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學清似乎十分激動，好像受到了天大的不白之冤一樣，一邊哭訴著一邊朝李冰倩走去。
“站住！”周朗直接將盧學清攔了下來。
李冰倩沒有說話，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李總，你一定要相信我，我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怎麽可能會出賣公司的利益，怎麽可能會出賣華國的利益，這不是讓人戳脊梁骨麽！”盧學清說得聲淚俱下的。
要不是李冰倩篤定了他不正常，恐怕也不得不相信了。
李冰倩就像看戲一樣上下打量著盧學清，依舊沒有說話的意思。
可是，盧學清看見李冰倩的樣子，卻以為她是在猶豫，於是立馬說道：“李總，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懷疑我，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麽，我想請你在懷疑我之前想想那個人為什麽跟你說這些，他會不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到了這個時候說話還能這麽嚴謹，李冰倩都不得不佩服盧學清的沉穩。
打量了盧學清半響，李冰倩開口淡淡地說道：“以前，在我的印象裏，學者，尤其是搞科研的人，都是一本正經不懂變通，十分執拗的人。甚至我覺得隻有十分執拗的人才能在科研的道路上有所建樹，可是沒有想到，盧先生，你今天給我上了生動的一課。”
“這，李總，總不能你們一個懷疑，就把釘在背叛者的恥辱柱上了吧！”盧學清又氣又急地說道：“這樣對我是不公平的，對蘊靈散商業化研究也是不公平的，對我們全體科研者都是一種侮辱。”
“盧學清呐盧學清，你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李冰倩說著，直接打開手機調出一份錄音。
經過一秒鍾的吵雜之後，裏麵響起了李冰倩的聲音。
“蘊靈散的商業化研究真的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可以進行下一步的生產試驗了嗎？”
李冰倩的話音結束，裏麵立馬又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盧老師是這樣說的，而且他突然讓我們所有的項目參與者全部休息一天。”
周朗沒有聽過這個男子的聲音，但是盧學清確實對這個男子的聲音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畢竟幾年來天天在一起做實驗搞研究，呆在一起的時間甚至要比家人還要多。
李冰倩又說道：“你立即從總機上查一查他的記錄，主要是郵件來往的記錄和其他傳輸的記錄。”
大概等了兩分鍾，男子的聲音再次響起，“最近一個星期，他除了給您發過兩次郵件之外，還發出了一個郵件，我再打開這個郵件的時候卻顯示為亂碼了。”
手機錄音放到這裏，李冰倩關閉了手機，然後嘲諷地看向盧學清說道：“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麽發出去一份郵件，而且在發出去之後又為什麽要刻意銷毀，你又將這一封郵件發給了誰？”
“我，我……”
盧學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任他再能瞎掰，這個時候也解釋不清楚了。
“在華國你是缺錢還是缺地位？竟然幹出這種事情來。”李冰倩冷聲說道。
聽見李冰倩的話，盧學清一臉落寞和失意，大笑兩聲說道：“在華國，你說說那一個科研者是不缺錢的？”
李冰倩一愣，她沒有想到盧學清會這樣說，眉頭一皺，說道：“天風集團每個月給你二十萬，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哈哈，夠嗎？”盧學清說道：“我作為華國藥物分子領域的佼佼者，不說多麽厲害，但是在華國絕對找不出是哪個以上比我厲害的人。也算是走到了行業的尖端，可是一個月不還是那麽一點錢，到了六十歲，才月薪二十萬。還沒有十八線明星的片酬高呢，更不要說跟你們這樣的商人比了。我也是為了國家奉獻半輩子，憑什麽我就要看別人眼色，憑什麽我兒子想要出國留學就要求爺爺告奶奶。”
盧學清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罵天罵地，赤紅著雙眼。
李冰倩真的沒有想到一個平時笑嗬嗬的學著會表現出這副這樣，一個人隱忍至此也太可怕了一些。
看著盧學清，半響，李冰倩才說道：“你不是喜歡錢的人，你當年的那些理想呢？”
“狗屁理想，沒有理想！”盧學清陡然提高了聲音說道：“我就喜歡錢。”
李冰倩皺著眉頭說道：“既然喜歡錢，那你又何必走上科研的道路呢！”
“哈哈，我他媽不也是被騙了麽！”盧學清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當我上小學的時候，老師問我以後想要成為什麽人，我說我要當司機，因為我不想每天走十裏路上學，我要是能開車的話一定會很開心。老師卻說你要當科學家，為人類做貢獻。我要當科學家，我要當科學家……”
盧學清就這樣一直重複著說‘我要當科學家。’
看見這一幕，周朗真不知道應該可憐他還是憎恨他，或者責怪他那個老師。
或許盧學清當年要真的去當司機了，不會造成什麽損失吧！
這時，李冰倩說道：“你當年要是去當了司機難道就有錢了？”
盧學清噔得一下子醒了過來看向李冰倩說道：“我如果當了一個司機，起碼不會整日通宵做實驗，那麽我夫人就不會被人騙去賭博，就不會欠下永遠也還不清的高利貸，就不會有人做局陷害她，或許我和她會有一個安詳的晚年。”
“盧先生，究竟是怎麽回事，你不是一個喜歡彎彎繞繞的人。還是把話說清楚吧！”
“嗬，你了解我嗎？”盧學清看了李冰倩一眼，說道：“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或許我就是一個喜歡彎彎繞繞的人，以前隻是科研需要，才變成了一個直來直去的人。”
“砰！”
李冰倩猛然拍了一下桌子，說道：“盧學清，你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聽見李冰倩的話，盧學清看向她，半響才說道：“我老婆網賭欠下了巨債，當她告訴我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數字，以我家的經濟水平根本還不清。就在這時候，一個老外主動替我夫人還清了債務，然後希望我將931項目的核心資料給他們一份。”
盧學清苦笑一聲，看了看李冰倩又看了看周朗，他當然知道自己對不起天風集團，但是心裏更加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