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2章 這小家夥我要了
“哎。”提起姚靜山的戲,赫母就一個勁的歎息,“要不是我買不著票,我早就飛到北城去聽戲了,哪用坐在電視機前看轉播。”
“你要願意我給你開後門弄票,你現在也不至於要坐在電視機前。”
聽到這話的赫母,努嘴搖頭,“噢,瞧你這麽說的,各個都開後門,那別人還用看戲了?別人怎麽拿的票我不管,我就要堅持公平,我自個買不著票,我認了,我就在電視機前看,我心裏舒坦,對人沒愧疚,我看的也香。”
“是,媽,我領教,絕不走後門。”瞥了眼對麵,一個勁歎息,又要堅持公平的母親,笑著的赫戰洺,想到白一近的事情又頭疼。
而此時在另外一邊。
把人帶回住所後,跟在後頭的王珩,一路跟到房間,在喬隱把人放下後,立即上前說道,“隱哥,你先去換身幹淨的衣服吧,剩下的交給我,不然你身上的傷口就要感染了。”
回來以後,周圍安靜的氣氛,讓喬隱開始注意到身上的傷口在疼痛,想起身時,被拉扯疼的傷口讓喬隱不得不坐下歇會。“先去給我倒杯水。”
“好。”
王珩出去後,喬隱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口沒那麽疼了,正要起身出去,就發現自己好像被人拽住了,目光垂落望見一掌遍布傷痕的手死死拽住自己的衣角。
就在喬隱抓住白一近的手,一根根掰開白一近的手指時,陷入昏迷的白一近低聲念叨著,“不要丟下我,不要拋棄我,我害怕……”
這個猶如陷入黑暗之中,無助又恐慌的話,讓掰動白一近手指的手頓住在白一近手背上,目光順著白一近的胳膊挪向白一近的臉。
“不要,不要走……”
那一句句祈求他的話,勾起了喬隱內心深處埋藏的秘密,不是回憶中的那個聲音,卻是有幾分相似的場景,而他又一次變成了“溫暖”,看著那一點點拽住他衣角的手,想到某位自己虧欠過,一輩子都無法尋回的人,眼眶因為自責瞬間泛紅。
望著那張不安的麵容,落在白一近手背上的手也悄然握住白一近的手,目光跟著沉思在回憶之中。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的腳步聲,將喬隱拉回了現實之中,也以本能的反應將臉上的情緒一絲不漏收回心底藏得嚴嚴實實。
進來的王珩,左手端著水杯,右手拿著手機。
“隱哥,李泓霖來電話了,說你手機關機了,打到我這裏來找你。”
接過手機的喬隱,見王珩要走近白一近便回了句,“你先去我房間給他拿套幹淨的衣服,再拿條幹毛巾過來。”
“是。”
王珩走後,喬隱用王珩的手機給李泓霖回了一個電話過去,“喂?”
“喬總,我是李泓霖,你出發了嗎?”
他差點把這件事給忘記了,現在趕過去應該來得及,“我現在……”後麵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睡在一旁的人卷縮著身子靠了過來,直接抱住他的右腿,看著那貼在自己腿邊的臉,這害怕無助的樣子,又與記憶中的某些畫麵重疊,大概是虧欠太多,以至於讓他對這一幕心軟了。
“對不起,我剛出院回來,身體還有些不舒服,恐怕不能過去了,我會另找時間再去拜訪。”
“我知道了,喬總照顧好自己才是,如果有不舒服的一定要及時去醫院就醫。”
“謝謝李助理的關心,替我向紀董賠個不是。”
“會的,那不打擾了。”
掛了電話的喬隱,將手機放在旁邊,彎腰單手托起白一近半個身子,想把人放回原位,本以為白一近那麽瘦弱,自己單手都不成問題,沒想到卻因為身上的傷勢,稍微發點力,傷口都傳來疼痛。
皺著眉的喬隱,秉著氣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人放回原位。
剛躺下,直起身的喬隱,就用手背擦拭著額頭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溢出的汗水,擦完汗水後,來不及收拾自己身上的衣服,喬隱便又一次將白一近拽住自己衣角的手指逐根鬆開,抬著白一近的手放回被窩下。
“遝遝遝……”
聽到腳步聲從門外傳進來,喬隱手速飛快收回自己的手,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
進來的王珩,接過喬隱遞來的手機,“隱哥,你快去換衣服吧,不然得感冒了。”萬一傷口進水感染,那可不得了。
“我原本今晚要過去紀公館一塊用晚飯,現在是去不成了,你替我準備禮物跑一趟,跟紀董道個歉,就說董事會的事情,我再找時間過去跟他談。”
那也得先把白一近身上那身衣服換了才能去吧,“那我給……”
“這事不急,你先去紀公館,還有,今晚不用過來了,忙完事情就回去休息吧。”
“隱哥,那你的傷……”是不用急,像白一近這種不領情還罵人的白眼狼,偶爾也該讓白一近知道靠自己是沒用的。
“我能照顧好自己,有事我再找你,好了,別耽誤了快去。”
“是。”
王珩正要找地方放衣服,就見喬隱伸手過來。
“給我吧。”
“隱哥,那我先走了,有事你再給我電話。”
“嗯。”
王珩走後,喬隱拿起放在最上麵的幹毛巾,正給白一近擦拭頭發,手腕的地方就傳來熱度,低頭望見自己正好落在白一近額頭上方的手腕。
這個溫度怎麽那麽燙?
