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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我濃

  第8章我濃


  寧語遲心裏頭還堵著氣,她:“原諒你什麽,你有什麽錯?”


  裴行舟摟得更緊,呼吸間帶了酒氣:“我不知道。”


  “……”寧語遲拿掉腰間的手,他卻不肯放,她同他較勁:“你連錯在哪都不知道,就來跟我道歉?”


  “嗯。”


  裴行舟應得理直氣壯,“我喝醉了。”


  寧語遲總算反應過來了,她在他懷裏轉了個身,由背對改為麵對,抬手打他:“裴行舟,你還敢裝醉?”


  他任她打,沒把她那點力氣放在眼裏。


  她打了一下,不解恨,想到自己大半夜為了他不睡覺,跑到樓下去,把這麽重的人拖上樓,還給他脫衣服脫鞋,他就知道躺著,騙她。


  再想到他昨晚的所作所為,蠻橫,不講理,她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好,你醉,我讓你醉。


  古語有雲,趁其病,要其命,她就趁他醉,讓他骨頭全碎。


  寧語遲又打了兩下,還是不解恨,她站起身,抓起沙發上的靠墊,胡亂朝他砸去。


  裴行舟抬起手臂抵擋,隨著動作露出一截手臂,肌肉線條流暢好看。


  還沒打兩下,他趁她放鬆警惕,一舉抓住她的腕子,再次把她扯了過來。


  他奪過她手中的靠墊,放到一邊,:“再打就打死了。”


  “哦,那我不打了。”


  寧語遲又抓了個靠墊過來,“我給你個痛快。”


  她把墊子摁在他臉上,一點沒留情麵,心想悶死你才好。


  姿勢不借力,她跨過一條腿,跪在他身體兩側,氣道:“你以為醉酒的味道很好聞嗎?

  我讓你聞個夠!”


  裴行舟起先還去抓她手,逐漸不再掙紮,到後來,整個人癱在沙發上,動也不動了。


  寧語遲眉頭一緊,拿開墊子,就見裴行舟仰在沙發椅背上,脖頸修長優雅,眼睛輕輕闔著。


  她惡趣味橫生,伸手去拍他的臉,叫他:“裴行舟,起來。”


  他一點反應都沒,寧語遲又去推他:“你聽到沒有?”


  怎麽都不見回應,她伸手去探他鼻息,發現不見出氣,雖然有點懷疑裴行舟又在裝,但她還是嚇了一跳。


  她又推他,:“我已經看見你眨眼了,少在這裏騙我。”


  下一秒,裴行舟睜開眼睛,直接將她按在沙發上。


  寧語遲被他戲耍,心中氣惱得很,她一雙美目圓睜,軟刀子一樣勾到他心坎裏,因為在他身下,的狠話也沒什麽氣勢:“剛才真應該把你悶死!”


  裴行舟深情地注視著她,那張刻板嚴肅的臉,難得浮現一絲清淡笑意。


  他:“那也是死在你身上。”


  “……”


  寧語遲從不知道,原來裴行舟還有這麽厚臉皮的一麵。


  她咬著牙,:“你給我滾出去。”


  “你還生氣麽?”


  “生氣?

  我跟你有什麽氣好生。”


  雖隻有這一個女人,裴行舟也能看出來她還在氣頭上。


  他:“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我?”


  寧語遲:“你來跟我道歉,根本不是真的覺得自己錯了,你隻是想把這件事揭過。


  所以,我不需要你所謂的道歉,你能少來打擾我的生活,對我來就夠了。”


  換做以往,裴行舟此刻肯定是起身就走。


  他想起裴子亦在車裏跟他過的話。


  他:“我的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我隻知道,我做過最錯的事,就是當初放你離開。”


  寧語遲被他壓著,不想以這個姿勢跟他這些內容,可她一時半刻又沒有其他辦法。


  她:“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好嗎?”


  “那昨晚呢?”


  “昨晚怎麽。”


  “你總得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


  裴行舟凝視著她,“我不希望因為這些事,把你從我身邊推遠,告訴我,讓我來把它解決掉,可以嗎?”


