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5 重病
王氏搖搖頭,深深看了沈叢一眼“大老爺是好心,我們雖然是農民,也不會幹這種蹬鼻子上臉的事!”
“大老爺要是真的可憐我們,就給我們提供點吃食和被褥,我們就接著坐在這桓王府門口,什麽時候這個冤屈解決了,什麽時候我們就回老家!”
“隻有坐在這,才能引起重視對不對?”
那幾個壯年婦人或許很多話都是故意挑撥,但是在桓王府門口鬧事這個主意,卻是不錯的。
若是她們住進了西山子爵府,名不正言不順不說,日日好吃好喝伺候著,現在的這份痛苦,可能就會漸漸消散。
最後怕是不了了之。
不愧是村長的內人,還是有幾分見識的。
沈叢點了點頭“也好,我尊重你們的決定!不過我也有一個建議,你們坐在這要說法可以,不要再辱罵桓王,如何?”
王氏點了點頭“我們隻叫冤,不罵人!”
沈叢舒口氣,招招手,馬上就有人下人拿了被褥衣服等物過來、
沈叢看看天色“明日怕是要下雨,我今日回去給你們準備些帳篷,盡快送過來,若是下雨,你們就在帳篷裏躲一躲……”
江陽一直躲在門後聽動靜,聽到這趕緊揚聲道“那個沈子爵,這些帳篷就由王府來提供吧,我們正好有!……”
帳篷都是在庫房裏,在王府最角落的地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人用過,不至於感染病毒。
他哪裏知道,就是他這個好心的決定,造成了差點無可挽回的損失!
沈叢點了點頭,隔著門道“也好,那請江侍衛盡快吧,夜裏睡在帳篷裏,也暖和一點!”
他說完之後,微微蹙眉。
都出了這麽大的事,江陽為何隔著門說話,都不出來露個臉。
這個時候安撫一番的話,應該多少有點效果。
是桓王府中出了什麽事嗎?
他一時也想不到原因,天色越來越晚,他又叮囑了幾句,跟王氏點了點自己帶過來人,讓她們如果有需要的話,就跟自己的人說,他們會回稟。
王氏真摯的感謝了一番。
江陽趕緊讓府內沒有接觸過衛殊的人沐浴洗手戴上麵紗後,去取帳篷,將帳篷沿著牆滑下去,讓西山子爵府守著的人幫忙將帳篷支在屋簷下。
蘇洛捧著肚子,隔著門,全程將西山子爵的處理聽在耳中。
她讚賞道“這個西山子爵處理事情很厲害啊,這一會的功夫,已經基本將這件事平複了下來,接下來隻要找到幕後黑手,這件事就能徹底化解了!”
流雲眨巴眨巴眼睛“小公主覺得幕後黑手是誰?”
蘇洛翻了個白眼“還能是誰,肯定是睿王殿下!他想爬上那個位置,嫌桓王擋道了,所以動手的,這也不是他第一次對桓王下手,上回在宮裏不就……”
桓王出事,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就是睿王。
他有嫌疑也有能力,更加有動機!
沈叢的處理很快也傳到了越皇的耳中。
他問韓昭“小姝他現在怎麽樣?”
韓昭一臉的愁色,回答道“殿下一直昏迷不醒,太醫正一個時辰前傳來消息,說是殿下的高燒越發嚴重了,多重的藥用下去都不管用!”
越皇愁眉深鎖,深深歎口氣道“如此說來,沈叢倒不是因為小殊的拜托才會出麵做這些,真不知道該說是小殊折服了他,還是他本來就有審時度勢的本事!”
韓昭怔了怔,小心的回答“老奴覺得,或許是二者兼而有之吧!”
“懷遠侯府和朱千戶那邊情況怎麽樣,有沒有發現……”
韓昭搖搖頭“沒有,許太醫和章太醫說,懷遠侯府和朱千戶家目前的情況都很穩定,沒有發現有感染的跡象!”
越皇眉頭稍稍鬆了點“要是隻控製在小殊一人身上,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他愛這個兒子,可他身上也有天下子民的責任。
若是天花在鄴城蔓延開,後果不堪設想!
越皇看了看外麵烏沉沉的夜色,一甩衣袖“走吧,隨朕去給祖宗上一柱香,但願祖宗保佑吧……”
天花沒有特效藥,能不能活下來,全靠運氣。
運氣好,就熬過去。
運氣不好,就撒手人寰。
哪怕高貴如越皇,此刻也有了深深的無力感。
韓昭跟在越皇身後甩了下拂塵,眼睛朝著書桌上瞟了一下,隻見一份攤開的折子上,赫然寫著彈劾桓王殿下草菅人命等字樣。
他心內暗罵一聲這些個所謂的臣子,陛下正是白花錢養著他們了。
說到衛殊草菅人命,越皇其實不太相信。
他自認當皇帝多年,多少還是有幾分看人的眼光。
以衛殊的能力,根本不需要用這樣下作的伎倆來贏得功勞,他性子冷骨氣傲,更加不會這般折辱自己的名聲。
可他信不信不重要,朝臣們信不信,百姓們信不信,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當那些老弱婦孺前來鬧事的時候,越皇明令不準強行將她們收押,而且她們在桓王府門口鬧事,越皇也下令不準逮捕。
說到底,還是要看衛殊自己怎麽麵對,很多問題,他都需要自己去麵對,而不是靠他這個父皇來幫他肅清。
而且越皇也想看看到底有哪些人會在這個時候站出來,幫衛殊一把。
患難才能見真情啊!
暫時解決了那些惡毒的咒罵,按理桓王府應該稍稍放鬆,可是每個人的表情都格外的沉重。
因為衛殊的症狀越來越明顯了。
短短兩天的功夫,他渾身上下除了臉之外,起了不少的水泡。
進程之凶猛,將太醫正和季神醫兩人都嚇了一跳。
兩人商議之後,覺得一來是衛殊之前重病多年,體質偏虛,二來這一次身負刀傷,導致身體抵抗力下降到了曆史的最低點。
自身對於疾病沒有任何的抵抗力,這才讓天花長驅直入,在他身體作威作福。
太醫正和季神醫用了最猛的藥,但衛殊的高燒沒有任何消退的跡象。
他昏迷不醒,臉色通紅,嘴唇幹裂,氣息奄奄。
隻偶爾在睡夢裏,極輕極輕的叫一聲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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