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8 就差那麽一點點
懷遠侯這才慌了。
他趕緊拽著齊國公的手,急切的問“那咋辦啊,要不我現在入宮,去跟陛下說明一下,其實我剛才是在吹牛?為了跟你一較高下?”
齊國公用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他“你以為陛下跟你一樣蠢嗎?”
懷遠侯……
說話就說話,好好的怎麽還罵人呢!
齊國公吐槽模式開啟,不說完心裏實在憋得慌,他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懷遠侯“你從前在南疆戰場上所向披靡,難道那些敵人都是被你的智商嚇退的!”
懷遠侯……
深吸一口氣。
為了洛洛,我忍!
他誠懇的看向齊國公“那我現在要怎麽辦?”
“涼拌!”齊國公拉長著臉,“你什麽也別做,什麽也別說,從現在開始不要采取任何行動,或許陛下不會察覺到的,畢竟他如今病著。”
懷遠侯繃緊的神經稍緩。
就聽齊國公深深歎口氣“被發現也好。他生在帝王家,又有這麽一副才幹。怎能沉溺於兒女情長,置天下百姓與不顧,這未免太自私了!”
說著,他還頗幽怨的看了懷遠侯一眼“這都是你女兒幹的好事!紅顏禍水要不得!”
懷遠侯最聽不得別人說蘇洛的壞話。
當即反駁道“要不是洛洛,桓王殿下早在新婚夜就翹辮子了。他的命是洛洛救的,你不懂感恩也就算了,還怪紅顏禍水!當初可是你們齊國公府強行施壓,我才讓洛洛嫁給你的!”
“那也是女兒當街將殿下搶走,事情鬧大,我們齊國公府才不得已!”
“什麽不得已?我家洛洛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智有才智……”
“我家小殊也是人中之龍,天之驕子……”
兩個年過五十的老頭,竟然完全偏離了原來的目的,你一言我一語的吵起來了。
將一旁的侍從看得目瞪口呆。
兩人烏眼雞一樣的吵了一盞茶的功夫,齊國公驟然清醒。
太掉價了。
果然懷遠侯一家都有毒。
隻要靠近,忍不住就會被同化。
他是一個多麽端莊的人,竟然幹出這種與人罵架的事。
齊國公深感羞恥,他一甩衣袖,叮囑懷遠侯最近這些日子謹言慎行,最好徹底閉嘴,以免給孩子們惹來禍事之後,就匆匆離開。
宮內,越皇叫了韓昭去查蘇洛離開之前的事。
韓昭最近也是心如刀絞。
當初他沒有能力保住江玥,如今以為自己可以幫她守護唯一的孩子。
卻沒想到……
桓王殿下也出了事。
悲痛之下,他的行動比平時也慢了很多,但就算是慢,傍晚時分,調查結果還是出來了。
韓昭匯報了一通,越皇的眸子中閃過深思。
他腿腳不便,腦子也沒有以前好使。
但還是能想明白,這其中有些不對勁。
蘇洛的反應太快,快到似乎早就知道會出現這麽個情況一樣。
還有那兩封信。
在這麽急切的想要去尋找夫君的情況下,能讓人去送個口信,就已經難得,居然能寫一封信。
還是洋洋灑灑的兩頁紙。
夫君生死未卜,你能靜得下心來寫信?
絕不可能!
這事情太蹊蹺了。
越皇手指勾了勾。
韓昭湊過去,聽見他啞著嗓子吩咐“派人去追桓王妃,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帶回!”
韓昭愕然了一下。
低眸一看,越皇的眸子裏全是湛湛精光。
他嚇得一個激靈,趕緊應了一聲是後,吩咐下去了。
百人暗衛團,在一個時辰後,踏上了鄴城的長街。
出鄴城已經六日了。
拋棄馬車之後,他們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用最快的速度趕路。
如今,已經到了黑城的邊緣。
按照地圖的顯示,還有一日的功夫,他們就能到黑城的城門。
又下雪了。
越往北方,雪就越厚。
雖然這雪下得沒有榕城那會那麽大,可這邊天氣寒冷,若是不出太陽的話,雪根本無法融化。
一層層的累計起來,天地間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顏色。
道路底部都有結冰,十分不好走。
尤其是夜路,更為難行。
蘇洛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入黑城之中,但連日的趕路,讓她的身體十分疲憊。
腹部隱約有墜脹感。
她不敢硬來,就近找了一間客棧,決定休息一晚再說。
按照邏輯上來說,她應該領先了越皇那邊追過來人馬至少兩日的時間,休息一晚,應該也不打緊。
青衣和流雲也累壞了。
太冷了。
就算是戴著手套把自己裹得像個熊,但是騎馬仍然是一件極為折磨的事情。
渾身上下都已經結冰,失去知覺。
所有人都泡了半個時辰的熱水澡,才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隊伍裏有個暗衛懂醫術,但是不精通。
他們這些人受傷是常有的事,這時候一個團隊配一個懂些醫術的人,在某些時刻,就至關的重要!
他幫蘇洛把脈,如實道“王妃連日來如此趕路,對身體傷害極大,胎氣不穩,還是要多注意!”
“如今我們已經距離鄴城不遠,明日還是找一輛馬車吧!”
蘇洛咬唇“不要緊,我今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咱們騎得慢一些,入城之後,再好好調養吧!”
“那王妃今晚的安胎藥,記得一定要按時喝!”暗衛叮囑完之後,退了下去。
蘇洛喝下一整碗安胎藥,一滴也不剩,然後在燒的暖暖的炕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
夢見她跟衛殊生了三個孩子。
兩個男孩一個女孩。
一家五口住在一個爬滿薔薇花的房子裏,遠離塵囂,身邊的這些人,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他們就是人群中再普通不過的一家人。
然後,她跟衛殊就老了。
牙齒掉光,眼睛也不好。
最後在一個暖洋洋的冬日,他們一起躺在搖椅上曬太陽,就這麽手牽手,嘴角帶著笑,徹底睡了過去。
離開了這個世界。
美滿異常!
她醒過來的時候,那種幸福感似乎還留存在心裏,讓她忍不住笑出聲。
屋子裏沒有旁人,她隱約聽到了一曲南疆小調。
她起身推開緊閉了一晚上的窗戶,看到視線盡頭一個小山丘上,有一個身穿白色狐裘的男人,手裏拿著一片竹葉,湊在嘴邊正吹著。
是他!
他怎麽出城了?
蘇洛心內歡喜,正要招手示意,卻感覺到屋子微微的顫動。
她轉頭一看,隻見道路的另外一頭,一片黑壓壓的鎧甲騎士,正以銳不可當的速度,朝著客棧的方向風馳電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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