  不知是酒精柔和了他的話語,還是未亮的光使萬物變得溫柔,寧語遲的心像被人撫了一把,忽地就沒先前那麽氣了。


  她:“我要起來。”


  裴行舟依言起身,將她拉起來。


  兩人在沙發上相對而坐,其實裴行舟得對,問題橫在中間不是辦法,如果不解決,她恐怕也要因為這個生氣一段時間,她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她:“第一,你無權幹涉我跟誰吃飯。”


  裴行舟瞧了她半晌,:“行,下次你跟其他男人吃飯,我給員工發年終獎。”


  這話真是莫名其妙,寧語遲問:“發年終獎幹什麽?”


  “開心。”


  “……”


  寧語遲:“我不管你開心不開心,總之這是我的事,你沒有資格管我。”


  裴行舟不想回應這個話題,問:“第二呢?”


  “第二,你不應該因為私人情緒,打擾別人用餐心情,你這樣很不講理。”


  裴行舟:“好,我道歉。”


  見他態度還算認真,沒有在敷衍她,寧語遲的氣又消了一些。


  “第三,裴行舟,誰讓你親我的?”


  “這也有錯?”


  “剛跟你完第一條,這麽快就不記得,你到底是來認錯還是來敷衍我?”


  裴行舟喝了酒,頭本就有點沉,這會兒已經是發痛了。


  怎麽他的弟弟隻告訴他如何哄女人,卻沒告訴他女人這麽難哄?


  他捏了捏眉心,妥協:“抱歉,但我並不覺得想親你有什麽錯。”


  “重點不是你……親我,是你沒得到允許就親我,你怎麽不去大街上隨便抓一個女孩就親啊。”


  “我不想親別人。”


  裴行舟認真回答,“隻想親你一個。”


  “抱歉,我隻允許男朋友親我。”


  “前男友也不行?”


  “不行。”


  裴行舟垂眸,一副認真記在心裏的模樣,問:“還有嗎?”


  “暫時沒了。”


  裴行舟鬆了口氣:“好,我知道了。”


  寧語遲:“問題搞清楚了,你怎麽還不走?”


  裴行舟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側過頭來看向她,嘴角浮現一絲苦笑:“真醉了,沒騙你。”


  他抬手,解開兩顆襯衫扣,扯了扯衣領,然後把手臂搭在額頭上,:“得歇會兒,早上還要開會。”


  見他這副模樣,寧語遲心裏忽地不忍,她聲音軟了些,問他:“你真在樓下待了一夜啊?”


  “嗯。”


  “昨晚打電話時,你在哪?”


  “你樓下。”


  他沒停在她樓門口,停的是另一側。


  寧語遲:“那你昨晚怎麽不找我。”


  非要等到現在,一晚上沒休息。


  “昨晚。”


  裴行舟把手拿下來,睜開眼睛,“隻是想來看看你。”


  “看過了還不走。”


  “嗯,不舍得。”


  他看到她,那一瞬間,酒精麻痹的傷痛,遠不及看她一眼來得有效,就覺得喝下的酒,夜裏冒死開過來的路,全都值得了。


  頭一次有這樣的,奇妙的情感,那些泛起的苦澀情緒,竟都因為看了一個人一眼,而被輕輕抹平。


  親眼看她上樓,不是沒想過把她叫下來,隻是他記得,她怕黑。


  他也頭痛得厲害,僅剩的清醒在看見她之後盡數覆滅,他已經沒有多餘的神誌再把車開回家去。


  就這麽,在她的樓下,守到了亮。


  寧語遲:“你醉成這樣,還怎麽開會啊,就不能推辭嗎?”


  裴行舟見她擔心自己,頭再疼也值了,他:“開完會就去休息,別擔心。”


  “誰擔心了。”


  寧語遲站起身,把手邊的靠墊砸到他身上,“我去睡覺了。”


  裴行舟沒應,眼看著她晃蕩雙腿走進房間,消失在視線中。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靠墊,伸手撫了撫,上麵還有她的溫度。


  寧語遲睜眼時,裴行舟已經離開了她的家中。


  客廳的茶幾上,放著打包好的早餐。


  她走過去,打開一看,是一份潮汕砂鍋粥。


  裴行舟醉成那樣,必不能是他親自買的,稍微一想,立即猜到是鄭才來接裴行舟的路上,受他吩咐買的。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哄,早餐擺在這裏,淩晨三點多把裴行舟拖進家門這件事,也沒那麽讓她生氣了。


  她打開手機,看到裴行舟給她發的短信:睡醒記得吃早飯。


  她想了想,回:謝謝,你也早點休息。


  ……


  寧語遲錄完第三期節目,楊姐找到她,跟她:“語遲,辛苦你了,明出趟差。”


  “出差?”


