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4 扇了一巴掌

  那切斷處的皮肉翻卷發白,看著觸目驚心。


  柳綿綿的眸子瞬間瞪大了。


  雖說柳星河是蘇洛點給自己的侍衛,但是柳綿綿心裏一直覺得,他的身份不一般,做個侍衛是委屈了他。


  或許他還有什麽別的目的,做自己的兄長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彼此方便。


  可如今,他竟然真的這樣手起刀落,將自己的小拇指切斷。


  實在是……


  謝狐狸的笑聲越發的放縱“好,好!陸總長還真是讓我佩服,接著來吧,這一根可遠遠不夠啊!”


  “要一根一根的切,這樣才有意思哦!”


  活生生切斷自己的一根手指,豈會不痛?


  柳星河此刻承受的痛,隻怕比柳綿綿還要多,他眉頭緊皺,卻沒有半分叫嚷。


  左手又舉了起來。


  一根一根,那就是這樣的痛苦得再來四次。


  這一瞬,柳綿綿覺得後腰處的疼仿佛也不那麽劇烈了,她的腦子裏電光火石的閃過了蘇洛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其實是在胯下!”


  “如果有一天你被人製住,也不要慌,我們一樣可以四兩撥千斤,將他撂倒!”


  “放下你那世家大族的麵子,記住,在生命麵前,所有的教養,品德這些通通不重要!”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那那一次,兩人是聊到鄴城有一個五品官的庶女,被土匪劫持,害怕被淩辱,所以選擇當場自盡。


  其實那土匪隻有個流寇,單獨一人,而且還有點跛腳,已經五十來歲,而這庶女恰是十五歲的好年紀。


  朝陽對落日,本是這朝陽應該更甚一籌。


  可惜這姑娘自小被教育的禮義廉恥,讓她甚至不敢反抗,就這樣以死證清白。


  可是死了就清白了嗎?

  並沒有。


  那名流寇許久沒有開葷,而她咬舌自盡又一時沒有斷氣,最後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當時那名官員上奏折要嚴懲流寇,痛哭不已,然而蘇洛卻跟柳綿綿說,失了女兒固然可憐,但那女孩的死,他這個迂腐的爹也有一定的責任。


  據說這姑娘因為被淩辱致死,這官員覺得不貞潔,都沒有讓她入祖墳。


  柳綿綿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全部的力氣積蓄在手上。


  自從上山開始……


  不,從小到大,她給人的感覺都是柔弱溫婉,手無縛雞之力的。


  男人們見了她,都覺得在力量上不會有任何的威脅。


  這是弱點,但是此刻卻又是長處。


  因為謝狐狸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柳星河的身上,對她並沒有任何防備。


  這樣一個漂亮的柔弱女子,還是個宮裏出來的姑姑,能有什麽本事呢!


  恍惚間,柳綿綿覺得蘇洛握住了自己的手腕,如那一次教她的那樣,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道“如果你背對著匪徒,你的手往下滑,往後,靠近自己的臀部,然後反手一掏!”


  “記住,出手一定要快,沒有任何遲疑!”


  “不管你捏到的東西手感如何,都不要慌張,一定要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的捏下去!”


  “狠狠的,不留任何餘地的!”


  柳綿綿的手已經抓到了一些軟綿綿的,圓溜溜讓人格外惡心的東西。


  而柳星河的左手已經往下壓了。


  不能遲疑,不能留有餘地!

  她牙關緊咬,將全身的力量都蓄積在手指上,狠狠的捏了下去。


  “啊……”


  謝狐狸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哀嚎。


  他下意識的伸手去捂住自己的襠部。


  柳星河的反應很快,馬上一個閃身過去,將柳綿綿一把拽到自己的身後。


  而陳二狗等人衝上去,擋在了柳星河和謝狐狸的中間。


  謝狐狸下身弓成蝦米,在地上不斷的翻滾著。


  人在極端的狀態下,總是能爆發出非同尋常的力量,剛才柳綿綿這一下,不比陳二狗的手指力道差多少。


  那一處本來就是極為脆弱的,謝狐狸現在是痛的渾身抽抽。


  陳二狗等人結結實實的綁住他,柳星河看向柳綿綿,勾了一個與往常無異的笑容“做的好!”


  “沒事了,沒事了!”


  他伸出完好的左手,在柳綿綿的肩膀上拍了拍。


  柳綿綿像是驟然驚醒,定定的看著被五花大綁的謝狐狸,繃緊的身體緩緩鬆懈,雙眼一翻,朝後仰去。


  她活到這麽大,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剛才是一直強撐著,現在危機過去,身體又失血過多,哪裏扛得住。


  柳星河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撈起來,抱著就往屋子裏衝。


  暴雨還在繼續,繼續在這雨裏淋著,就算身上沒有傷,也要去掉半條命。


  朱秀才機靈,趕緊在寨子裏四處翻找,找來了不少藥材,又讓人燒了熱水,找來了一身粗布衣裳。


  柳綿綿的腰上的傷口要處理,濕衣服也要換掉。


  他們這一群人,可都是大老爺們啊!


  陳二狗抓抓腦袋“要不,弄醒一個外麵的婆娘?”


  朱秀才馬上否決“不行,萬一又跟謝狐狸一樣怎麽辦?”


  他看向柳星河“陸哥,事情緊急,你是大妹子的親兄弟,就你來吧,等會大妹子醒來,外麵什麽都別說就是!”


  陳二狗看了一眼柳星河的手指。


  那裏還在淅淅瀝瀝的滴血。


  他扯了塊布上前,想要給柳星河簡單包紮一下,卻沒想到柳星河將那塊黑布扯過去,纏在自己的眼睛上,用力扯扯緊之後,沉聲道“你們都在外麵守著,誰都不許進來!”


  朱秀才點頭“放心吧,陸哥,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進來!”


  可憐的朱秀才,他要是知道柳星河跟柳綿綿根本不是什麽兄妹,不知道會不會一巴掌抽死現在的自己。


  柳星河摸摸索索,到了床前。


  外麵的暴雨還在繼續,劈劈啪啪砸在茅草屋頂上。


  屋子內卻安靜的隻有兩道呼吸聲,一道微弱,一道粗重。


  柳星河深吸一口氣,摸到了柳綿綿腰間的結。


  他兀自哂笑一聲。


  從前為了麻痹敵人,不得不流連歡場,沒想到那時候學到的一點手段,如今倒是派上用場。


  他將柳綿綿的濕衣服脫幹淨,又摸索著將藥膏貼上去,正要將衣服給他穿上,突然臉被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