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抄家夥

  事情沒查清楚前,越皇不會允許自己回去,這樣可以防止她與江殊和沈叢串供,而且她也是人質,到底懷遠侯府和齊國公府都是握了兵權的人。


  有自己在手,也能起到個鉗製的作用。


  太後深深看了蘇洛一眼,說道“你急得早飯都沒吃,先下去吃點東西吧!”


  吃東西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太後應該有話要跟越皇單獨說。


  蘇洛乖巧的點點頭,很快就從太後的寢宮退了出去。


  今日依舊是個豔陽天。


  即使站在廊下陰涼的地方,還是能感受到太陽火辣辣的熱度,蘇洛抬頭看了看,刺目的陽光讓一夜未曾好眠的她有點眩暈。


  謀反。


  這個罪名隻要想一想,她就覺得渾身冰涼。


  前世她父兄全部都為了衛璟搭上性命,家中隻剩下一些還未完全成長好的子侄。可饒是這樣,衛璟還是不放心。


  他踩著蘇家的屍骨上的位,隻要蘇家人還有血脈在,他就怕有天這些人會幡然悔悟,與他作對,因此最終還是找了個理由,滅了蘇家滿門。


  這個理由,就是謀反!

  可笑的謀反,可怕的謀反!

  蘇洛深吸了一口氣,將這些可怕的記憶從腦子裏驅逐。


  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的。


  越皇比衛璟要寬和許多,如此漏洞百出的指責,應該不至於最後被坐實,而且看他剛才那樣,對自己的話已經有了兩分信服。


  如今最最重要的人,就是沈叢。


  希望他真的靠得住,希望白芷不要作妖,希望就算白芷作妖,他也能記住兩人之間的約定,擋住那女人的誘惑。


  她記起入宮之前江殊捏著她的手,說的一句話。


  他說“別怕,一切有我,不會出事!”


  她信他。


  回想起江殊的話,蘇洛亂糟糟的心定了不少。


  她這陪太後的日子,恐怕是不可能朝外遞消息了,而且說不定越皇還會下令,不讓父親知道自己是在後宮之中。


  今日太後不惜裝病也要將越皇從朝會上請下來,這就證明,衛璟已經發動了攻勢。


  這事情牽涉皇子,還牽涉齊國公府和懷遠侯府,想來陛下也不會拖太久,是成是敗很快就能有消息。蘇洛猜的不錯,越皇的確下了禁令,不讓任何人透露蘇洛入了宮的消息。


  雖然事情並未分明,但因為有了嫌疑,懷遠侯府和齊國公府還是被團團圍了起來。


  懷遠侯府氣的在家裏罵娘,侯夫人也叉腰,把門口的禁衛軍罵的是狗血淋頭。


  其實被冤枉謀反什麽的他們倒是不怕。


  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們要謀反,在南疆那會早就幹了,底下多少人都提過這出。


  蘇唐不是個誌向遠大的人,皇帝老兒對他蘇家不錯,他也沒想著要做那大不敬的事,他當個土皇帝就美滋滋的,要那麽多疆土幹嘛呢,反正他當了皇帝,家裏的母老虎也不讓他多娶幾個老婆,到時候雞飛狗跳的,想想就頭大。


  而蘇夫人就更不願意了!


  管一個小家她就已經夠頭疼,要是當了皇後那還得了,以後還有沒有自在,何況當了皇後,就得給夫君納妾才行。


  可拉倒吧!


  她為了堵婆婆的嘴,連著生了五個兒子,誰敢說蘇家人丁不興旺,她跟誰急。


  五個兒子!

  你還嫌不夠,還要你兒子再找人開枝散葉,你說的過去啊,你!

  這一對夫妻也算是誌同道合,此時他們破口大罵自然不是因為蒙受冤屈,而是因為他們女兒失蹤了,他們出不去啊,不能去找,這乖乖女兒要真的有個什麽三長兩短。


  蘇唐覺得自己是當真要造反。


  女兒是他的命根子,沒了女兒,這輩子還有什麽樂趣。


  懷遠侯等了半日,圍府的人越來越多,他急啊!


  衝到兵器房裏,拿出刀就要往外走衝!

  殺出去,找我乖乖女!

  蘇青急得要死,偏偏又勸不住,這要是殺出去,這本來不是謀反,都要變成謀反!

  要命哦!

  就在這時,有一隻鴿子咕咕咕的停在了他跟前,一雙小黑眼珠子滴溜溜的看他,還蹬了蹬自己的腿。


  蘇青眼尖,趕緊道“爹,那鴿子腿上綁著信!”


  南疆路途遙遠,信件傳遞極為不便,有時候大哥他們就用鴿子來送家書,說說南疆那邊如今是什麽情況。


  是老家的四個兒子的來信,這讓蘇唐的動作頓了頓,蘇青馬上上前,一把拽下蘇唐手裏的刀“爹,先看信!”


  前幾天察月沐進鄴城,剛帶了消息,怎的這麽快又飛鴿傳書,該不是出了什麽事吧?

  女兒重要,兒子也是親生的。


  蘇唐按下一腔子怒火,扯下鴿子腿上的信一看。


  細細的紙條上隻有短短兩行字蘇洛安,在太後處,慎行妄言!


  沒有落款。


  在太後那?


  如果是在太後那的話,應該沒事。


  畢竟蘇洛救過太後,在事情搞清楚之前,太後肯定會護著她的。


  隻是這妄言是啥意思,不是勿妄言,不要亂說話嗎?

  蘇唐詢問的看著蘇青,蘇青也是一臉茫然。


  而就在這時,察月沐打著哈欠出現了,他初入鄴城繁華之地,被春風樓的小妖精們迷住了,聽曲兒聽到天蒙蒙亮才歸。


  此時剛被吵醒,素日裏帶笑的眼睛耷拉著,沒什麽神采“我聽得外麵吵得很,出了什麽事兒?”


  瞧這一臉茫然的樣子。


  蘇青著急上火,將前前後後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又給他遞紙條“你看看這最後兩字什麽意思,是不是漏掉了什麽?”


  說起來,察月沐比蘇青的腦子的確要好使一點。


  出了這樣的大事,察月沐頓時醒了瞌睡,接過那紙條瞧了一眼,轉了轉眼珠子“我猜這人的意思是姑父你該怎麽罵還怎麽罵,但不能動手!罵沒關係,動手那性質就不一樣!”


  蘇青茫然“這什麽道理?”


  “你想想,你們之前哭著喊著要出去找人,突然之間就偃旗息鼓了,這不是很奇怪嗎,要是被有心人抓住這一條去陛下麵前說,那就是你們跟旁人有私通啊!表妹明明就在皇宮中,陛下卻不讓遞消息出來,你說這是為什麽?”


  蘇家人頓時都明白了過來。


  侯夫人率先叉腰,站在門口就開始破口大罵。


  南疆可沒那麽多大家閨秀的講究,真的吵起來,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那個設局人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侯夫人一一問候遍了,她這一年來勉強裝出的世家風範,可全報廢了。


  而此時,懷遠侯府對麵不遠處的一輛外觀低調又普通馬車內,坐的恰好是衛九重和衛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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