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秘密武器

  陸離見南宮明宇走遠了，夏侯淳知道陸離不喜自己，訕笑了兩聲對陸離拱手道別，他見陸離沒怎麽搭理他，一張四方黑臉表情頗為尬尷，心中更加懊悔，歎了口氣也走了出去。“竹衣師傅，我哥他其實……”夏侯雪想解釋兩句，被陸離伸手打住。“這世上沒有神，依靠他人始終不是正道，唯有自己能改變自己的命運，你可明白？”陸離殷切的望著夏侯雪柔聲說道。夏侯雪見陸離說的真切，話語之中滿是關懷鼓勵之意，用力點了點頭。“方才你也見到了，這世上沒有功法是沒有破綻的，縱使是無上絕學，那功法招式都是死的，隻有忘掉所學，鑄成劍心，方可步入高手行列。”陸離說到這裏暫停了一下，他悟性極高，但年幼之時多考臨場機變應對，養成一副懶惰性子，一向隨波逐流慣了，很少能靜下心來思考。由於機緣之下內功修煉得法，這一次南宮明宇對戰，隱隱似抓住了一絲靈光。此刻漸漸靜下心來，細細思索魏無忌教導自己的言論。劍法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以巧勝拙，以快打慢，先發製人，有進無退，弱點也是極其明顯，若敵人功力勝自己太多，或者對方招式克製自己，便如同蒼旌對陣南宮明宇一般束手束腳有死無生。第二階段，大拙若巧，以慢打快，可進可退，後發先至，可攻可守。第三階段，以無化有，融會貫通，無癡無妄，鑄造無心劍境。陸離心道，自己也不過是第一階段而已，比起魏無忌相差太遠太遠，此刻細細思考之下，劍法隱隱有進階跡象。夏侯雪正等待陸離教導，卻見他皺眉思索，口中不斷喃喃自語，隻得耐住性子等待。“大拙若巧，以慢打快，可進可退，後發先至，可攻可守。”陸離不斷自言自語，腦中靈光一閃似有所悟，閉目凝神。隻見他身形站定，手指緊扣腰間劍柄，內力貫注全身，引而不發。這一次他收斂心神，再無平時淩冽劍意環繞，整個人的氣息完全隱藏起來。陸離屏息凝神之際，耳力無限放大，一聲蠅蟲展翅的嗡嗡之聲環繞不絕，待要及體，眼睛倏然睜開，劍意盡數爆發，隨著一聲龍吟響徹天空。夏侯雪隻見陸離手中拉起一道白漣，竟晃得人睜不開眼睛，劍光快速閃動，耳中直聞劍氣破空之聲，隨後劍光收斂，劍勢竟是越來越慢，但氣勢越發的強大，威力增了數倍有餘，每一劍刺出似有千鈞之力，劍花晃動之際，分開十幾條劍影，破開虛空引發肉眼可見的波瀾，這般強大劍氣擊在空氣之中，竟無絲毫聲音發出。陸離大喜，將長劍收入劍鞘之中，原來所謂的大拙若巧是這般意思，魏無忌教導自己弈棋之道，強化自己五感，原來是為了快速度過劍法的第一階段。無論多麽精妙的劍招俱都有破綻存在，自己劍法融入弈棋之道不過是強化招式，在一招未盡之時，已然為下一招奠定基礎，下一招隨即彌補前者破綻。正是一招攻出，攻左而顧右，攻前而補後，非是劍法毫無破綻，而是連環的快攻令敵人無法攻擊到自己破綻。此正應了‘棄子爭先、攻彼顧我、動須相應’之理。這劍法雖然布局宏大，修煉至極致也盡於此了，隨著內功日益精湛，如若加注內息，劍招必會凝滯而無法做到先發製人連綿不絕。所以隻憑精巧劍招攻敵，自己再也提升不得半分。這劍法的第二階段，便是靜若處子，動如脫兔，將內勁貫注一劍之中，攻敵之必救，正是棋局之中‘入界宜緩、舍小就大、不得貪勝’的道理。“師傅，你的劍術修為比往昔更盛，你是怎麽做到的？”夏侯雪見陸離喜不自勝急急問道，這幾招劍法實在威力驚人，氣勢磅礴，渾雄霸氣，令人無法抵擋。“以你的目前的資曆還領會不到，你且記住口訣，先發製人，舉重若輕，勢如傾盆暴雨，攻左而顧右，攻前而補後。真氣運行路線為丹田、中庭、膻中、天池、天泉、曲澤、牢宮。一息留三分，回轉無止歇。”陸離口中說著，身形一錯，掌中長劍暴起一道寒芒，連環的快攻如疾風暴雨，耳中盡是撕裂般的嗤嗤聲，幾十招連環相接卻是綿綿不斷。夏侯雪掏出手中冊子急急記錄，臉上欣喜異常。“你如能理解透徹，這些便也夠了，我們門派重意不重式，你牢記口訣便是，莫要有樣學樣，更不要像前幾日那般，每一招每一式都耍那麽有模有樣，那便不是快劍而是舞蹈了。”“徒兒領會得，隻是方才那……。”夏侯雪似乎意猶未盡，手中記錄不停。“貪多嚼不爛，剩下的我需要問一下長輩才能傳授你，看你機緣了。”陸離記起魏無忌的約法三章，心道，隻傳授了她弈棋劍訣中的‘棄子爭先’，應該沒什麽問題，如若魏無忌怪罪，大不了就耍王八蛋，一切概不承認也就罷了。“經過這次教訓，那個小子應該不會再做什麽出格的事了，如若他還來招惹你，我便替殺了他。”“可他是天獄首領的兒子，竹衣師傅，這般為我著想，不怕得罪天獄嗎？”夏侯雪小心翼翼問道，她見陸離說的真切，心中無比感激。她知道天獄勢力不小，雖然比不得六大宗門那般強盛，可得罪這樣的大勢力，想必日後也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老子光棍一條怕他個球，你莫多想，我隻是討厭那小子的嘴臉。”陸離暗道，我都得罪奈河了，再加一個天獄也不過是虱子多了不咬，大不了我就回青舟水榭。結合目前的信息看來，這事情似乎不大對，壓低聲線問夏侯雪。“我聽聞你們得罪了玄天盟與陰陽宗，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但是，看目前這架勢，你們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為什麽？”夏侯雪悄悄附在陸離耳邊小聲說道，“我們哪敢得罪這些大宗門呀，是天獄放出的風聲，意圖讓他們兩個最厲害的宗門自相殘殺互相削弱。而且，那枚洛河天書殘片……就連天獄也拿不到。”“他們也拿不到？為什麽？”陸離奇怪無比，接著近期得到的信息，直讓人摸不著頭腦。“半年前，天獄派人押解一輛鐵甲囚車至此，據說是他們的秘密武器，具體信息我也不清楚。”夏侯雪輕聲道。“後山……竹衣師傅對不起，我不能再說了，而且，我得到的信息也不一定準確，我隻能告訴你，這一切其實與我們鑄劍山莊無關。”陸離見夏侯雪吞吞吐吐，這謎團愈加撲朔迷離，也不想為難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悉心修煉，不要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