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觀眾（打賞加更）
第158章 觀眾（打賞加更）
送走亨利偵探的時候，考慮到對方的心情，西法沒有把那句『祝你晚上愉快』的話說出來，那顯得太混蛋了。
他自己也心情沉悶。
又有一個人因為他的關係，間接地死了。
雖然人不是他殺的，但他依舊覺得不好受。
而這樣的感覺，在前幾天證實灰熊兩人，確實是因為自己關係而遇害的時候，也出現過。
這就是進入神秘世界的代價嗎？
西法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自我調節了一番后，視線落到亨利留下的東西。
一本工作日記。
他拿起這本有著暗紅皮革封面的日記，翻了開來。裡面是羅賓上個月的工作記錄，在接受西法的委託前，他還替一位女士搜集對方丈夫婚外情的證據，替一位獨居的太太找到失蹤三天的狗
西法翻過那些不重要的記錄，直到看見『山迪』這個名字，他才停下來。
關於山迪的委託記錄，前面有幾頁是西法所知道的內容，那是之前羅賓向他報告的那些。
後面開始，則是關於山迪辭職的調查。
『今天我和山迪先生的情人，也就是馬術俱樂部的珍妮小姐見了一面。通過她，一位先生走進了我的視線里。』
『赫德森.諾爾，這是馬術俱樂部的會員，加入俱樂部已經一年了。珍妮小姐提供了非常多有用的信息，例如，這位赫德森先生是一位葡萄酒銷售商，他住在金梧桐區，他在俱樂部里非常活躍，因為馬術高超，而羸得不少會員的尊敬。』
『赫德森的朋友當中，甚至有銀行家、市議員，他還認識德維爾爵士，這絕對是位重量級人物。』
『根據珍妮小姐的描述，我獲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山迪先生在出事前，也就是兩到三周之前，他似乎得罪了赫德森先生。』
『這件事他只跟珍妮小姐提到過，這位小姐說，當時山迪害怕極了，甚至沒心情和她做一些愉快的事。』
『並且在第二天，他就向俱樂部提交了辭呈，珍妮小姐還為此事跟他吵了一架。奇怪的是，幾天後，山迪主動要回了那份辭呈，並且宣稱事情解決了。』
這裡，羅賓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表示偵探對於山迪的轉變，對於事情如何解決，有巨大的疑問。
『看來山迪的死，和赫德森這個人有很大的關係，我必須調查他。』
『正好，珍妮小姐告訴我，明天俱樂部在郊外馬場，舉辦一場馬術競賽，赫德森也會參加。這位好心的小姐還給了我一張入場劵，並且告訴我，她很害怕那個赫德森。』
接下來是一大段空白。
西法直接翻到下一頁。
這裡的記錄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出於什麼原因，羅賓的字體不似前面那麼穩健。
它們顯得潦草、一點也不工整。
『珍妮小姐果然說得沒錯，這個赫德森先生很可怕，今天我偽裝成記者前往馬場，並且找到機會採訪他的時候。』
『他第一句話竟然是，你不是記者，你是來調查我的，你是一位偵探？』
『他就像能夠看透我的心思，讀懂我內心的想法！』
『我只能隨便找了個借口離開，離開的時候，我總是感覺到，有一雙眼睛在盯著我。』
『赫德森！』
『我決定放棄了，這是我職業生涯里所遇到過的，最糟糕的情況。而且，我要回間海郡去，我感覺自己被盯上了。』
『委託人果然說得對，這件事很危險，而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嗯，我得做些布置，以防萬一。』
『我一定會沒事的！』
這是工作日記裡頭，羅賓寫下的最後一句話。
西法合上日記，閉起眼睛。
「看透心思，讀懂內心的想法.」
「我記得觀眾途徑序列8的魔葯就叫讀心者，難道，赫德森是非凡者？」
「如果是這樣的話，以讀心者的能力，想要跟德維爾爵士這樣的人物交上朋友，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赫德森還認識銀行家、市議員？看來他想在廷根，開展某項『事業』，所以才會通過俱樂部接近這些上層人物，再通過自己的非凡能力，成為對方的好友。」
西法突然張開眼睛。
「等等！」
他猛地看向那本工作日記：「如果對方是讀心者，沒理由不知道羅賓在想什麼，沒理由不清楚，羅賓將工作日記交給了亨利。」
「他是故意這麼做的？為的，是找出委託羅賓調查山迪的僱主？」
「他在找我！」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起來。西法還沒有起身，突然手背一陣針刺般的疼痛，同時腦海里浮現這麼一個畫面。
當他打開門的時候，門外站著一位中年男士，他的皮膚已經松馳，眼角的紋路深深淺淺，身上的正裝被臃腫的腰部撐開。
他有著一把灰白鬍須，這讓他看上去更加威嚴。
這位男士咬著一個鑲有金片的煙斗，他先是在煙嘴上吸了口，跟著張開嘴巴，朝自己吐了一口灰濛濛的煙。
西法猛地背部肌肉繃緊，他知道對方是誰！他遇到過這個人，而且不止一次！
不做應答，西法利用獵人的身手，無聲無息地從房子後面離開。但沒有遠去，他翻出圍牆后，快速繞過幾棟房子，然後出現在間隔第三座房屋的屋頂上，朝自己安全屋的大門前看去。
因為有門廊遮擋，所以西法什麼也沒看到。不過片刻之後，有人走了出來。
果然是那個有灰白鬍子的男人，西法在和銀行家麥格文見面的餐廳里撞見過他，也在俱樂部的大廳里看見此人和德維爾爵士在一起。
這麼說來，梅納德議員有可能也認識他。
此時，那個叫赫德森的男人已經走過街道，按著禮帽，低調地離開。
他沒有乘坐馬車。
這是一個機會！
西法立刻跟上去，獵人擁有優秀的跟蹤技術，而且，那個男士今晚依舊噴著『藍調』香水。
儘管已經是尾調，香味並不濃烈，可它依舊殘留在空氣里，為西法指明了路線。
因此，西法沒有跟得太緊，以防被對方察覺。
途中，西法的想法像氣泡似的不斷浮現。
「在剛才的直覺畫面里，赫德森向我噴了一口煙霧，那是否跟梅納斯議員他們咳出的靈性煙霧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