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誣陷與反誣陷

  劉賬房挺直腰杆“怕什麽,憑她一個小娘皮,能翻出什麽浪來,一千來本賬冊,她要從中發現那兩本有問題的,少說也得月餘。到那時,我們早就把所有的痕跡都抹掉了!”


  張管事一雙蛤蟆眼裏滿是算計,半晌後陰沉沉的開口“這小娘們是有備而來,之前是我太掉以輕心,這一次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我要馬上去一趟國公府!”


  兩位賬房先生一愣,隨即也搗頭如蒜“理該如此,張管事你快些去找郡主!”


  “找她可不頂用!”


  不找她找誰?

  他們可都是聽郡主命令行事!

  在兩位賬房先生不解的目光裏,張管事腳步匆匆,朝著國公府而去。


  蘇洛跟著江殊身後進了院子後,男人徑自去沐浴,顯然是嫌棄剛才被蘇洛摸了一把手。


  走出幾步後,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道“你若是要查賬,動作就要快,他們不會給你太多的時間!”


  到了浴房後,江殊伸手試了試水溫,眉頭蹙起“我要涼水!”


  桂嬤嬤一臉擔憂“可是世子你的身體……”


  “涼水!”


  桂嬤嬤不敢在說話,趕緊吩咐小丫頭們換水。


  這世子殿下成婚後脾氣越發古怪,少夫人長得也如花似玉,一肚子火撒在她肚皮上不是正好,怎的隔三差五就要來洗涼水澡。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青衣此刻一雙眼睛冒星星,看著江殊離開的方向“小姐,姑爺他剛才在那張管事麵前,氣場真是太強了!”


  蘇洛在她腦門上彈了一記“我下午讓你去找的人,都找來了沒?”


  青衣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找來了,這會應該在偏廳等著了吧!”


  “叫人把這些賬冊都搬過去!”


  蘇洛吩咐完,抬腳往偏廳走,青衣跟在她身後小聲嘟囔“氣場是有,人也長得俊,就是太瘦,小胳膊小腿的,弄不了幾下說不定就斷了!”


  蘇洛……


  她很想撬開這婢女腦袋,看看裏麵的是不是一片黃澄澄的顏色。


  然而兩人還沒走到偏廳,老夫人就急急差人來請她去鬆鶴堂,說是有要事。


  蘇洛麵色一沉,心裏大概有了數。


  趕到鬆鶴堂,遠遠的就聽到張管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聲音“老夫人,我今日就是來跟您拜別的。這些年國公府待我不薄,我母親當年的那點微薄之恩,早就還清,既然少夫人不想留下我,我也沒臉皮多留!”


  蘇洛聽得眉毛直跳。


  敢情這裏麵還有一段往事,不僅僅是遠房親戚那麽簡單,難怪張管事有恃無恐。


  鬆鶴堂內燭火高燃,蘇洛進去後,張管事一見她就搗頭如蒜,一臉的驚恐“少夫人,我就是來跟老夫人告別,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青衣怒目,狠狠的盯著張管事,這個糟老頭也太會做戲了。


  張管事就是等著這一刻,見青衣瞪眼睛,立馬縮著脖子,雙手舉在頭頂“小人知道錯了,小人知道錯了,小人以後再也不敢違背少夫人的意思!”


  青衣的肺都要氣炸了。


  她見過女人是戲精,沒想到這賤男人演起來還要更厲害。


  可她還是知道自己身份,老夫人在,她不敢造次,隻用力捏了捏腰間的軟鞭。


  她這個動作,看在廳內其他人眼中,配合張管事的表情,很容易就讓人覺得,這是在威脅!

  這也間接印證之前張管事說的話都是真的!


  幾乎都不用他再仔細控訴,他想要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


  南蠻子粗魯,一言不合就動手。所以蘇洛見張管事不配合拿出賬本,就以武力相威脅,強行拿回,這也很常見。


  平寧郡主也被驚動,匆匆趕來,頭發濕漉漉的,還有濃濃水汽。到了老夫人麵前,她拿著帕子開始擦眼淚“母親,我知道這些年,我管理紙坊不善,沒給殊兒積攢幾分家業,新媳婦心裏有想法也很正常。但天地良心,我這個做母親的,難道還會貪墨兒子的財產不成。母親,您也是為娘的人,今日這件事,實在是寒了我的心……”


  說著,她捂住胸口,淚水連連。


  那想哭就哭的本事,那高段位的演技,都把青衣看呆了。


  老夫人臉色不太好看,沉聲問道“蘇洛,這到底怎麽回事?叫你去接管紙坊,你怎麽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蘇洛不想看他們唱雙簧,但眼下不是撕破臉的時候,因此她耐著性子道“祖母,賬冊的確是我帶回來的,母親隻給了我三個月的時間,我憂心紙坊經營,心焦如焚,一刻時間都不想浪費,所以將賬冊帶回來,要好好梳理一番。”


  說罷,她一臉天真的看向平寧郡主“母親,我跟夫君壓根沒有責怪您的意思,您哭什麽?而且我不過拿賬冊回來看看,怎的還把您驚動了?看您樣子,好像之前正在沐浴?”


  平寧郡主擦眼淚的動作微僵。


  老夫人瞧了一眼她還滴水的頭發,若有所思。


  蘇洛又轉向張管事“至於張管事,我不想跟你浪費唇舌,咱們開門見山,我的確懷疑你瞞著母親,這些年吞沒了紙坊不少的錢財!”


  這話一出,猶如石破天驚,鬆鶴堂內寂靜一片。


  張管事的腮幫子咬的緊緊的,極力在壓製胸口的怒火。


  他一雙蛤蟆眼瞪大很大,紅色的血絲在黃白的眼球上爆出,可怖的讓人不敢對視。


  他停止哭訴,挺直腰杆“少夫人,我在國公府待了整整三十年,這些年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這樣上下嘴皮一碰,就說我貪墨,未免也太過分了!”


  說著,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老夫人連著磕了三個響頭“老夫人,您不嫌棄,三十年前看在我母親的麵上收留了我,這些年我也沒有為國公府立下什麽功勞,但我做人一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我可以不要這管事之位,但絕不能帶著這樣的汙名走,若是這樣,我還有什麽臉去見我九泉之下的母親?”


  他說的義憤填膺,蘇洛心內卻是忍不住冷笑。


  他話裏話外提到母親,就是在提醒老夫人,他母親曾經的恩情,讓老太太不得不維護。


  張管事一通陳詞後,就盯著老太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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