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天外有天
羅綰衣心中倒是欽佩他的樂觀，問道：“元朔與大秦的勝負，今後再，我們今隻你。你今後呢？不能回到元朔，你留在西土，難道便教教書而已？”
“通閣的目的是什麽？”
蘇雲仰頭看，笑道：“探索出一條直達彼岸的道路。餘燼窮其一生智慧，數千年光陰，打算舉界飛升，讓咱們這個世界直接飛升到仙界去。最後關頭，他雖然被打斷了，但我並不認為我們頭頂這個世界便是仙界。”
羅綰衣仰起頭，隻見空中一個極為壯麗的世界靜謐無比的懸浮在那裏，宛如大陸漂浮在空。
這個大陸強大的元磁，已經影響到他們所在星球的氣，應龍等幸存下來的存在盡管不是神魔，但不少神魔依舊擁有控製氣的能力，因此前往各地，嚐試著平息各地的古怪氣候。
外的大陸看起來壯觀無比，比他們所在的世界要大了不知多少倍。
遙望那裏，能夠看到的東西其實並不多，隻能看到那片大陸的邊緣一片蔚藍，像是海洋。
隻是距離這麽遠，那片海洋的廣闊恐怕無法想象。
餘燼舉界飛升並不算完全徹底失敗，事實上他們所在的世界還是在向那片所謂的“仙界”飄去。
“已經有不少人稱之為仙界，認為那裏有仙人。”
蘇雲道：“不過我與劍閣的許多士子在催動七十二洞時發現了一件事情，其中有一座洞的元氣在悄然加強。也就是……”
羅綰衣這些在忙於政事，並不知道蘇雲與劍閣士子的試驗，但她畢竟是聰明人，立刻明白蘇雲的意思，試探道：“也就是，那裏其實並非仙界，而是七十二洞之一？”
蘇雲點頭，讚道：“難怪當初西土會選拔你，與我爭奪閣主之位。這外的世界，並非是仙界，而是與市垣一樣，是一座洞。”
羅綰衣心亂如麻，腦中渾渾噩噩，過了片刻，苦笑道：“我父皇窮盡一生，幾千年的謀算，暗算這麽多神魔，甚至將自己也葬送了，結果到頭來又是一場空？”
她怔怔出神，看向外的世界，心中的苦澀隻有自己知曉。
她雖然與羅餘燼作對，恨羅餘燼為了複活上個世界的族人而將大秦和西土的人們當成祭品，但她的心中還是把羅餘燼當成自己的父親。
羅綰衣右手搭在欄杆上，扶著額頭，笑得落淚，喃喃道：“他的前世召喚來了市垣，市垣是一座洞，現在，他沒有召喚來一個洞，反倒把我們這個世界送到另一個洞旁邊！為此，你徹底丟掉了自己的性命，父皇，這值得嗎？”
“很值得！”
蘇雲眼睛亮晶晶的，仰望著外世界，言語中充滿了興奮：“綰衣，你知道嗎？為何我們打斷了餘燼的舉界飛升，我們這個世界依舊還是撞向這座洞？”
羅綰衣把惆悵丟在一邊，立刻道：“慣性使然！還有，我們這個世界被外的洞的元磁捕獲，跌入它的元磁力場之中！”
蘇雲搖頭，道：“外洞看起來很近，實則很遠，外洞的元磁還不能捕獲咱們的世界。至於慣性，按照常理有這個可能，但是你發現了嗎？這個外洞帶著好幾顆太陽，這些太陽居然在圍繞我們的世界旋轉。這絕非慣性！這意味著什麽？”
羅綰衣徹底呆住，長長的睫毛上下刷來刷去，眼眸清澈，眉心卻寫著疑惑：“這意味著什麽？”
蘇雲微微一笑：“這意味著，市垣與外的洞，其實是一個整體。令尊的舉界飛升，其實隻是耗費應龍等九十六神魔的本源力量，將我們所在的世界，送到這裏來，將市垣和外洞拚接在一起！而現在，我們的世界作為一個附屬品，正在與這個洞拚接！”
羅綰衣腦中轟鳴不已，像是有無數道雷霆劈在自己的腦漿上，將自己的大腦燒開。
“不對不對！”
她醒起一事，急忙道：“拚接是有過程的！我們這個世界還未曾與外洞相連，幾個太陽圍繞我們的世界旋轉卻明拚接已經完成！可是，我們與那個洞世界還在靠近之中，怎麽可能……”
蘇雲露出鼓勵之色。
羅綰衣突然靈光一閃，失聲道：“北海！是市垣北海！”
市垣有一片北海，北海漂浮在空中，這片海洋跟隨著市垣一起墜落，是市垣的一部分。
倘若站在外，可以看到北海的邊緣隱沒到虛空之中，看不到邊際。
而北海與門鬼市一般，任何人試圖尋到這片海洋的盡頭，最終都迷失海洋上，尋不到歸來的路。
“綰衣果然聰慧。”
