附近血族的目光都朝自己投來,但魯斯自己清楚,他並末獲得足夠的勝利。
突然,魯斯愕然地投向了埃姆林,發現這個剛剛成年的傢伙似乎一點也不緊張,彷彿勝劵在握,並且微微抬起了下巴,有些驕傲地等待著卡西米男爵宣布結果。
不可能.
難道會是他?
就在魯斯懷疑自己是否猜錯時,聽到卡西米男爵說道:「埃姆林.懷特已獵殺三個目標,自動獲得勝利。」
「什麼!」
一個年輕血族驚訝地看向了埃姆林。
埃姆林很享受族人們的震驚,同時心想,這多虧了『戰車』,這傢伙原來那麼強,以後可以跟他多合作。
一個巨大的海浪,在狂風的推動下,狠狠地拍在塞勒斯特的船身上,那可以淹沒小船的海浪,卻只是在這條巨大的幽靈船上拍出漫天水沫。
甲板上,以艾布里奧身體行動的塞勒斯特,目光陰森地看著眼前這片洶湧的海域,他還記得不久前,海面還是相當平靜的。
可是一秒后,他們就來到了這片不斷掀起驚濤駭浪的海域。
塞勒斯特抬起頭,目視前方,那裡有座海島,島嶼的上空堆聚著大塊浮雲,雲層中偶爾會亮起電光,那明亮的光芒在雲中不斷傳遞,直至消失。
就在那座島上,在那火山口上,果然擱淺著一艘船。
「冥河主宰號」塞勒斯特從嘴中吐出這個詞語,接著指向那艘擱在火山口上的船,「登島,奪回艾布里奧船長!」
甲板上立時響起無數活屍、水鬼和怨魂的嘶吼聲。
西法看了看旁邊高大的金髮壯漢:「你準備下船嗎?」
「當然。」塞勒斯特絲毫沒有猶豫地說道,接著補充,「沒關係,雖然在船上的時候我更強大,但即使是分割出來的一部分,對付大概率已經失控,已經衰弱的阿克謝,問題不大。」
「阿克謝那個冥皇後裔的名字?」西法想了想道,「他已經死了,他死在你埋藏在其體內的死亡之力,但他完成了一個秘術,讓自己死後仍能夠守護這條船,他成為了一種未知的存在。」
塞勒斯特『哦』了聲,笑了起來:「那可真是有趣,你是怎麼知道的?」
西法聳了下肩膀道:「當時我們在船上發現了一本筆記,不過,你會不清楚他的狀態嗎?」
塞勒斯特搖了搖頭:「當時他抽走了我們船長的靈體,我憤怒之下,在他體內埋下了『蒼白之種』,那是我創造的一種死亡秘法,它會源源不斷地吸收附近的死亡之力自行壯大,最終爆發。」
「但它不會立刻導致死亡,我那麼做的目的是在他身上埋下標記,以便於我救回船長。可是後來,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以為他會清理掉.」
兩人說話間,船已經停了下來,這裡已經接近石灘,船上的死者軍團在塞勒斯特的意志下開始登島。
「我會吸引阿克謝,你去尋找我們船長,既然他的靈體這麼多年還沒有消散,阿克謝肯定將其封印在某種容器里。」
塞勒斯特伸手握著西法的肩膀:「幫助我們,你會贏得塞勒斯特號的友誼,我們雖然不是人類,但我們比人類更講信用。」
西法想到一事,乾咳了聲道:「現在阿克謝大概率已經沒有了思想,只憑本能行動。如果情況允許,你能否不殺死他?」
塞勒斯特看著火山口上那艘帆船:「那要視乎你能否在我殺死他之前,找到我們船長的靈體了。」
西法笑了笑,身體霍然升起火焰,他分散開來,化成一道流火掠至石灘上,才重新組合出形體。
「雷爾夫。」塞勒斯特輕聲道,在他的影子里,有一個臉色青白的男人浮現。
穿著因蒂斯風格裝飾繁複的襯衣,雷爾夫.索倫手腕胸口低下腰背:「聽候您的吩咐,主人。」
「跟著那個男人。」
「遵命。」
雷爾夫從塞勒斯特的影子里走出來,閃爍了下,已經附身在一隻活屍的身上,那活屍的眼眸一下子漆黑,旋既恢復如常。
然後這隻外表普通的活屍跟其它同類一般下船,跟在了西法的身後,這是西法死者軍隊里的一員。
或許是因為塞勒斯特的緣故,之前西法和『冰山中將』來到時,在石灘上遭遇的活屍群沒有再出現,這讓他和活屍、骷髏、水鬼們得以順利地登上山道。
但這個時候,西法看到,無數的怨魂、靈界生物從那巨大的幽靈船船首開始,以自已的身體搭造出一條通往火山口的『橋樑』。
使用艾布里奧身體的塞勒斯特,便這麼踩著那些生物的身體步步登高,顯得非常有排場。
「塞勒斯特剛才說他分割了一部分,那一部分應該用在維持艾布里奧的身體上,死神途徑的存在可真任性,連靈體也可以隨便分割嗎?」
西法收回視線,看了看四周的軍隊,他搖了下頭道:「『鐵血騎士』需要有軍隊才能夠發揮全部優勢,但軍隊有時也會反過來限制我們,例如現在,如果是我自己的話,早就到山頂了。」
「要是有一支由非凡者組成的軍隊,『鐵血騎士』的實力應該會大為提升吧」
正思索間,西法身上的衣服一陣沸騰,接著升起一片粘稠的黑色液體,它們落到了地面上,變成了卡戴珊。
卡戴珊那琥珀色的眼眸里躍動著怒火,她的身體表面突然暴射出一叢由血肉變化的尖刺,朝西法捅了過去:「為什麼你沒告訴我,我的老師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