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前路
第195章 前路
「因為我們是植物。」
阿青的回答簡單粗暴，可也正是簡單，才能體現其特殊性。
「當年的易小川，本是人類，是憑藉隕石的能量勉強長生，可事實上，他本身的身體並沒有發生任何變化，而我們。。。。植物的生命本來就和人類不同。」
看向葉晨，阿青笑道，「不過，也快到極限了。」
「葉晨，我能跟隨在你身邊嗎？」
聽到阿青的話，葉晨微微一怔，先是頭頂上的蘑菇小姑娘，現在又加上一個綠色大美女，你們苅族是什麼毛病，怎麼一個個都喜歡跟著自己？
自己這是擁有了招蜂引蝶的屬性？
「為什麼？」葉晨問道。
「天地無時無刻都在變化，千多年前，那顆隕石從天而降，帶給了我們強大的生機，讓我們擁有了智慧，也讓人類開始誕生了真氣這種東西。」
「可在四百多年前，原本一直輻射的能量突然之間大爆炸，讓這天地間一下子接受了太多的隕石能量，所以這些年來，人類武學瘋狂發展，我的族人們也越發的多了起來，可是！」
「萬物終有終焉，我感受到隕石的力量已經越來越弱，估計未來百年的時間裡，隕石殘餘的力量會完全消散，到時候。。。。我們也會受到影響，沒有化成人形的會退化成普通的植物，像我這樣的，會逐漸衰老走向死亡。」
「你們人類同樣也會如此，恐怕百年之後，武學將會沒落。」
「而你不同，你幾乎超脫這一切，所以，我想跟隨你，在這末法時代，也許你才是我們最好的歸宿。」
阿青一下子說了很多，信息量爆棚。
摸了摸下巴，葉晨倒是不太懷疑她關於隕石能量的說法，關於隕石能量，葉晨雖然沒有直接的感受，可自從當年秦皇天宮爆掉之後，確實有很多東西印證了她的說法。
比如從那一年開始，出現了很多天才，很多人的修鍊速度突然加快等等。
「你說的這些我原則上是同意的，只是很多問題，我還是有些疑問，就比如你對自己族群的命名。」葉晨突然問了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關的問題。
「只是我對自己族群的一個命名而已。」阿青輕聲笑道，「用於和人類區別而已，你不要多想。」
「真的就是這樣？你確定自己不是某個外星生命？你難道對自己的族群存在的根本真的一點都不了解？」葉晨追問到底。
「我們不是那些鳥人。」
聞言，阿青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他們是從外星而來的生命，而我們可不是。」
「我們。。。。這些年來我也有些猜測，為什麼偏偏是我們能夠擁有如今的生命形態，而其他植物不行。」
「根據我的觀察，可能是因為我們都受到了鮮血的浸染，人類亡魂的影響。」
「當年隕石降落東郡，始皇在東郡大開殺戒，我這片青草地上不知道有多少鮮血和亡魂，而小蘑菇的毒素帶有強烈的迷幻作用，我發現它的時候，她還未化形，附近也是埋葬了不少屍骨。」
嘆了口氣，面對葉晨咄咄逼人的語氣，阿青輕聲道，「關於這一點，我一直不願意說出來，本來我們的族群就不會被人類接受，若是讓人類知道我們的出生居然擁有如此性質，恐怕會視我們為邪物，非得除之而後快不可。」
「那你現在怎麼說了？」葉晨問道。
「不把話說清楚，你會願意帶著我嗎？」呵呵一笑，阿青的面容有點嫵媚。
「不過你若是還想要知道更多的東西，比如我們的身體構造究竟是怎樣的，這些問題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片草地，基本上一直待在這裡，只是偶爾出去走走罷了。」微微搖頭，阿青輕聲道，「按照你們人類的說法，我算是一個宅女，學渣，鹹魚吧。」
「只是即便是鹹魚，在這天地即將大變的時刻，也不得不做出一些改變，否則恐怕真的就要風乾餵魚了。」
「對於你來說，不是餵魚而是喂牛。」葉晨糾正道。
阿青：「。。。。。」
「那你跟著我，我能得到什麼好處？」葉晨繼續問道。
