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4 最可怕的是人心
該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不想明白的人,哪怕你在他耳邊再說上一萬遍,他也不願意明白。
這世上,總是有那麽些人,他們會堅定的以為,別人做不到,是他們無能,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因為我跟他們不一樣。
郭茵就是這樣的人!
被抽了五個耳光,實在是奇恥大辱。
她將自己關在屋內,好幾天都沒有踏出房門一步。
但五天之後,她又光彩照人的出來了。
這點困難算什麽,自古哪個寵妃要上位,不是要受盡磨難的。
據說高太貴人當年在皇後手底下也吃了不少苦,蟄伏了多年,才獲得了先皇的寵愛。
五個耳光而已!
郭茵摸著自己的臉,總有一天,她會將這些屈辱一一還回去。
她不知道的是,有一些事,在暗處正在默默的發生著。
這天夜深,整個院子都已經陷入了沉睡之中,郭春卻還沒有睡。
她身邊點著好幾盞燈,正在繡那一扇百鳥朝鳳的屏風。
屋子內空蕩蕩的,隻有她一人和時不時傳來的咳嗽之聲。
下麵的人都習慣了。
主子總是睡得晚,經常半夜還在繡東西或者看書,沒什麽稀奇的。
快到子時的時候,外麵響起了腳步聲,小綠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主子,來了!”
郭春放下手裏的細針,理了理衣服上的褶皺,道“進來吧!”
小綠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披風,用鬥篷將整張臉都遮住的女人。
進屋之後,女人將帽子摘下,露出一張姿色平平的臉。
赫然就是前幾日在蘇洛宮中幫著作證的那名老宮女秋麗。
秋麗躬身行禮“奴婢見過郭婕妤!”
“起來吧!”
上次的事件,小紅作為奴婢,長期以下犯上,最後被處死。
而秋麗為了自保,跟小紅說一些挑撥的話,也有罪,但罪不至死。
她在慎刑司挨了三十鞭子,如今已經被放出來,發配到了無人的宮殿做灑掃去了。
郭春上前一步,擼起秋麗的衣袖看了看,皺眉道“身上的傷如何了?我還以為你至少還要休息個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床!”
“奴婢沒什麽事,慎刑司管刑罰的那個公公是奴婢的老鄉,他手底下有功夫,奴婢看著嚴重,其實沒有傷到筋骨的。”秋麗低眉順眼,恭順無比,跟在小紅麵前判若兩人,“大家都以為奴婢如今在床上躺著呢,如此來見您,更加安全!”
郭春點了點頭。
是個做事謹慎的。
郭春看了小綠一眼。
小綠走到窗邊,從梳妝盒的暗格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秋麗。
郭春道“這是你家裏人托人給你的信件!”
秋麗迫不及待接過來,撕開後對著光看了起來。
信隻有薄薄的一頁紙,先是是母親和父親的身體已經轉好,要她在宮內保重自己,又問她是否有銀子,說弟弟要結婚,對方提出要五十兩銀子的聘禮。
秋麗看完後,五味雜陳。
她當然不會平白無故的幫郭春。
一個多月前,她接到家裏人輾轉送來的一封信,說是父母生了重病,找了大夫也不大頂用,家裏的銀子也不夠花了。
她去求了郭茵想想辦法。
可是郭茵連她是誰都不記得,又豈會為了一個低等奴婢出頭。
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了一番。
這件事,恰好被小綠看到,就跟郭春提了一嘴。
這是施恩的好機會啊!
郭春自然不會放過。
別小看一個小小的奴婢,有時候就可以扭轉局麵。
她給了秋麗銀子,又承諾給她父母找大夫。
這才換來了秋麗明知小紅就在屋內,還故意說那些話來刺激,又在那之後,“爆料”桃葉有相好的消息。
青衣跟江陽有時候會在禦花園內碰麵,本不是什麽秘密。
隻要細細打聽,就能知道的。
郭春一直關注著,所以才會將時間點掐的這麽好。
至於桃葉那邊……
秋麗看完信後,細心折好收回袖中,擦了擦眼角的淚道“奴婢多謝郭婕妤,奴婢的父母已經脫離危險了。隻是……”
她輕輕的歎了口氣。
郭春道“可是你家裏人又問你要錢了?”
秋麗慘然一笑“是奴婢那不成器的弟弟,今年都已經二十三了,終於要成婚了!不過女方說要五十兩銀子的聘禮,奴婢哪裏有這麽多錢啊?”
這些年,家裏人對她時時盤剝,她又沒有當什麽緊要的差事,根本沒什麽其他銀子的進項,如今已經是囊中空空,五十兩,對她來說,不吝於天文數字!
說著,她抬眸偷偷看了郭春一眼,其中的期盼任誰都瞧得出來是什麽意思。
小綠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但是郭春遞了個眼神給她,她又抿住了嘴。
郭春抿了抿唇“這是大事,關係到你家的香火。你幫了我,這點銀子我來幫你出,你遞出去也不方便,到時候奴才們還要層層盤剝,不若我直接找人送到你弟兄手上,可好?”
秋麗頓時雙眸放光,深深行禮“如此,奴婢就多謝婕妤了。隻是奴婢如今怕是幫不到主子什麽了?”
郭春伸手扶了扶她“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了,這不算什麽的!”
說著,她端起放在手邊的一杯茶遞給秋麗“剛走過來的時候,外頭很冷吧,喝一杯熱茶暖意暖吧!”
秋麗雙手接過。
其實這茶水已經放了很久,端在手上有點涼。
然而郭春答應了幫秋麗一個大忙,主子賞賜如何能拒絕,她謝恩之後,一飲而盡。
郭春道“你身體還虛,我便不多留你,你早點回去休息,你弟弟的事,我會盡快著人辦妥的!”
秋麗感激涕零的走了。
送她離開,小綠返回之後,發現之前秋麗喝茶的那個杯子,不知為何碎了。
郭春見小綠疑惑,解釋道“剛才放東西,不小心碰到了。”
小綠哦了一聲,一邊收拾著殘局,一邊道“主子,您剛才為什麽不告訴秋麗姑姑,其實她的父母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她送出去的那些銀子,都是被她那弟弟用來賭了,什麽成婚啊,都是騙錢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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