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讓他滾讓他滾

  其實就是在問他,是不是要擺明王爺的身份。


  這麽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老鴇,她本來是想上前理論,可見衛焱抱著渾身血淋淋的杏枝出來,直覺不好,拔腿就要開溜,可福王府的人哪裏會給她機會。


  衛焱盯著她,就像在盯一具死屍,六月等了幾個呼吸,聽得主子開口“就跟京兆尹說,這群人拐跑了福王府的側福晉……蕭非會知道該怎麽做的!”


  “好的,屬下會處理好的!”六月躬身回答。


  對於衛焱說杏枝是側福晉一事,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倒是老鴇,聽到側福晉三個字,嚇得當場就尿了褲子。


  不是說隻是個婢女嗎,怎麽會是側福晉?

  完了!


  她小命玩完,不知道會不會株連九族!

  福王府的人報案,蕭非來得很快,進門就見到一具肥胖的屍體,又聽了六月的說法,他一張絡腮胡的臉上精彩紛呈。


  他擦了一把熱汗“這殿下何時娶的側福晉,本官怎麽都不知道?”


  六月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是今晚娶的!”


  蕭非……


  這,這開什麽玩笑呢。


  皇子娶側福晉可不是小事,至少鄴城這些個人應該都要知道的,福王這是拿他開刷呢?

  不過不管如何,今日這老鴇和這男人必定是從福王府帶走了人,就算是從王府帶走一隻阿貓阿狗,福王要追究都可以,何況還是個活生生的人。


  若是個尋常人也就罷了,現在卻是頂個側福晉的名頭,這死的男人蕭非也認識,那是左相家的遠房親戚。


  他又擦了把汗。


  所以說這京兆尹不好當啊!


  蕭非扯著一絲笑,問六月“今天這姑娘到底什麽身份,你給個實話,不然本官這實在是不好處理!”


  六月湊在他耳邊“就是殿下以前的那個未婚妻……”


  蕭非的眸子瞪大,猛地咽了下口水。


  要命哦!

  是從前那個縣主,後來太後的婢女,現在福王的貼身婢女啊!


  這可真不好處理。


  她畢竟是罪臣之後,要是大張旗鼓的,難免左相那邊會抓住這小辮子,可要是不雷霆法辦,福王這邊又肯定不會輕易放手。


  他覺得自己的胡子都要愁掉幾根。


  六月卻是不管“蕭大人應該知道要怎麽辦了吧?小人還要聽候王爺差遣,便先走一步,等到大人這邊有了處理結果,別忘記給福王府送個信,王爺還惦記著呢!”


  蕭非……


  這意思,想糊弄糊弄都不行!


  當晚,衛焱一直陪在杏枝的床邊,今日不當值的太醫從睡夢中被搖醒,來了王府給杏枝診治。


  “幸虧王爺救下的早,若是再晚一步……”


  衛焱心內也十分後怕,若是再晚一步,恐怕他就要再也見不到眼前這個人了。


  從前他總是有諸多顧忌,總想著等有一天她能自己想通,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可如今不成了。


  他必須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給她一個身份,這樣的話,那些想要對她下手的人才能有所顧忌。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禦書房門口跪著了。


  高貴妃的人一早已經遞消息進宮,因此她知道衛焱此番要做什麽,她幾次三番著人來請衛焱,可是他一直跪著,巋然不動。


  禦書房重地,高貴妃是後宮嬪妃,非召是不能去的,高貴妃氣得摔了一屋子茶盅子,卻又不能真的叫人把衛焱綁起來!


  雪蓮這女人真是誤事!

  若是直接給杏枝一個痛快,何來後麵這麽多麻煩?

  她現在已經後悔,早知道當初在宮內,便拚著太後責罰,也要想辦法弄死杏枝這女人的,結果現在為了她,弄得母子離心。


  衛焱跪了整整一天。


  滴水未進。


  夏日裏的日頭很足,越皇聽了他的要求也是生氣,放話下去讓人不要管他。


  一個罪臣之女,當初留她一命,已經是格外開恩,如今自己這個兒子竟然要娶她為側妃,當真是胡鬧!

  這要傳出去,天家的顏麵往哪裏擱?

  到了晚間,衛焱的嘴已經起了厚厚一層皮,眼前也昏昏沉沉的。


  他昨晚守了杏枝一夜,本就沒睡好,今日又在烈日底下曬了一天,整個人都像是脫水,嘴唇幹起了厚厚的一層皮。


  皇宮裏燈次第亮起,他深吸一口氣,將腰杆挺得更直了些。


  韓昭輕手輕腳的挑亮了油燈,聽見啪嗒一聲。


  回頭一看,越皇正將手中的折子重重扔在桌上,一臉的焦躁。


  韓昭上前“陛下可要哪位娘娘陪著舒舒心?”


  “算了,隻要我走出這禦書房,靈兒就能用眼淚淹死我!”靈兒是高貴妃的閨名。


  昨日越皇委屈了衛焱,心內到底有些過意不去,今次態度也沒有太強硬,怕寒了這個兒子的心。因此隻是關著門不允。


  韓昭嘿嘿笑了笑,聽這稱呼便知道越皇並不是真的動了肝火,他弓著身“要奴才說,陛下也別煩心,其實這也說明,福王殿下是有情有義之人,並不因為杏枝姑娘落魄,就變了心意。說到底,杏枝姑娘一直養在太後跟前,受的是太後教導,其實說起來,更像是皇家的姑娘呢!”


  這話往深一層理解,那就是其實歐陽家謀反的事情,跟杏枝可沒什麽關係的。


  越皇哼了一聲“就你會說!他請了你當說客是不是?”


  韓昭立馬匍匐在地“陛下這可冤枉奴才了,奴才隻是一心一意給陛下解憂,見不得陛下憂心而已。福王殿下遲遲不肯娶正福晉,此番若是定了這側福晉的位分,往後便不好再搪塞,到時候陛下給殿下找一個家世品貌都好的正福晉也就罷了。再說,奴才看殿下心中還是有數,沒有讓陛下太為難的意思!”


  越皇濃眉一擰“這還不為難,你瞧瞧他挑的什麽人!”


  韓昭小心翼翼的“所以殿下給杏枝姑娘求的是側福晉之位啊!”


  沒有求正福晉之位。若是求正福晉之位,那才真真是讓越皇七竅生煙呢。


  越皇歎口氣,臉上不由失望“這孩子跟其他人不一樣,心性純良,朕一直喜歡,可就是太純良些,恐怕是……”


  恐怕是不能擔大任。


  可惜他最看好的那個,此生都不可能立為太子。


  而這些天天在眼前晃的孩子,一個比一個的鬧心。


  越皇揉了揉眉心,終於是妥協“讓他滾讓他滾,要側福晉就側福晉,今後不要帶著在朕的跟前晃,你去跟高貴妃說一聲,讓她趕緊給她兒子挑個正妃,好好壓一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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