聞言，阿青撩了撩頭髮，讓自己的絕世容顏綻放光芒，「難道我本身不是好處嗎？」
呃。。。。葉晨心動了。
目光下移，得說，這個好處很大。
「咳咳，我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誤會。」為了保持形象，葉晨為自己發聲。
「呵呵。。。」
一聲輕笑，露出別有意味的笑容，阿青開口道，「我覺得自己對於你修鍊功法應該有些幫助。」
「野草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人類的功法大部分都來自於對天地自然的感悟，而我就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要比你更能體悟自然，你把我帶在身邊，能夠有助於你感悟自然，尤其是對生機的感悟。」
「那好吧，我同意你跟在我身邊了。」葉晨點了點頭。
「還有一個問題，隕石的能量是平等輻射的，為什麼植物可以變異，而動物就不可以？」葉晨再次問道，「按照你的理論，有些猛獸可是吃人的，也是可以變成妖怪的。」
對於這一點，葉晨覺得自己很有發言權，畢竟當年的自己就被吃過。
「我只是一片青青草地，僅此而已。」看著窮根問底的葉晨，阿青露出一抹苦笑，「我也是被動接受者，從來沒有主動參與，很多東西，我是真的不懂。」
「就比如你自己，對於你自己長生不死的特點，你知道是怎麼來的嗎？」
聽著阿青的反問，葉晨聳聳肩。
人家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
不管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有所隱瞞，也都無所謂了，千年萬年下來，早晚都會露餡的。
「既然如此，那咱們走吧。」
葉晨打算回京城，京城裡的當鋪還有好多生意等待著自己。
這些年來，不斷收割靈魂，隨著數量和時間的積累，葉晨發現這種辦法對於洞天境的演化真的是很有幫助。
「你能和頭頂上的小姑娘一樣融入到我的身體中嗎？」路上，葉晨對阿青問道。
「可以啊，不過你想要頂著一頭綠色的頭髮嗎？」阿青笑呵呵道，「而且，你這麼急著要讓我進入你的身體嗎？
葉晨：「。。。。。」
老阿姨不愧是老阿姨，隨時隨地都能開車。
「沒關係，你進來吧！」被噎了一下的葉晨開口說道。
雖說這個娘們是千年老妖精，可自己也是好幾百年的怪物，誰怕誰？
「好噠。」
嫵媚一笑，然後阿青握住葉晨的手掌，直接化作一道綠光融入到他的身體中。
隨著這道綠光的融入，葉晨瞬間感受到身體內有一股生機涌動，這股生機不是那麼澎湃的無窮無盡，可卻有一種綿延不絕的傳承。
除此之外，枯榮洞天更是和這股綠色的光芒產生了一絲絲的共振，感受到了其上的輪迴之意。
眨眼間，葉晨一頭如瀑黑髮變成了綠油油的青草地，青草地上長著一個五顏六色的蘑菇，這形象看起來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你這身體，好怪，好強壯。」頭頂上，阿青的聲音中帶著怪異。
「剛剛你有一個穴道中突然傳過來一股詭異的吸力，差點把人家吸進去，你要謀害人家嗎？」
「別想多了，只是你可能更適合待在那裡。」
撇了撇嘴，葉晨懶得搭理這個老妖精。
剛見面的時候還是很正經的，越接觸，越感覺是個不正經的。
不過想想也是，活了一千多年的傢伙，要是還那麼正經，那才奇怪。
「感覺。。。你這身體中好像有一片獨特的天地。」見到葉晨沒有搭理自己，阿青自言自語道。
「這是主人修鍊的洞天。」
對於突然加入的同族，司藤心中很有危機感，立刻炫耀道，「主人的洞天自成世界，主人還說，以後洞天合而為一，要成就真正的天地。」
「在自己的身體中成就一個真正的天地？」
沒有在意司藤語氣中的炫耀傲嬌，阿青是真的被葉晨的野心所震驚了。
