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是誰
第248章 是誰
光芒綻放，可轉瞬又收斂起來。
葉晨看向空無一人，只有雲霧繚繞的空間，淡淡道，「你說的沒錯，就算我修鍊了一萬年，大道之力縱橫，如今還是難以完全摧毀你。」
「不過！」
「有時候摧毀一個人並不需要正面瓦解。」
話音落下，葉晨整個人也飄散開來，剛剛還好好的一個人，竟然化作煙霧繚繞在了這個空間中。
只是相比【囂】所化的白色雲霧，葉晨的煙霧帶著七彩光芒，然後光芒散去，又變得無形無跡。
「【女媧】，準備好了嗎？」
很突然，【囂】的心底響起了葉晨的聲音。
「你怎麼可能！？」
【囂】再沒有從前的淡定，因為他已經明白了葉晨要做什麼。
「你這麼做也會讓自己死的！」【囂】叫道。
「你是不是傻了？你覺得我怕死？」葉晨笑呵呵反問。
此刻，他要做的不是從根本上消滅【囂】，而是從根本上改變他！
某種程度，【囂】這個空間的存在對於地球來說是一個偌大的保護，若是沒了，也挺可惜。
再加上完全湮滅它的難度比較大，葉晨自然要另闢蹊徑，想別的辦法。
當年，【囂】融合了【女媧】。
融合的過程中，【女媧】的意識佔據絕對的弱勢，可畢竟一直存在。
而如今，葉晨要做的就是把這絕對弱勢的意識逆風翻盤，吞噬掉【囂】的意識。
集合人間萬年積累的力量，以自身三百完整大道之力編織，鎮壓空間，給【女媧】吞噬的機會。
「最少需要一百年才能成功，你能堅持住嗎？」
空蕩蕩的空間中，【女媧】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古井無波，彷彿沒有絲毫感情。
「放心，你只管幹自己的就好。」
話音落下，葉晨不再出聲，可剛剛被融入到身體中的白月魁卻被分離出來。
「老師？」
白月魁一臉的懵逼，怎麼把自己踢出來了？
「多一個少一個不重要，你現在的任務是要去人間。」葉晨開口道，「人間將會有百年的時間陷入絕對的黑暗，在絕對黑暗之中，萬物的生存都將面臨極大的挑戰，你去坐鎮人間。」
「同時，讓人間大面積修鍊我的大道，這樣有利於持久作戰。」
持久作戰，這種事對於葉晨來說不重要，死了重生就行，不過若是人間有人源源不斷修鍊自己的大道，那自己的大道也會不斷變強，能夠更好地鎮壓【囂】的意識。
不過，其實此刻的人間也已經從絕對的黑暗中蘇醒過來。
最開始，天空沒有任何的光芒那的確是絕對的黑暗，讓人恐慌與不安。
可蠟燭、電燈，這些東西還是有的。
只是就算有這些東西，沒有了太陽的蘊養，整個地球也必將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浩劫。
這個時候需要有個超級存在坐鎮。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如今的人間慘劇，都是你今日一手炮製。」【囂】的聲音在空間中幽幽傳盪。
「若是放我走，人間一切如常，這不好嗎？」
「不好。」
葉晨的回答相當直接與肯定，「只要不宰了你，那就都不好。」
「一個文明的崛起，不可能不經歷任何的風吹雨打，他們必須要面對並戰勝，如此，文明才能更進一步！」
「這沒什麼好說的，他們不是巨嬰，我不可能一直為他們保駕護航。」
「所以，他們該要承擔的也要承擔！」
「不過我有點好奇，怎麼感覺你今天這麼老實？」
不知道為什麼，葉晨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感覺。
原本覺得，上來之後，必然有一番激烈的戰鬥，戰鬥之後鎮壓了這傢伙，然後才能實行現在的計劃。
可是！
什麼戰鬥都沒有，這傢伙直接煙消雲散，彷彿就是在迎接自己的行動。
很奇怪。
奇怪的讓葉晨不得勁兒。
「如果你覺得不安，可以放棄現在的行動。」【囂】淡然笑道，聲音中竟然沒有了最開始的憤怒。
「主人，別聽這傢伙胡言亂語，這傢伙沒準就是黔驢技窮了而已。」司藤感受到了葉晨內心中的動搖，開口勸說道。
「先祖，我們一往無前，不會有錯的。」
洞天之中，正在奉獻自己力量的人類也在發出如此呼喚。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而且，目前來說葉晨確實沒有發現什麼非常不妥當的地方。
「嗯！」
輕輕地嗯了一聲，葉晨不再有所懷疑，繼續堅持自己的鎮壓，並且讓【女媧】融合。
天上陷入了極致的安靜。
地面上，混亂一片。
