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紀澌鈞的母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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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邊是augus沉重的呼吸聲。
“怎麽了？”
“……”
他沉默時的呼吸聲讓木兮變得忐忑不安，“是不是我外婆出事了？”
如果不是木兮主動出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告訴木兮這件事，“木姐姐，對不起……”
“怎麽會這樣？”梁淺身後傳來木兮哆嗦的質問聲，聽到聲音不對勁梁淺頓住腳步轉身望著木兮。
木兮臉色瞬間蒼白膝蓋一軟整個人往前倒。
梁帥手快攙扶住木兮，旁邊的梁淺趕緊過來幫著攙扶木兮，“啊兮怎麽了？”
因為大腦突然空白木兮的耳朵跟著嗡嗡作響，持續了三四秒才逐漸恢複平靜，手搭在梁帥胳膊借助梁帥的胳膊作為支撐重新站穩，出了那麽大的事情她做不到冷靜但是也要服裝也要裝的堅強，“啊淺，我外婆出事了，我要回嶺山鎮一趟。”
“沒問題，我幫你請假。”
“我送你。”
“好。”木兮麵色平靜但手上揪衣服的動作泄露了她惶恐不安百感交集的心。
飛往嶺山鎮的飛機高鐵和火車都沒有票最後是梁帥幫忙弄到回去的高鐵票，去之前還去學校接木寶。
高鐵高速行駛在軌道上，木兮眼眶紅紅看著窗外的田野，看到這些木兮就想起外婆，一想起外婆木兮所有的偽裝都逐漸瓦解唇瓣哆嗦了幾下眼眶瞬間被淚水沾滿。
“媽咪，你別哭，外婆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難過的。”
“我沒哭。”這個時候她不能哭，她得堅強起來，木兮努力憋回淚水把木寶攬入懷中。
坐在她們母子旁邊的梁帥餘光落在木兮布滿淚水的眼眶上，向來主張做人要像鋼鐵一樣強硬寧流血也絕不流淚的梁帥此時此刻多希望她能脆弱一些，這樣……他就可以安慰她，至少她不用一個人承受那麽多痛苦。
到了嶺山鎮已經是晚上，因為augus提前有安排所以到了高鐵站門口楊鵬直接就可以去拿車鑰匙，開著車送大家去村裏。
車子接近村口，敲鑼打鼓做法事的聲音就響起在車窗外。
“媽咪，那是什麽聲音？”
“有人去世請和尚做法事的聲音。”
“噢。”木寶沒有再話，眼眶濕漉漉拳頭一直擦著眼睛。
根據augus提供的路線，一直往前開，在進到村口沒多久就看到有人在路邊招手示意停車，楊鵬認出來是augus，緩緩減速靠邊停車。
augus走到後座打開車門，“木姐姐。”
木兮抱著木寶下車，梁淺和楊鵬也下車了。
augus愧對木兮話的時候都不敢看木兮的眼睛，“你阿姨來了，堅持要做法事，那邊人多，我們都不方便露麵，一會你帶寶進去，我們在外邊等你，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augus口中的“我們”自然包括了梁帥和楊鵬，梁帥上前一步抬起手摸了摸木寶的腦袋，“照顧好你媽咪。”
“嗯嗯。”
木兮抱著木寶轉身往裏走，從木兮下車後就沒跟他過一句話，augus心裏特別不好受，如果不是他沒照顧好外婆就不會讓木兮失去外婆。
從來隻有嬉皮笑臉的人這會卻滿麵愁容這樣的他讓梁帥有些不適應，抬起手搭在augus肩膀上，“找個地方看看情況，總不能一直在背後等著電話。”
“對於外婆的死，我有些疑惑的地方需要你協助，過去那邊再。”
“沒問題。”