不會是……
喬隱立即換了一隻手去探熱,果然是淋雨發燒了,喬隱立即給白一近換下身上的髒衣物,拿著換下的衣服喬隱又去藥箱找了退燒藥。
發燒昏迷的白一近,嘴巴張不開,喬隱就掐著白一近的下顎,強行把藥灌到他嘴裏。
確定白一近吃下了退燒藥,喬隱這才鬆了口氣。這小子遇到他算命大,要不是因為某些原因讓他不得不多管閑事,恐怕白一近已經橫屍荒郊野外了。
這個時候喬隱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服還沒換,要起身,被窩下伸出的手又一次拽住他的衣服,喬隱立刻去挪開那隻抓住自己的手,卻摸到白一近手背上的溫度還是那麽燙。
望著那換了幹淨衣服仍舊遮擋不了渾身傷痕的白一近,喬隱皺了皺眉,那顆冷淡的心,又一次因為一些緣故而心軟。
把人的手抓開後,昏迷的人落空的手不安揪住被子,“救我,救我……”
此時白一近嘴裏的希望不是他吧,而是那個遠在千裏之外,隔著一片大海的覃毅吧,隻可惜覃毅那個眼裏隻有權利跟金錢的人哪裏管得上白一近的死活,正忙著手頭上的工作呢。
倒了一盆熱水回來的喬隱,將兩塊幹毛巾丟進水裏,取出毛巾擰幹後,給白一近擦著臉,臥室內明亮的光線,讓喬隱看見白一近的臉上除了有淤青還有交錯的手指印,看來被覃力折磨的時候,還被扇了幾回耳光。
萬眾矚目光鮮亮麗的白一近,人後遭罪的程度,非一般人能想象。
感覺到臉上傳來溫暖的白一近,在不安的夢裏,又望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被打破的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側著臉靠在給他擦拭臉的那塊毛巾上。
那個對人防備心重,害怕到將“幫助”都能拒之門外的人,此時正隔著毛巾靠在他掌心笑著,這種被人需要被當做希望的畫麵多熟悉。
不管出於任何目的白一近都是幸運的,可他的小瘋子卻沒有這種待遇,除了他,沒有人喜歡,更不會有人嗬護,大家隻會笑話嘲諷,隻有他知道,那個瘋瘋癲癲被人嫌棄的“她”,善良又寬容,是能照進他世界裏的一縷暖光,也是那個在他雙手沾滿血,活成所有人不喜歡的惡魔時,唯一不會厭惡嫌棄他,真心喜歡他,關心他的人。
又想起那個自己虧欠一生,都沒來得及說句真心話的人,吸了口氣,將眼中的情緒壓回心裏,將毛巾放回水盆裏,把蓋在白一近身上的被子拉下,從水裏撈起一塊毛巾擰幹後,左手拉起白一近身上的襯衫,右手繼續給白一近擦拭身體。
白一近脖子上被人折磨時留下的傷痕,引起他的注意,大概是聯想到她,所以他才會不自覺的去心疼,提著白一近衣服的手挪到白一近的脖子上。
這些大大小小的傷痕,每一道都像是刀子劃過他的心,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心疼白一近,而是“曆史”又一次上演,他正遭受著當初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感覺。
“天使,你疼嗎?”這是她對他關心時,問的話,可他卻從來沒有問過她被人欺負的時候,疼不疼,她走後,不管多少人問過同樣的話,卻再也尋不回那種感覺,終究,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是無法取代和複製的。
在夢裏,他看見了兌現承諾,來接他回去的毅總,毅總知道他受了委屈,問他疼不疼,他想說不疼,可出口便是,“嗯。”
這個聲音,不是她,直接清醒過來的喬隱,將手中的毛巾丟回水盆裏,端著水盆就離開。
逃離那個房間的喬隱,把水盆丟進水槽回房去換衣服時,看到自己丟在一旁的衣服,望見白一近的手機從口袋掉落在地上,喬隱撿起背朝自己的手機。
撿起手機後,發現白一近的手機關機了,嚐試開機後,卻一直沒成功,看來是沒電了,為了不讓白一近“被失蹤”,喬隱就將白一近的手機拿去充電,手機充著電時,喬隱又折回房間換衣服,想起什麽事,趕緊拿起自己的手機,發現自己的手機也關機了,看來同樣是沒電。
手機在充電,換了衣服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出到客廳,坐在沙發的喬隱,撿起旁邊充電自動開機的手機,發現白一近的手機有密碼,喬隱隨機輸入了幾個密碼,嚐試到第三遍時,密碼成功了。
白一近腦子簡單,不可能設置什麽高難度的密碼,果然是那大眾的幾個數字密碼之一。
開機後,將白一近所有的社交軟件逐一點開瀏覽,看完白一近跟身邊人包括覃毅的聊天記錄和通話次數後,大概得出一個結果的喬隱,眼裏多了幾分同情和憐憫。
原來是一個“在遊戲”中迷失方向的可憐小家夥。
手機頁麵突然彈出一個來電,盯著這個來電號碼琢磨了數秒的喬隱立即接通電話。
“你在哪兒?”
電話那頭傳來赫戰洺有些不滿的聲音。
“在我這。”
這,這個聲音是,“喬總?”
還以為自己打錯電話的赫戰洺,下意識看了眼撥過去的號碼,沒有錯,這個號碼確實是白一近的,“發生什麽事情了?”人怎麽就跑到喬隱那裏去了?
“這小家夥,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