有人燒殺掠奪，認為末世降臨。
有人待在家中惶惶不安，以為書中描述的一萬多年前的滅絕慘事又要再次發生。
「殿主，咱們不能就這麼袖手旁觀，眼睜睜地看著！」
神殿大長老鬚髮皆張，看著面前威嚴坐在神座上的殿主，滿眼的不解和憤怒。
平時英明的殿主怎麼今天竟然如此被動！
「如今你我都已經失去了力量，還能做什麼？」殿主陳緣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帶著一大幫人彷彿要逼宮的大長老。
「雖然靈氣盡喪，可我們多年修鍊的肉身力量還在，最起碼我們要去阻止那些暴動的傢伙。」
大長老沉聲說道。
如今的世界，頗有些戰國時代的布局，各國並列，其中神殿的觸手遍布各國，當然，神殿也有著自己不小的地盤。
「既然如此，大長老帶人去就是了，不必問我。」
看了一眼大殿中搖曳的燭光，陳緣淡淡說道。
皺著眉頭，大長老擺了擺手，手下的人立刻去干自己該乾的事情，派人去阻止山下的暴亂，不過大長老卻是留了下來。
「殿主，如今這大殿中就只有你我兩個人，有什麼話不能說嗎？」大長老沉聲問道。
大長老脾氣火爆，可人卻不傻，一眼就看出了面前神座上的男人有問題。
「有些話不能說。」
凝視著面前的大長老，陳緣仰頭望天，只見大殿神座正上方正是一個圓形孔洞，以往，透過這個圓形孔洞能夠看到天上的星光，更能接收到昊天的力量。
可現在！
什麼都看不見了。
「殿主，是昊天有事嗎？」大長老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一萬年下來，很多事情風言風語，總是有些痕迹的。
「天上沒有決出勝負，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
陳緣淡淡地留下一句話，然後正準備起身離開，突然發現頭頂一個白色頭髮的女人緩緩飄落。
正好從那個孔洞中落入神殿。
正是白月魁！
「你是.白月魁？」出乎白月魁的預料，面前的陳緣竟然認識自己。
「沒想到你竟然還認識我，是天上那個傢伙告訴你的？」白月魁好奇問道。
「是的。」點了點頭，陳緣供認不諱，「想要控制一個人，最好的方法不是將他一輩子蒙在鼓裡，而是讓他知道真相，讓他和自己站在一條線上。」
「所以，你現在和那個噁心人的東西站在一條線上了？」白月魁挑了挑眉，她覺得這一屆的神殿殿主挺有意思的，有意思的想要立刻剁了他。
當然，也可能往上好多代也都挺有意思，只是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罷了！
「也算不上，只是我沒有辦法反抗，而且，無論是現在還是之前，似乎也都沒有太大的意義反抗。」
「無論你們是否取得勝利，我們都已經成為了廢人。」
陳緣微微搖頭，轉而對白月魁問道，「天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聽昊天說過你們在反抗他可我沒想到你們竟然擁有這麼強的力量，竟然能夠遮蓋住這一片天。」
「還有，你現在來這裡，又是要幹什麼？」
「毀滅這裡？」
「是的。」點了點頭，白月魁開口道，「我想剷平這裡已經有一萬年了。」
「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麼做。」
陳緣淡淡道，「你們是逆天的人，我和你講趨利避害，保留後路的理由你一定不會聽，可是，你應該不想讓全人類經歷一場巨大的磨難吧？」
「作為一個修士，突然沒有了全身的修為，你可以想象他此時的內心有多麼的崩潰，現在你毀滅了這裡也就意味著將真相告知了天下。」
「你說，到時候這無數喪失了修為的人類是會感謝你們還是憎惡你們？」
「那你以為我們奮鬥至今，是為了獲得你們的感謝？」
白月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然後周身突然開始升騰起無數的刀光，這些刀光彷彿有靈性，在半空中組成了一條明晃晃的刀河。
這條刀河散發著晶瑩的光芒，流淌在半空中，彷彿天河降臨，一下子就吸引了無數的人。
然後！
刀河流淌，整座神殿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崩滅。
沒有被刀光劈砍成無數碎屑的花里胡哨，白月魁的刀光所過之處，任何的物質都被斬成了最微小的分子，人類的肉眼是絕對看不到的。
