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晴朗的天空，不知什麽時候飄過幾團陰雲，把本來有些耀目的陽光嚴嚴實實的遮擋。
冷禦遲疑了片刻，手中IPAD的屏幕暗了下去，黑色的反光映著他緊繃的下巴。
“二十倍。”僅剩的耐心讓他打出了這幾個字發了過去，洛曉靖秒回。
“親，這和錢沒關係，是靖鬆坊沒有雕刻師。”
冷禦寧願這和錢有關係。
刨除其他身份，他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可商人，第一次希望對方獅子大開口。
鐺鐺鐺，房門這時被敲響。
“BOSS，我們該出發了。”
坐上車，冷禦再一次打開小號。
靖鬆坊發布的微博不過十幾條，冷禦又點開配圖為糖心小恐龍的那一條，細細咀嚼著那段文字。
想要長出翅膀，向夢想自由翱翔
糖心小恐龍是有翅膀的，可是卻被洛曉靖的雕工隱藏在了鱗片之下，冷禦清潤的眉眼蒙著一層暗沉，像極了巴黎突然之間變的霧蒙蒙的天。
這場他進一步洛曉靖退兩步，他退兩步洛曉靖隻進半步的‘遊戲’，已消耗掉了他全部的耐心。
手機抄在手中，冷禦撥通了一個號碼。
響了幾聲，聽筒那邊響起辛意誠惶誠恐猶帶著睡意的女聲：“BOSS。”
“禦飾學習生最後一次考核的題目……”
……
翌日。
晃動的地鐵讓睡眠不足的洛曉靖有些昏昏欲睡，眼皮剛要合上，背包裏猛然震動的手機嚇的洛曉靖一激靈。
掏出手機一瞧，是小A發來的微信。
“學習生最後一次考核題目出來了。”
明晃晃的幾個字讓洛曉靖的瞌睡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脊背一挺，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一邊打字：“題目是什麽？”
小A：“沒有題目。”
洛曉靖：“你逗我玩有意思嗎？”
小A：“無題，無題懂嗎？就是最後一次考核時間出來了，但誰是考官又考核些什麽，誰也不知道。”
洛曉靖楞了三秒鍾，心裏暗暗的爆了句粗口。
大神的這波操作實在是有點兒迷，哪怕給個範圍她都能發揮下她的聰明才智垂死掙紮一下，這下倒好，大神連瞎貓碰死耗子的路都給她斷了。
下了地鐵急匆匆的到了學習生工作室，門剛被推開，洛曉靖就察覺到了今天的氣氛和往日不同。
遇小溪幾個不在嘰嘰喳喳，而是以一種好似便秘的猙獰感去解一道堪比奧數的考題，經曆了我好像能行，我好像不行，我真的不行，為什麽我不行，那誰才行之後，更加的扭曲糾結。
洛曉靖惡寒的抖了下，坐到了小A身邊：“誰來宣布的？辛助理嗎？”
小A沒吭聲，把一直亮著的手機推給了她。
屏幕顯示的是禦飾的官微，像之前通知麵試時間一樣，禦飾學習生的最後一次考核，通過了官微發布。
禦飾：下周一早八點，進行禦飾學習生最後一次考核，地點：多功能會議室。
洛曉靖又抖了下，不過是幾個簡單的字，湊在一起竟讓她有一種被凍進冰山喘不過氣的感覺。
“怎麽辦？”
小A聳聳肩：“聽天由命。”
“蛛絲馬跡都沒有？”洛曉靖不死心。
“沒有。”小A斜睨一眼眼珠子都要瞪進禦飾官微裏的洛曉靖，哭喪著臉補充，“在你沒來之前，我已經把禦飾的官微翻了一遍了，就連四年前第一天開博的那條我都研究過了，結果是……什麽都沒研究出來。”
洛曉靖最後一絲希望破滅。
“那快想想我們作為學習生進禦飾開始，都上過哪些課。”
“那可多了。”小A掰著手指頭給洛曉靖數，“光是雕刻課加起來就有十幾堂了，珠寶設計和賞析……”
小A喋喋不休的數，聽的洛曉靖一個頭兩個大，珠寶晶石的範圍聽起來好像就隻是珠寶晶石，但如果細揪，能揪出無數分枝，冷禦隨便拎出來哪個做考題，都能和珠寶晶石聯係上。
單說雕刻，把雕刻手法細分的話，一個平雕都可以考一天。
所以妄想成為冷禦肚子裏的蛔蟲去壓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小A數好了學習生在禦飾上過的課，頓了一下問洛曉靖：“現在怎麽辦？”
“聽天由命。”小A曾回答過的，洛曉靖又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
然後，整組學習生一天都是這種便秘蛋疼的表情，但又在四節不同的珠寶課程中聽的一個比一個認真。
距離最後一次考核隻有六天了，萬一最後六天的課程有在最後一次考核要考的考題呢。
下課後，洛曉靖沒有去店裏幫忙，直接回了自己的小屋。
工作台上還放著昨晚大概修型的橄欖石，洛曉靖聳拉著眼皮瞥了一眼，重重的歎了口氣。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她本來的預想是，在冷禦出國的十天把橄欖石葉子的大概雕刻出來，剩下的細節，如果最後一次考核結束她能走狗屎運的留在禦飾，就慢慢完成。如果不能，就想辦法央求辛意再給她一些時間去雕刻。反正橄欖石葉子，必須是她完整的雕刻出來，至於再怎麽交到冷禦手上，等雕刻出來再做打算。
但冷禦一個無題的最後一次考核，把她的計劃都打亂了。
她的優勢隻有兩個，一個是雕刻，一個是礦石標本知識，這都是冷禦在麵試和前兩次考核中都考過的，其他對於洛曉靖來說，就都是她的劣勢了。
考過的題目應該不會再考，所以她想要留在禦飾，隻能像之前
想通過禦飾的筆試一樣，暗無天日的狂啃專業書。
可這和禦飾新一季新品發布又是矛盾的，兩頭必須舍棄一頭，但是哪一頭洛曉靖都不想舍棄。
僵直的在原地站了片刻，洛曉靖還是坐上了工作台。
想留在禦飾是為她自己，但雕刻橄欖石葉子是為禦飾和……冷禦，不論她能不能留在禦飾，她都要做。
機器的開關被打開，橄欖石重新充分的濕潤後，她又換了另一個刻刀的刀頭。
幾個小時後，橄欖石葉子的形狀徹底的呈現了出來。
動著僵硬的已快沒了知覺的脖子，沾滿了晶石碎屑的工作服也沒來得及脫下，洛曉靖就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打開靖鬆坊微博興衝衝的打算發上去，視線不經意的一掃，她發現昨天因為Y君的關注而變成的粉絲數一，重新變成了……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