  楊姐是:“沒事,就是去開兩會,交流學習一下,一個電視台隻有一個名額,我可是跟領導力爭,才把名額爭取來的。”


  寧語遲受寵若驚,她:“謝謝楊姐。”


  一共去三,地點在S市,寧語遲當晚訂好機票,晚上回家帶了些衣物,第二打車到機場,搭乘航班飛往目的地。


  S市在南方,氣候遠比海城要熱,五月北方穿短袖剛好,那邊地表溫度已經燙人了。


  落地時公作美,降了一場雨,終於驅走了幾分燥熱,然而始終是悶的。


  寧語遲出了機場,打車去定好的酒店。


  酒店是統一訂的,上樓找房間時,還看到了其他台的名主持人。


  都是女主持,手臂挽手臂,看樣子是要去逛街。


  見麵免不了要寒暄,常在電視上露臉,互相都認得,大家在行裏混,今是對家,過兩年人家跳槽,保不齊就成了同事。


  寧語遲是大台出來的,新做的節目正紅,其他人見了都要主動逢迎。


  主持人最講情商,你一眼我一語寒暄起來,話始終不見掉地上,最後交換了聯係方式,互道“有空常聯係”,這寒暄才算完。


  到房間放好行李,她躺在床上,想著剛才的兩個女主持還能互相作伴,她一個人身在異鄉,倒有些孤獨。


  於是她寂寞地發了個朋友圈。


  好友們很快在評論中發來慰問,有人回應的感覺讓她心下稍安。


  她一條條看,意外的是,她竟然看到了裴行舟的評論。


  【在哪出差?

  】


  她躺在床上,回複:S市。


  就沒了音訊。


  會議從第二早上九點開始,是會議,更像是思想政治教育,開了一上午,下午又到當地電視台進行交流訪問,領導見了不少,寧語遲盡可能把這些人記在心裏。


  一會議結束,寧語遲回酒店已經累得不行。


  是誰規定女人端莊優雅一定要穿高跟鞋,真是折磨人的利器。


  她坐在床邊按揉腳踝,手機突然震動兩下。


  竟是裴行舟的微信。


  【吃飯了?


  】


  【子亦S市有個餐廳很不錯,你酒店地址給我】


  意思是要買給她。


  寧語遲還記著他先前醉酒的事,他請自己吃一頓飯也不過分吧?

  這樣想著,她把地址發給裴行舟,:“你備注一下,騎手到了打電話,電梯不刷卡上不來。”


  他回了句知道了,沒再別的。


  她趁這段時間洗了個澡,身上頓時清爽很多。


  她躺在床上,一邊看電影一邊等外賣。


  又過了半個時,她肚子餓得都叫了,外賣還是沒來。


  怎麽回事,什麽店啊這麽好吃,有必要等這麽久?

  等外賣到了,她倒要嚐嚐,到底有沒有那麽好吃。


  饑餓使人憤怒,正這樣想著,屏幕上方突然跳出裴行舟的電話。


  “怎麽了?”


  裴行舟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鄭才把電話留成了他的,你的外賣到了,下樓吧。”


  “哦,好。”


  寧語遲放下手機,穿著酒店拖鞋就下了樓。


  電梯下數字不斷跳躍,很快下到一樓,她出了電梯,到酒店大堂中尋找外賣員的身影。


  大堂中人來人往,沒有看到一個騎手。


  她轉身向門口走,這一轉身,就看到大堂一人高的花瓶旁,裴行舟一身西裝,長身玉立,挺拔地站在那裏。


  寧語遲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看著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反複確認,每確認一遍,她心跳就快上一分。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突如其來的驚喜感在她體內肆意衝撞,她睜大眼睛,定在原地,驚愕地看向他。


  二人的視線隔著偶爾走過的其他房客,她隻顧看著他,大腦宕機,傻掉了一樣。


  裴行舟邁著長腿走過來,每走一步,二人的距離就縮短一點。


  三步,兩步,一步。


  他終於走到了她的麵前。


  “久等了。”


  裴行舟垂眸注視著他,目光溫柔且專注,“聽超時要賠付,我把自己賠給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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