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撐足場麵
吳朝平快人快語“具體我們也不知道,一切都有子爵大人和少夫人安排。少夫人就是齊國公世子夫人,你剛才在門口見過!”
“可那不是個男……”費行說到一半,恍然大悟。
難怪蘇公子的嗓音清亮中帶著柔軟,原來真的是個女子。
費行深陷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居然是個女子。難道她就是你們之前提到的齊國公府的少夫人?你們為何不早說,是她要帶咱們走,若是早說……”
胡忠華臉色冷了下來“若是早說又如何?”
他心內讚歎蘇洛的美貌、善良還有跟尋常女子不一樣的灑脫,也暗暗思慕,可這樣的思慕就跟他愛慕一副名畫一樣。
視若珍寶卻不敢褻瀆。
不過費行就不同,那雙眼睛太髒了,讓人著就很不舒服。
費行從二人驟然改變的態度,也明白自己失態,趕緊圓場“若是早說,我剛才至少也要少夫人道歉一番,辜負了她的美意,著實心裏過意不去!”
她這麽說,胡忠華二人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又略聊了聊,日頭已經居中。
費行打定主意,要在這用一頓午飯,一來,他在睿王府被克扣的厲害,吃的東西沒多少油水,身上又沒有銀兩,實在是有些饞。
二來,他也想看看,沈叢到底給這兩人每日吃些什麽。
他很糾結,又想吃頓好的,又怕吃的太好,自己會嫉妒的冒泡。
懷著這樣別扭的心思,最終有管事主動過來,說小桃姑娘吩咐,讓費舉人在子爵府內用過午膳再走。
費行今日是第二次聽說小桃姑娘這個名字,不由好奇問道“這沈子爵至今沒有娶正妻,這小桃姑娘莫不是他房內人。可若是收了房,也該叫一聲小夫人……”
吳朝平臉色漲紅,趕緊淬了一口“費兄,你可別胡說八道。我們讀的聖賢書,這種事也是能隨便拿來說的嗎?小桃姑娘是爵爺的婢女,如今跟管家一起,管理著府內大小事務。不是你想的那樣!”
胡忠華也不悅“費兄說話還是要注意點,這畢竟涉及到人家娘家的清譽!”
幸好眼下沒有婢女小廝在場,要不然聽到這一番話傳到小桃耳朵裏,就連著他們二人也不好做人。
費行咳嗽了兩聲,賠了罪。
就在此時,小廝過來,說飯菜已經擺好,讓他們移步飯廳。
別看院子不大,五髒俱全。
接客有正廳偏廳,吃飯有飯廳,另有五間廂房,一間書房,還有一個小小廚房。動大火是不行的,但是夜裏若是胡忠華二人餓了,煮點麵條或者甜湯還是沒問題。
不過兩人都很規矩,從來沒有在夜裏麻煩過旁人。
今日的飯菜,都是大廚房那邊送來的。
三人到的時候,發現小桃已經在那等著了。
她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但穿著打扮十分老成,一舉一動也極為穩重。這也非她所願,管理著這麽一大家子,必須這幅做派,否則壓不住人。
可那一張臉蛋還是人如其名,一臉桃花色。
“胡舉人、吳舉人、費舉人!”小桃跟他們打過招呼,“老爺本來也想與你們一起用膳,又怕他要是在,你們三位同鄉反而不自在,便差奴婢過來說一聲,粗茶淡飯,費舉人莫要嫌棄,若是還有什麽想吃的,便跟小廝們說,回頭廚房給你們準備!”
三人自是一番感謝推辭。
小桃又說了兩句後,極為有禮的退下了。
費行那個心肝膽哦!
你瞧瞧,這沈子爵特意遣身邊的人過來,這都是愛屋及烏啊!這是對胡忠華和吳朝平二人重視的很。自己若是當初跟著他們一起,那眼下豈不是也是美滋滋的好日子。
悔恨難當間,婢女們將一道道菜都端上來。
每上一道,還報一次菜名。
“醬肘子”“蔥爆海參”“西湖醋魚”“糖醋排骨”“燕窩雪蛤”“燜羊肉”“爛糊鱔絲”“藏心魚丸”“蔬三鮮”“蜜汁山藥”“鬆茸母雞湯”“鮮肉小混燉”。
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八葷二素一湯加一個麵點。
而且其中西湖醋魚,糖醋排骨,爛糊鱔絲,藏心魚丸和小混沌,都是他們在家鄉經常會吃到的菜。
這一頓飯,不僅花了錢,更是用了心。
費行的心都酸成一顆檸檬,他吞了吞口水,問道“平日裏,你們也是這麽吃的嗎?”
吳朝平搖搖頭“平日裏不會這麽豐盛的!”
費行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原來隻是做門麵。
豈料吳朝平緊跟著又說了一句“一開始廚房給我們上的六葷二素一湯還有甜點,我們覺得實在是太浪費了。就跟管家反應了一下,後來就變成三葷二素一湯或者一個點心。不過廚房的人極為用心,每頓都有一道家鄉那邊的菜。沈子爵對我跟胡兄,實在是沒得說!”
說完,他略帶得意的看了費行一眼。
果然看到費行的臉色漆黑。吳朝平的心情好了不少,笑眯眯的問“睿王府應該吃的也很好吧?你每日都吃些什麽啊?”
費行聽他問的都一肚子火,偏偏還發作不得,隻勉強笑了笑“也跟你們差不多,我在吃上麵,一向不計較的!”
話說的好聽,動筷子的時候可一點都沒含糊。一筷子下去,那醬肘子就有三分之一到了他的碗裏,看的胡忠華和吳朝平心內搖頭。
仔細一回想,其實費行從前便是如此,隻是那時候他們沒看清這人的真麵目,隻當他是胃口好,比尋常人能吃,多半也是讓著他的!
費行遭了衛璟的厭棄,在王府哪裏能有這麽豐盛的飯菜,隻恨自己胃太小,不能將這滿滿一桌都裝下去。
見他這吃香,胡忠華和吳朝平也知道,他如今一定是過的不好,高興之餘又生出兩分喟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寧頭,不做鳳尾。
看來自己的選擇還是沒有錯。
飯吃到尾聲,一個婢女端著一個被蓋子扣子的盤子匆匆而來。
蓋子一揭開,熟悉的味道頓時在整個飯廳四散開來。
這屬於春末獨有的香味,一下子就勾起了三人濃鬱的鄉愁,尤其是費行,甚至連嘴裏的肉都忘記咀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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