楊鵬抬步正要跟上的時候突然接到隊裏的電話柳昌被人帶走了，楊鵬立刻追上梁帥，“少帥，出事了。”
“什麽事？”
“……”楊鵬看了眼旁邊的augus。
“吧。”很顯然梁帥並不介意augus聽到什麽。
“剛剛弟兄們去送飯，發現柳昌的午飯沒有動，打開門看見人不在，調監控後發現是周部長的人把柳昌帶走了。”
“……”梁帥眉心皺起，拳頭緊握滿麵怒火。
“你先去處理你的事情，這件事一會發短信跟你。”
“你跟木兮聲，我有事先走。”
“嗯。”
梁帥和楊鵬離開後，augus目送著車子的燈光消失在村口才轉身。
柳昌被內部的人帶走了？
為什麽他會覺得是落入紀澌鈞手裏了。
畢竟紀澌鈞要的東西就從來沒有到不了他手上，柳昌是……木兮大概也算是對吧。
按計劃，他現在是應該告訴木兮，某個真相，然後讓紀澌鈞再次失去在乎的人以此來折磨紀澌鈞，可是為什麽當走到這一步，他卻不忍心，不是不忍心紀澌鈞痛苦，而是不忍心看到她難過……
augus雙手背在身後，昂頭望著滿是星星的夜空，據人死了會變化作星星，那外婆，你現在一定是變成了某顆星星對吧。
那你告訴阿陽，是該為了報複紀澌鈞傷害心愛的人，還是該為了她放棄一個謀劃已久的計劃放過紀澌鈞一次？
……
北城，js集團分公司。
會議結束後紀澌鈞低頭翻閱著資料從會議室走到辦公室。
進到會議室後察覺到會議室有動靜，紀澌鈞以為是秘書，頭也沒抬吩咐一句：“把上半年的市場數據拿給我。”
“這個點了還不用晚餐？”
“不……”話沒應完紀澌鈞就抬頭對上迎麵走來的人，紀澌鈞放下手上的東西，“媽，你怎麽來了？”
一個身穿深褐色長裙頭發挽起保養的風韻猶存的貴婦麵帶笑容走向紀澌鈞，挽住紀澌鈞的胳膊把人帶到一旁，“我聽你來北城出差就特地趕過來，我要不過來還不知道你忙的連晚飯都不吃了。”
“媽，你身體好點沒？”
“好多了。”董雅寧挽著紀澌鈞胳膊，帶紀澌鈞坐下後打開放在茶幾上的飯菜，“這些都是媽媽親手做的，你嚐嚐。”
“媽，我的起居都有人照料，以後你好好養病無需再特地奔波過來，我有空就去看你。”
董雅寧眼裏全是擔心和數不清的關懷，伸手整理紀澌鈞的衣服，“你是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旁人就算照顧的再好，媽也擔心你。”
在董雅寧替他整理衣服時，紀澌鈞想起了今早木兮替他係領帶的模樣，觸景生情想起的畫麵令紀澌鈞有些想念她們母子。
看到紀澌鈞走神董雅寧輕聲問了句：“怎麽了？”
“沒什麽。”紀澌鈞扭頭拿起湯勺準備喝湯。“媽，你什麽時候走，我安排人送你？”
“不用安排人，我和老夫人有約在先，如無允許你我母子私下不得見麵，若是讓旁人知道了傳到老夫人耳中還不知道會給你帶來什麽麻煩。”
“媽，這次因為大哥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
“不管你做什麽媽都支持你，以前爭了大半輩子，現在對媽來榮華富貴不過是浮雲，隻要能看到你平平安安媽就很開心了。”
“叩叩叩——”門外響起敲門聲。
費亦行推門進來看見紀澌鈞身旁的董雅寧趕緊點頭打招呼，“雅寧夫人很抱歉不知道你在這裏。”
以前董雅寧在紀家無名無分連個下人都不如，後來紀澤深出事後紀澌鈞答應回紀家開出的條件就是讓紀家承認他的母親，而董雅寧也因為兒子的能力終於在鬥了大半輩子的紀家得到一個老夫人親口許諾的“雅寧夫人”。
“不用跟我如此客氣，費助理好久不見，謝謝你一直以來對紀總的照顧。”
“我隻是做了本職該做的事情，雅寧夫人不用謝。”曾經的董雅寧是為爭奪正宮之位，步步為謀，用盡心機，而如今的董雅寧給人的感覺就像一朵經曆風雪過後的菊花，清風亮節，淡泊寧靜，與世無爭。
“什麽事？”紀澌鈞放下湯勺問了句。
費亦行看了眼旁邊的董雅寧。