蘇雲撫掌大笑，道：“這段時間，我讓通閣中的伊朝華等人觀測繪製北海的邊緣與外洞的海洋邊緣，想來不日便會有結果。綰衣可能不知道，我時候就生活在北海旁邊的青魚鎮，經常與父母一起出海捕魚。後來，我還常常獨自到海邊，捉一些青虹蟹賣錢呢。”
瑩瑩振動著紙質翅膀飛起，悠然道：“倘若我們猜測的沒錯的話，那麽伊朝華他們繪測的海洋邊緣，應該是相互吻合。”
蘇雲點頭，笑道：“另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便是，不定，我們能夠直接從北海的海麵上，進入那個洞世界。”
瑩瑩取出紙筆，在空中飛速計算，列下一排算式，道：“我們兩個世界在空間上接壤，以現在的速度還需要一年零兩個月。但是我們通過北海過去，要不了多少，我們便會出現在那片洞的海洋上。”
羅綰衣終於明白過來，失聲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放舟北海上，前往那個未知的洞？”
蘇雲笑道：“通閣不正是應該這麽做嗎？身為閣主，更應該去探索世界的秘密。綰衣，你也是通閣的一員，你不對外的那個洞世界好奇嗎？”
瑩瑩悠然道：“通閣的人，都有其獨到的長處，冠絕下，無人能及。但閣主的必備條件則是能打能扛。通閣已經有了蘇閣主，不需要另一個能打能扛的女閣主。作為通閣的一員，綰衣你得有自己獨到的本事。”
羅綰衣怔怔出神，她聽得出蘇雲的意思。
蘇雲和瑩瑩是在邀請她一起探索外的洞世界，探索洞的秘密，她的確很是動心。未知對她來固然恐怖，但更大的是吸引力。
然而……
羅綰衣心中猶豫，搖頭道：“現在的我，是大秦的皇帝，大秦百廢待興，我不能離開！”
“那可惜了。”
蘇雲笑道：“或許外洞中有神仙，或者有比我們更高明哥的靈士，你不去，這一切與你無緣。”
羅綰衣遲疑，一時間難以決定。
這時，伊朝華向這邊走來，興奮道：“閣主，一模一樣！”
蘇雲急忙走下武聖閣，迎上前去，羅綰衣正要跟過去，這時上課的鍾聲響起，羅綰衣隻得走入閣中。
武聖閣中，武聖人江祖石傷勢尚未痊愈，一瘸一拐的走來，低聲道：“聖皇，大秦的振興是二十年的興衰，有大秦內閣官員來打理，不會有多少亂子。而外的洞世界，是未來百年甚至千年的興衰。”
羅綰衣聞言，下定決心，道：“朕去北海。不過朕當率領大秦的士子前往那裏探險，並不會與他同夥。”
江祖石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這樣才是我大秦的聖皇！未來，聖皇可以重新加冕稱聖。”
他目光閃動，道：“聖皇陛下，國師，倘若通閣主可以死在探索外洞的路上，那麽有資格繼承閣主之位的，便隻有陛下。”
羅綰衣瞥他一眼，沒有話。
江祖石道：“即便陛下不能做閣主，也須得分裂通閣，將我們海外通閣的成員，拉到新的通閣之中。眼下通閣內的七元老，隻剩下太歲還是神魔。太歲無能，其他元老也不足為慮。倘若陛下答應下來，國師可以為陛下做很多事。”
羅綰衣目光閃動，似笑非笑道：“武聖人，神帝玉道原與你了這麽多，你怎麽看？”
江祖石斷然道：“海外通閣必須要與通閣決裂，不能再讓元朔占我們便宜了！”
羅綰衣道：“若是朕不答應，你和神帝玉道原會怎麽做？”
江祖石躬身道：“陛下若是不答應，陛下便是人魔餘燼的血脈。神帝和我，會選出一個新的陛下。”
羅綰衣拂袖，向課堂走去：“那你們又何必問我？我上課了，你先下去！”
江祖石躬身，一瘸一拐退下。
過了幾日，通閣終於造出了三艘蘇雲想要的船。
這三艘船不大，但卻是根據船來鍛造，多了可以在海上航行的功能。
待到這三艘船造好，蘇雲將督外司少史的官印交給邢江暮，留下大量的錢財，與這位好友道別，笑道：“不要丟了我元朔的威風。”
邢江暮躬身：“有大人美玉在前，江暮不敢有一日懈怠。還有一件事，大秦皇帝偶遇我，讓我告誡大人心。”
蘇雲正欲登船，聞言怔了怔：“羅綰衣讓我心？心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