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不殺之恩

  秦明口著含著口塞球，此物頂住舌頭，口涎不住流出，受刑之人衍生一股強大屈辱感和無助感，雖無身體創傷，此般舉動實屬羞人。秦明不住點頭示意，口中不住流出涎水，再也顧不得臉麵，不住乞求，此人本受過間諜訓練口風極緊，隻因這般作態羞臊無比，一張大臉如煮熟的螃蟹一般，強敵當前，也不敢多做掙紮，小眼睛急速眨動，口中發出嗚嗚聲響。陸離見狀，知道此人心理壁壘已然被打破，替他取下口塞球，見此人肥胖身軀捆得極緊半點動彈不得，受到這般屈辱，這般鐵塔一般的大漢竟忍住嗚嗚哭出聲來，眼淚浸濕臉麵上的鼻血，像隻垂死的花臉貓，這等刑法居然比什麽烙鐵、辣椒水更讓人難以忍受。“你若是再哭，我就再給你係上了喔。”陸離持著口塞球恐嚇道。“千萬不要，兩位大爺有什麽要問的，秦某絕不敢有違，隻求你莫這般折辱與我，此般模樣……還不如殺了我好些。”秦明驚慌道。“說說此地信息吧。”無涯一副不耐模樣，抿著嘴不住把玩自己五指。“昨日有信息來報，鑄劍山莊有強敵來襲，好像是陰陽宗四人眾，據說，玄天盟的高手也趕來此處，這兩大宗門風頭極盛實力強勁，所以，將此地護衛盡數撤去，去支援鑄劍山莊人馬，此地隻有兩隊共十四人巡視，由我師傅霹靂火秦震壓陣，我隻知道這麽多了。”秦明心理受到摧殘半點不敢隱瞞。“天獄的霹靂火秦震，這人倒也有些手段，一身橫練的功法，由護身功法金鍾罩改良衍生，叫個什麽金剛不壞，以你我二人手段，倒也並非是其對手。”無涯喃喃道。“你們費這麽大力氣，關押的是什麽人？”陸離說出自己最大的疑點。“這個我實屬不知，隻知道此人凶殘無比，功體有些邪門，每月需享用血食，而且……似乎是個不老不死的怪物。”秦明緩了緩繼續說道，“具不可靠消息，此人是天獄在萬岐山萬州鎮捕獲，當時有四千兄弟圍攻，這一役隕落了三千人命，俱都被這人的邪門功法吸成了幹屍，此人被押解入京城與皇帝答對，似乎身懷不老不死的秘術，此種術法對九五之尊有著無比的吸引力，得皇命加身，所以我們不敢傷他，隻得將其囚禁於此。”陸離越聽越奇，他實在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麽不老不死這種說法，隻得詢問無涯看法。“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乃人之常情，《世說新語》中記載：雞豬魚蒜，逢著便吃；生老病死，時至則行。便是如此，道家之中有多少人追求長生不死，肉身不滅，事實證明，這不過是黃粱一夢、海中撈月罷了。”無涯搖了搖頭表示此事不太可能，不可當真。“是真的，天獄自三十年前捕獲此人，此人聲稱自己乃二百年前生人，而且，在此關押三十多年，此人麵貌與當初捕獲之時並無二致，鐵證如山，我等也不是不得不信。”秦明見二人不信，對那口塞球越想越怕，這便急急說道，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世間竟然有這等奇事，也罷，那我問你，洛河天書殘片存放何處，從實招來。”無涯皺了皺眉，見秦明表情真切，本來篤定的信仰微微動搖。“洛河天書殘片便在那怪物手中，怪物喜怒無常，時常暴起殺人，因皇帝老兒生了長生念頭，想要他身上秘術，所以下了手諭讓我等逼問，有皇帝手諭加身，我等也不敢將其怎樣，幾番嚐試沒有一點收獲，倒搭進了不少兄弟性命，此後，我們也無人再敢接近，在下在此提醒二位，最好莫去沾染這個晦氣。”“嘶，你這樣一說，我倒更有興趣了。”無涯撫著下巴思路道。“你為何不讓我兄弟二人去那危險之地，有何目的，莫不是有假？”交談數句，陸離觀此人性情倒也不壞，此時此刻，秦明說著這種話語實在難以理解，便出口詢問。“在下雖然是個粗人，自七歲懂事起，為了一口吃食進入天獄之中賣命，這二十幾年曾幾度陷入沙場之中，對殺伐之事見得慣了，所以，更懂得愛護生命為至德，你我雙方敵對，能擒而不殺已然是一種恩義，在下銘記於心，正所謂市井之中所言的不殺之恩。”秦明緩緩道。“你這人倒也性情，方才失禮之處還望見諒，我等並無殺生之意，自不會為難於你，此時擒住你也是迫不得已，待此間事了，自會有人救你出困。”陸離微微頷首，此間事了，拉著無涯就要離去，剛走兩步忽又想到了什麽，一時眉頭緊鎖拿不定主意。秦明見陸離皺著眉頭，以為他又要將口塞球塞入自己口中，如若被人見到自己這番情景，實在是比死還難受，肥胖身軀怕的直發抖。陸離猶豫片刻終於打定主意，他此刻手持著口塞這樣急急轉過身，正看到秦明這等大漢怕的直發抖，不由莞爾。“對了，你們是不是抓了一位白衣女子，那人病怏怏的，說話細聲細語的。”秦明見他隻是詢問，並沒有用口塞球羞辱自己的意向微微鬆了口氣，“是有這麽個人，此人是奈河殺手之一，奈河與我天獄一向不和，正巧此人被一個叫葉青竹的手下出賣，我們便順手將其拿下，本想逼問奈河幕後主人的信息，可此女似乎對那人怕極了，任憑我等使用何等刑法也是不招，此等殺手不知沾染多少人的鮮血，此刻留著也無意義，本來準備明日送去與那邪魔作為血食之用，也算換取了一個無辜的人的性命。”“那她現在何處？”陸離點了點頭繼續詢問。“就囚禁在這走廊的盡頭，我看二位行事不像是奈河中人，奈河行事乖張，所行之事喪盡天良，這等殺材死了算是便宜了她。”秦明臉上微微夾帶恨意，似對奈河恨之入骨。“這人所言倒是不假，奈河之人死不足惜，老大，你莫不是同情心犯了，或是，想去再羞辱她一番？”無涯奇道。陸離回憶白無常種種，覺得這人比起那乖張的黑無常，倒也還有些人性，此時有些相救之意，又聽二人這般說法，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這樣做，思量再三，決定還是去探探虛實吧，也許能獲得些許有用信息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