“吧。”
這可真的不能當著雅寧夫人的麵前所以費亦行並沒有話而是繼續看著紀澌鈞，“……”
能讓費亦行如此忌諱董雅寧在的事情紀澌鈞大概猜到是什麽，抽了一塊紙巾擦幹淨嘴，“媽，你先坐會。”
“好。”
紀澌鈞從沙發起身，費亦行跟上紀澌鈞走到辦公桌旁，靠在紀澌鈞耳邊話時用手蓋著嘴，“紀總，木姐的外婆去世了，她帶著寶少爺回了嶺山鎮。”
“安排人保護她們母子了？”
“事發突然，老劉也是放學去接人才得知寶少爺請假的事情，我就立刻去查，剛剛您一直在開會都沒機會告訴您。”費亦行覺得很有必要再提醒一句：“查了木姐回去的票務信息發現少帥和楊鵬也在同一個車廂，木姐現在最需要人照顧，身邊就隻有少帥，萬一木姐愛上了少帥……”
費亦行話沒完就招來一道淩厲的眼神。
“兒子，怎麽了？”看到紀澌鈞表情不對，董雅寧關心問了句。
“媽，景城那邊有點事，我要先回去，一會你走的時候注意安全到了給我電話。”
“吃多幾口再走吧。”董雅寧端起紀澌鈞隻喝了兩口的湯。
“回景城的飛機上我再吃晚餐。”紀澌鈞上前兩步摟住董雅寧拍了拍董雅寧的背，“保重。”完後轉身就帶著費亦行離開。
董雅寧回頭看了眼還擺在桌上紀澌鈞沒吃一口的飯菜，忍不住歎了口氣，“什麽事那麽急，急的連你最愛的飯菜都沒吃一口就走了。”
……
嶺山鎮。
披麻戴孝請和尚打齋哭喪是嶺山鎮的風俗。
聽德叔火燒了三個時才撲滅，滅火後除了房子的黃泥框架牆身外其餘都被燒毀，在一片廢墟中找到外婆屍體的時候外婆已經被燒的麵目全毀，如果不是上麵有木板和輪椅擋著估計屍體已經燒成灰，住在隔壁鎮的阿姨趕回來後找人把外婆的屍體抬到了斜對麵百米外用來堆放雜物的瓦房，村裏的風俗是入土為安，村長召集大家幫忙騰空瓦房辦喪禮。
紅色的棺材正對著門口擺在狹窄的廳中央，放有一碟柴油長明燈的棺蓋半掩露出一角隱約還能看到蓋在屍體上那塊布滿經文的黃布，棺材前放著焚燒紙錢的鐵盆和香爐。
屋內昏黃色的燈光照在木兮蒼白無血色掛滿淚水的臉上，對前來吊唁上香的人，木兮遞上香磕頭致謝。
門外是做法師的靈台，靈台前麵擺有長板凳前來吊唁的鄉親像是見慣了生離死別的場麵，進來上香哭幾句後就在外麵聊。
木寶從口袋掏出紙巾幫木兮擦眼淚，“媽咪，你不要哭，太婆要是知道你哭一定會很難過，胖子梁人死了會變星星，他爸爸就變成星星在上看著他，所以太婆一定也變成了星星在上看我們。”
“媽咪沒哭。”就算再難過這個時候木兮也不能哭出聲，因為門外還有對自己不滿懷恨在心恨不得時時刻刻找她麻煩的阿姨。
“咕嚕——”聞到外麵的飯香味木寶的肚子發出饑腸轆轆的叫餓聲，回頭看了眼在派飯的村民，木寶站起身用手揉了揉發麻的雙腿跑出去。
木桂香招待著前來吊唁的村民。
德叔的老婆在幫忙派盒飯看到木寶過來領盒飯直接漠視他把盒飯遞給別人。
“阿嬸，麻煩給我一盒飯謝謝。”
“沒了。”德叔的老婆很不耐煩了句。
木寶看到德叔的老婆拿起一盒飯遞給旁邊正在低頭吃飯的兒子，木寶急著道：“那不是有飯嗎，我媽咪到現在還沒吃。”
因為木兮未婚生子又坐過牢給村裏帶來不好的影響，所以德叔的老婆特別厭惡這種不檢點的女人和這個拖油瓶，“我給誰要你管，我沒了就是沒了，你這個野種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德叔看到木寶都要哭了趕緊過去，推開自家老婆的胳膊，從泡沫箱裏拿起一個盒飯遞給木寶，“幹什麽你，那麽多人看著。”
“要吃是吧，好。”德叔的老婆奪過德叔手上的盒飯，打開盒飯，把盒飯裏的菜跟肉全部用筷子撥到兒子盒飯裏，把隻剩下白飯的盒飯遞給木寶用喂狗吃飯那種口氣吆喝一句：“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