若是以前，她聽到這樣的話絕對會一笑置之，活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大話她沒見過，可是剛剛在葉晨的身體里，她真的感受到了一股不同的氣息。
身為植物，它對天地的感知極為敏感。
人體血肉之軀，可天地是不同的，可剛剛那被吸扯的瞬間，她在這肉身之中竟然有一種面對天地浩瀚的感覺。
「你的修鍊體系和現在的武學不一樣？」阿青好奇問道。
「司藤，小蘑菇，你們和這位大姐姐說說。」
葉晨懶得和這位老阿姨絮叨，直接讓最了解自己的兩位給她解說。
不過他雖然不想和這位老阿姨絮叨，可也還是很想聽聽這位老阿姨的意見，活了一千多年，她的眼界見識思想，肯定是和一般人不一樣的。
尤其她還不是人的身份，相信她的觀點能夠給自己帶來一些特別的感悟。
很快，司藤與小蘑菇和這位老阿姨將葉晨的修鍊體系講明白了。
「你接下來的路打算怎麼走？就這麼單純地吸收別人的靈魂，完善自己的洞天？」
不用葉晨主動問，阿青率先開口道，「天地將要發生變化，以後修鍊武功達到高深境界的會越來越少，甚至武學都會徹底消失，那時你可就沒有可用靈魂吸收了。」
「以後有沒有有用的靈魂讓我吃我不知道，不過關於以後的修鍊進程，還真有一些想法。」
葉晨緩緩道，「洞天境分三步走，第一步，完善洞天，而完善的標誌就是化靈；第二步，打通洞天之間的聯繫，這個階段叫做通天路；第三步，將不同的洞天融合成為一個完整的洞天，各種規則齊全的洞天，這最後一步我叫它世界境。」
「具體呢？」阿青現在很是好奇。
「第一步化靈，完善洞天就是要將洞天相應的規則完善，規則完善，誕生規則之靈，就是化靈，類似武技修鍊到極致，武意化形，而我現在吸收別人的靈魂完善規則就是這個階段的積累。
第二步通天路，竅穴為洞天，力量凝聚其中，平時運用雖然能夠互相協調呼應，可卻沒有達到我想要的一體狀態，目前想要達到一體狀態的修鍊方法就是修鍊經脈，將連通竅穴的經脈修鍊成通天之路，有路相連，洞天之間就彷彿通了路的兩個村子。
第三步世界境，每個洞天的規則都是完善的也都是獨立的，三千大道合為一體，便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所謂世界境便是如此。」
「那洞天境之上呢？」阿青繼續追問。
「沒想好呢！」眼睛上挑，看了一眼阿青，葉晨開口道，「你別光聽著，活了這麼多年，給點意見。」
「你的修鍊已經超過了我的見識，我沒有意見。」
阿青緩緩開口道，「不過我有一個想法，洞天境化靈，也許我可以成為其中一靈。」
「你現在洞天的規則完善，全部都是無意識的完善，這就像是人類的進化，如果單純依靠環境的變化，沒有主觀的引導，很可能數十萬年甚至千萬年才能成功，而若是有人能夠引導，那速度便會很快。」
「所以，我的想法是能不能讓我進入洞天，先成為其中的靈，然後幫你完善規則。」
阿青的想法很大膽，不過她這種想法葉晨曾經想過，甚至實踐過，在吸收別人精神力的時候，葉晨曾嘗試讓那人的靈魂完整留在洞天中，然並卵。
都化作最基礎的養料了。
「有危險，很可能你還沒有化靈就變成了我體內的養分。」葉晨實話實說。
「所以，等天地大變之後，等我的壽命即將到達終點前，然後再讓我試試吧！」阿青輕聲說道，「不過說起來你有沒有什麼具體的修鍊方法，別就只是讓我進入洞天，然後硬扛著。」
「當然有。」
有人願意做自己的實驗體，葉晨自然是熱烈歡迎，「你知道蠱蟲嗎？我曾經研究這東西好長時間，某種程度，蠱蟲算得上是天地精華，我用煉製蠱蟲的方法在洞天中煉製你，到時候，散去現在的身體，徹底融入洞天的規則中，若是能夠堅持住，那化靈應該就能成功了。」
「到時候，你與其說是我的洞天之靈，不如說是執掌一方大道之主。」
「我說，咱這還沒怎麼樣呢，能不能先別忽悠人？」
頭頂上，阿青翻了個白眼。
不過！
她也真的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