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9 洞房花燭夜3
說是缺月,但從肉眼來看,已經和圓月沒有分別。
兩人肩並肩躺著,從頭頂的天窗中看向天空的又大又亮的月光。
車廂內沒有點燈,但是月光漏下來,足以照亮這狹小的空間。
柳星河嘴角勾著笑,開口“我母親是病重走的,她走的時候,我已經有記憶了,不過那時候年歲還小!”
“我母親臨終之前說,她雖然離開了,但是會一直陪著我。我就問她,你如何陪著我!”
“她說,她以後會住在月亮上,隻要我抬頭看天上的月亮,就能看到她。不管我過的開心還是不開心,她都會看到!”
“她說要我勇敢,要我多笑,若是父親娶了新夫人,也不可無禮。”
柳星河說道這,聲音越發的低沉。
“等我長大一點,便知道這都是騙人的話,可是我已經養成習慣了。一旦有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情,都喜歡看看月亮!”
“我在想,或許,或許我母親真的會在月亮上看著我!”
柳綿綿偏眸看他,發現男人的眸中有晶瑩的淚光。
就這樣蓄在眼眶裏,一直沒有掉下來。
她突然就懂了。
從前他很喜歡夜半吹笛,笛聲隻是一方麵,那樣的夜裏都有月光。
其實,他是在思念母親吧!
而今日,也是想帶自己來給故去的母親看看。
柳綿綿握著陸星河的手,抬眸看著天上的月亮,溫柔的開口“母親,謝謝你將夫君生下來,並且教導的這般好!”
“你放心,從此以後我會好好對他的,夫君有了我,還有了我腹中的孩子,我們是一家人,他再也不會孤單了!”
“我們會一生一世在一起,一輩子都不分開!母親,你放心吧!”
陸星河偏眸,直直的注視著柳綿綿,道“她聽不見的,這都是騙小孩子的話。”
“噓……”柳綿綿將手放到唇邊,嗔了陸星河一眼,“別胡說,我相信母親一定能聽到。或許她沒有住在月亮上,但是她住在你心裏。”
“我這話,不止是說給母親聽,也是說給你聽的!”
柳綿綿的另外一隻手輕輕撫上了男人的臉,略帶羞澀的說道“從此後,我跟腹中的孩子就托付給你了。”
“夫君,餘生還要請你多多指教了!”
陸星河的嘴角彎起來,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最後他一個翻身,臉懸在了柳綿綿的頭頂。
“夫君這是做什麽?”
“自然是做新婚之夜該做的事!”
“可,可這是在馬車上!”
“所以我早就準備了厚厚的被子!”
“你怎麽能,你怎麽能……”柳綿綿有些慌,“你母親還在月亮上瞧著呢,咱們這樣不合適吧!”
這可是在野外啊,這馬車雖然有簾子,但是風稍微大點就能吹起來。
而且萬一有人路過。
“這麽晚了,不會有人了!”陸星河說著,手放在了自己的衣衫上,“而且我母親若是看到我們琴瑟和鳴,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是我們的新婚之夜!”男人湊到她的耳邊,低聲的說道,“我想給你此生難忘的回憶!”
說完,也不等柳綿綿有所反應,他的吻便輕輕的落了下來。
柳綿綿想要反駁,一張口卻承接了這個吻。
一開始,還有點理智,告訴她不能胡來。
可漸漸的,她就在男人的指引之下迷失了。
月亮似乎也知道羞澀,躲在了一片烏雲後麵。
隻有安靜流淌的榕城河,默默的在聽馬車裏發出的喘息聲和吱嘎聲。
喂飽的馬兒偶爾打個響鼻,甩著尾巴,對馬車劇烈的晃動充耳不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雲消雨歇。
柳綿綿已經真的軟成了一團棉花,有氣無力的開口“這,這可真是太胡鬧了。”
陸星河細細幫她整理著濕漉漉的頭發“夫妻情趣,不是胡鬧。這裏沒有人,你才更自由。若是在府內,說不定柳枝和綠柳守在外麵,你難道不會覺得不自在?”
柳綿綿紅著耳朵,轉過去不再說話。
她本隻是鬧鬧小性子,但勞累之後,竟然就這麽睡了過去,等到再度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
外麵細細碎碎的聲音漸漸入耳,她躺在床上看著窗上貼著的喜字,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成婚了。
嫁給了一個算是普通的人,做了個普通的妻子。
她再也不是柳妃,而是陸夫人了。
也就是這一日,皇宮中傳出消息,柳妃娘娘在逆王謀反之時,用身體為皇後娘娘擋下一箭,落下了病根。
之後雖然太醫正仔細的調養,但無奈柳妃體弱,還是沒有逃過一劫。
柳妃故去,皇後娘娘和陛下都十分難過。
陛下更是下旨,將柳妃按貴妃的規格下葬,又對柳妃娘娘的兩個堂弟大加提拔。
柳綿綿的這兩個堂弟也爭氣,恰好都春闈高中。
因此雖然柳綿綿“死”了,但是柳家因為有兩個年輕的後輩得陛下賞識,加上以前還有不少門生,倒也沒出什麽岔子。
柳妃去世的消息昭告了天下,陸星河幾天後也接到了訃告。
他反反複複看了那份訃告很多遍,最後哂然一笑。
當今陛下,還真是個讓人佩服不已的人。
至此,他知道,自己與柳綿綿的感情,世間再無任何事可以動搖了。
兩人成婚後的第三日,季神醫啟程北上。
本該在柳綿綿腹中胎兒滿三月,穩固後就走的,不過蘇洛不放心,一直讓季神醫留到了現在。
陸星河對季神醫千恩萬謝,陸星河更是親自送出城門外二十裏。
王四的妻兒在兩人成婚的時候就已經到了柳宅。
啊,現在要叫陸宅了。
所以他此番是帶著老婆孩子一同進鄴城瞧世麵,這對以前的他來說,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
所以他對陸星河夫婦是感恩戴德,帶著妻兒行了跪拜磕頭禮。
相較而言,生附子的臉色就很臭。
尤其是看向陸星河的時候,更是帶著十分的怨念。
柳綿綿不明白其中深意,陸星河倒是清楚,可也絕不會說破。
季神醫一路北上,前腳剛進鄴城,後腳宮內的人就匆匆來請,讓他立馬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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