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8 輸了算我的

  絡子就是結的一種用法,用絲線編織做成袋子的模樣用來裝東西。


  也可以編成不同的花樣,根據需要,用來裝飾玉佩,笛子,刀劍等物。


  絡子的花樣很多,常用的有一柱香、朝天凳、象眼塊、方勝、連環、梅花、柳葉等。


  江瑩瑩的這個絡子卻是攢心梅花的花樣,去前年朱飆生日的時候,她送的。


  雖是梅花,但絡子的整體卻是鴉青色為主,隻那幾根花蕊,用的淡淡的紅。這顯然是在照顧他是個男子,怕紅綠的顏色不太相稱。


  朱飆一向不太用這些東西,收到後說過謝,便隨手讓下麵的人放了起來。


  說來,江殊還是齊國公府世子的時候,朱飆和李耽常去國公府。


  衛殊的身體不好,素日裏不太出門,自然是兩個臭皮匠上門的時候多,那時候江瑩瑩還小,兩人還抱過她呢。


  朱飆跟李耽都拿她當自家妹子,每年江瑩瑩生辰,兩人都會準備禮物。


  這種事情都是有來有往的,他們生日的時候,江瑩瑩也會準備賀禮。


  朱飆記得,他收到過硯台,匕首,木雕,玉佩,還有這絛子等等。


  李耽那邊也差不多吧。


  江瑩瑩準備禮物的時候,似乎都是一碗水端平,給李耽的生辰禮是什麽,給他的也是什麽。


  此刻憐兒見朱飆發問,低眉順眼有些怯怯的回道“這是江姑娘送的嗎?妾身還不知道呢,妾身用它來裝點碎銀子……”


  這個攢心梅花的絡子,中間可以放點零碎東西。相當於一個絲線做的荷包。


  憐兒一副可憐樣,將絡子解下來,要將裏麵的碎銀子倒出來“妾身是真的不知道,這是江姑娘送的,妾身蒲柳之姿,哪能佩戴這樣的好東西,妾身這便還給夫君!”


  朱飆皺眉。


  他最不喜歡聽憐兒說這些。


  他並不嫌棄她的出身低,但是她在這上麵格外敏感,時不時就要提一提。


  朱飆擺擺手“並非你不能用,你喜歡,回頭我叫人弄一點給你就是,隻是這是江妹妹送的,我若是轉手給你不太好!你先好好收著吧,等回府上放回原處便是。”


  朱飆如今就這麽一個妾。他是個大喇喇的性子,他的東西,憐兒都可以隨便用。


  憐兒捏著絛子的手緊了緊,應了一聲是。


  果然!


  憐兒是個心有七竅的,既然要牢牢握住朱飆,自然要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


  這一年多來,她早就打聽到齊國公府的江瑩瑩有意於朱飆。


  她小心翼翼的提防,發現朱飆並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但這個春遊聽說是江瑩瑩的組織的,憐兒頓時警鈴大作!她必須要跟來,要將朱飆牢牢的抓在手心裏。


  齊國公府嫡女,那是什麽樣的人物。


  她這樣的身份,若是入了府,還有自己的活路嗎?


  絕不可以!


  本以為朱飆是個馬大哈,卻沒想到他居然記得這絡子是江瑩瑩送的,莫非他並不是一點意思也沒有?


  憐兒心內百轉千回,麵上卻乖乖將絡子收了起來。


  卻不是放在馬車上的小格子裏,而是趁著朱飆不注意,塞進了衣袖之中。


  個人性子不同。


  有些人是急性子,天剛亮不久就出了門,到地方的時候,林間的薄霧還沒有消散。有些人卻是慢慢悠悠的,一路晃蕩,等到了地方,都快日上中天了。


  張楓眠今日到的很早。


  倒不是因為性子急,而是近來科考壓力極大,如今總算是放鬆了,加之想到今日能見到李子舒,覺得應該早早的到。


  總不能讓人家姑娘等著。


  然而緊趕慢趕,到了地方下了馬車,目光一逡巡,卻看到河邊已經有了一個瀟灑的側影。


  她一身紅衣,長裙被分成兩邊,綁在腳踝處,手上拿著一根樹枝做的叉子,銀鈴般的笑聲傳的很遠“你們別瞧不起人,我現在就戳一個給你們瞧瞧!一會你們的烤魚,就歸我承包了!”


  她身邊的那幾個,都是平日裏跟她走的近的鄴城公子小姐。忠勇伯府是武將世家,這些個公子小姐也基本都是武將家族的。


  張家曆代文官,張楓眠素日裏交好的也是文官家族的人,湊在一處都是吟詩作對,風花雪月。


  別看都在鄴城,大家也會有自己的圈子。


  文官家的孩子湊在一處玩,武將家的孩子湊到一處玩。


  各自麵上笑嘻嘻,心裏瞧對方不起。


  類似這種

  “嘖嘖,看看那群人,手無縛雞之力,整天的無病呻吟!”


  “哎,一群武夫,成日裏隻知道舞刀弄槍,胸無點墨,惹人笑話!”


  眼下,張楓眠已經聽到李子舒身邊的同伴都在笑話她。


  “你行不行啊,你剛剛叉了四次都失敗了!”


  “對啊,豪言壯語不要放的太早!”


  “子舒,要是不叉不到魚,一會我們就將你烤了吃!”


  李子舒瞪了這群人一眼,那雙眼睛靈動又俏皮“你們都閉嘴,吵吵什麽,魚都被你們嚇跑了,等著,這一次我要是還抓不到,回頭我在德滿樓擺桌席麵,吃什麽隨你們點行不行?”


  早年間,德滿樓便是鄴城最好的館子。


  四年前,沈叢悄悄的入股之後,名氣便越發的更上一層樓,這價格也是貴的嚇人。


  一桌席麵隨便點,可得出點血。


  眾人嘖嘖,倒不是饞那口吃的,可因為有李子舒這句話,這局便更有意思,於是紛紛閉嘴,等著她大顯身手。


  李子舒又往前了兩步,腳尖已經與水麵不到半寸距離了。


  她眯起那雙大而亮的眸子,捏著樹叉的手緊了緊,全神貫注的盯著水麵。


  似乎周圍的一切聲音,她都聽不到了。


  這樣凝神的模樣,格外的有吸引力。


  張楓眠看了一會,微笑著抬腳朝著一行人的方向走去。


  他的出現,自然驚動了旁人,眾人一來謹記著李子舒不要吵鬧的叮囑,二來也存了要看戲的意思,故意沒有出聲,隻個個微笑著行禮。


  張楓眠也抱拳點頭,一一招呼過去後,眼角的餘光見李子舒右手往前一遞。


  她手中的叉子如閃電一般的伸出,破開水麵直入水底,很快,那叉子就提了上來,上麵赫然是一尾驚恐的甩著尾巴的鮮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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