所以，她的刀河就彷彿能湮滅一切的毀滅之河。
很快，整個神殿都消失了。
「好多年沒有這麼舒坦了。」
神殿位於神山之上，如今整座山都已經被削平，站在平地上，看著四周的光禿禿的景色，白月魁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你不是說他們會憎恨我嗎？」白月魁看向身旁的陳緣，笑呵呵道，「你去告訴他們真相，我不反對，我想看看他們之中有誰要憎惡我們。」
白月魁倒不是想要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中二遊戲，只是，她還真想看看這世間的變化。
看看她一萬年不行走人間，如今的人間的價值觀究竟如何！
也想看看自己等人這麼多年的戰鬥是否值得！
按照自己老師所說，他戰鬥並不是為了現在的人類，只是為了這片土地，為了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生存過的他所在乎的人。
可她沒有那麼超凡的胸懷，除了報仇，她覺得也要有認可，否則.有什麼一意義？
「另外，如今天地靈氣雖然沒有喪失，可你們這些修士靈根崩壞，基本上是修鍊不了了，既然如此，繼續以前的修鍊功法吧！」白月魁緩緩道，「神山五境的功法我相信你知道，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而這也是你還能活下來的價值，懂？」
白月魁從來都不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人，她做事講究乾脆利落，只要現在陳緣敢說一個反對的字，她的刀光立刻讓他去見昊天。
「是！」
點點頭，陳緣什麼也沒說，只是按照白月魁所說去做事。
沒有絲毫的反抗，完全不像是一個昊天的瘋狂擁護者，這傢伙此刻就像是一個牆頭草一般。
「瑪娜生態怎麼會選擇這樣一個人，真是奇怪。」
看著陳緣離去的背影，白月魁撇了撇嘴，有些納悶兒。
不過也懶得管這麼多，如今的人間自己全無敵，並不需要擔心什麼。
倒是天上
她很擔心。
不知道為什麼心理總有一種危機感，尤其是看到了陳緣的表現，更是有一種莫名的不舒服。
時間靜悄悄地過去，百年的時間轉眼而過。
百年的時間裡，人類習慣了黑暗。
同時，因為百年沒有太陽，人類的文明程度也開始了退化。
如果說最初還是有著幾分現代社會的樣子，可如今，已經完全回歸古代。
電燈這些東西已經徹底報廢，如今還能夠起到照明作用的只有最原始的蠟燭、柴火等。
可是！
柴火基本上也要燒沒了。
而這些還只是自然環境的影響，人類本身更是糟糕到了極致。
沒有了太陽，最開始一段時間雖然不習慣，可還沒有什麼，可很快，地球的氣候便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極致的低溫，普通人真的很難生存下去，人口銳減。
「老師，你們還沒有成功嗎？要是再不成功，人類恐怕堅持不了太長時間。」百年時間，沒有了修為的陳緣自然衰老而死，如今整個神殿白月魁鳩佔鵲巢已經成為教皇殿主。
仰頭望天，白月魁心中憂心忡忡。
這些年，她曾經想要飛上去看看戰果如何，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股力量抵擋自己，讓她根本飛不上去，很煩惱。
而就在白月魁憂心與煩惱的時候，天上的糾纏也分出了勝負。
【女媧】的意識終於完全吞併了【囂】，可是！
這並不意味著葉晨就勝利了。
二人相對而立，葉晨面前出現一道人影，正是【囂】，形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少女，可給人的感覺要比當年藤蔓縱橫的龐然大物還要危險。
「謝謝你！」看向葉晨，這個不知道是【女媧】還是【囂】的生物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當年我雖然融合了【女媧】，可那只是精神力的融合，意識還是共存的，這讓我一直很難受，可偏偏又無可奈何，如今，多虧了你，我們才能真正融合。」
面前的女孩笑道，「你是不是疑惑我究竟是誰？你是不是以為【女媧】一直在影響著我？這沒錯，可同樣，我也影響著【女媧】。」
「所以，你說我現在究竟算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