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我就是雞

  夜已經深了，陸離在鏡前整理了一下妝容，長長馬臉映照在鏡中，仍是一副腎氣虧損模樣，陸離見沒有什麽破綻，向無涯與周琳二人告別。剛下的二樓，正見到鑄劍山莊侍衛趙棟與一豐滿豔妝女子拉拉扯扯，看樣子二人極為相熟。趙棟在門口站定，正與那女子糾纏，嘴角掛著壞笑，手已經偷偷深入其胸衣之中，女子欲拒還迎假裝推脫，卻是緊緊抓住趙棟手腕，眼睛不住遊弋，心中盤算，如何在這個死鬼手上在榨些油水出來。“趙老哥，想不到你也是此道中人。”陸離走在二樓的樓梯上對著趙棟喊了一句。趙棟聽在耳中，身體打了個激靈，聽語氣似是熟人，他急忙將手抽出來，卻見二樓樓梯口陸離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趙棟平時掙不得幾個大子，以他的餉錢原是來不起這等銷金窟，因為接引二人有功，被夏侯平賞賜了一百兩銀子，心中高興，便來此地瀟灑一番。現在被陸離撞個正著，隻得揮手將那女子趕走，幹笑一聲，他心中明白這人極受莊主器重，不敢怠慢，急急進來對著陸離一抱拳恭敬道。“哲師傅，想不到您初來乍到，便也有此雅興。”那女人被趕走，便宜被占了精光卻是一個大子都沒落著，一番表演卻討了個沒趣，心中怨陸離多事，黃豆般大小的老鼠眼瞪著像隻蛤蟆一般，狠狠的剜了陸離一眼，嘴上嘟嘟噥噥，搖擺著這腰肢走到一旁。陸離心中盤算，看趙棟模樣未必有多少銀錢，居然來著銷金窟找刺激，倒可以施以金錢接近此人，以後行事也有個方便，想到這裏他哈哈大笑。“本來是看背影眼熟，想打個招撫（呼），沒想，倒打擾了趙老哥的雅興，實在是罪過。俗話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我早就覺得和趙老兄有緣分，想不到還有同樣愛好，這五十兩銀子，給老兄當做酒錢，莫見怪。”陸離扯一嘴川音急奔下來，手中不停，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放在趙棟掌中，手掌一錯，將趙棟的手緊緊合起。“這……這……如何使得，哲老哥看得起兄弟，兄弟我實在是受寵若驚，這賠罪萬萬不敢當，可折煞我了。”趙棟見陸離大方，手心感受著銀兩硬實，心中直樂開了花，臉上笑出了褶。他見陸離說雖然的客氣，這銀子約莫五六十兩重，有些過於貴重，想收卻是不敢收，若還給陸離吧，心裏卻又舍不得，笑容中夾雜一副的為難，模樣古怪至極，隻讓人想發笑。“我最不喜人婆婆媽媽，你若是不收，便是瞧不起老子。”陸離見他為難，裝作惱怒模樣，板起一張臉來。“那……小弟便恭敬不如從命，以後老哥有用著我的地方，小弟赴湯蹈火。”趙棟見他還沒說兩句就要發火，記起初相識時，刁寶衣說他脾氣不好，轉念一想，有錢不賺王八蛋，趕緊收起來藏進衣服內裏邊。“這便是了，兄弟在這裏人生地不熟，以後還要多仰仗老哥照顧，沒的說。”陸離拍著趙棟肩膀大笑，心中高興，又掏出十兩扔給那女人，“以後趙老哥來了好生伺候著，看你這副死了老漢模樣，敗老子的興頭，下次再有此般模樣，老子便給你一耳光，你曉得吧。”“大爺，您放心，我警醒著，再也不敢了，以後您就是我親爺爺。”那女人見天降橫財，樂的心裏開了花，對著陸離千恩萬謝。“哲老哥真是江湖男兒，豪氣衝天，佩服佩服。”趙棟見陸離揮金如土，這不相關的女人都有賞錢，覺得陸離實在是財神爺下凡，一張馬臉再也不那麽討厭了，反而越看越舒服，渾身都散發著金銀的光芒，急忙賠笑拍著馬匹。“你看這婆娘還真上道，哈哈哈。”陸離甚為滿意，摟著趙棟肩膀大笑而去。二人摟著肩膀，似親密無間模樣，一路有說有笑的走回鑄劍山莊。陸離收獲暗線心中痛快。趙棟收獲銀錢喜上眉梢。陸離遠遠的看到鑄劍山莊大門，本來此時正是四五侍衛拚賭局的時候，今日卻十分安靜，模糊中，侍衛身影站的筆直，一副敬忠職守模樣卻是少見。“咦，今日是奇了，這幫孫子平日裏能偷懶就偷懶，怎麽今天這麽賣力，大半夜了還站的筆直。”趙棟奇怪道。“還不是趙老哥平日裏管教有方。”趙棟見陸離這麽說，不由得愣了愣，不知道他是誇讚自己還是挖苦自己。二人越走越近，侍衛見二人結伴而來，急急迎上來手中不住比劃，嘴卻閉的極緊，眉目之中滿是緊張。“你們幾個小王八蛋平時裏嘴最碎了，今日怎麽了，見了竹衣師傅也不打個招呼，在這耍猴戲呢？”趙棟罵道。侍衛們見趙棟聲音頗大，急的直擺手。“當值期間，玩忽職守，侍衛長趙棟，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話語間，一道倩影倒背著雙手走了過來，女子身材窈窕一身白色羅衫，走到二人麵前站定，正是夏侯雪。趙棟一看是夏侯雪，心道不好，再無絲毫盛氣淩人氣勢，一張老臉扭成了一幅苦瓜。“大小姐，我知道錯了，求你別告訴莊主，我保證再也不敢了。”“你有什麽錯呀，不是陪我出去了一趟嘛，隨後我自會向莊主解釋。”陸離大包大攬，暗中施以小惠。趙棟聽陸離話語似是要為自己開脫，感動的熱淚盈眶。夏侯雪也不理他，直直走過來盯著陸離，挺翹的鼻子嗅了嗅，卻是有一股極濃重的胭脂氣，她心中明了。“竹衣師傅，我觀你言行舉止不似這種人，你……”夏侯雪嘟著小嘴埋怨道。“你當為師是什麽人啊，你以為我是去嫖娼？天大的誤會啊。”陸離大聲叫道，聲線中滿是被誤解的委屈。“不是嗎？這般濃鬱的胭脂氣，你難道是去青樓飲茶不成？”夏侯雪嬌嗔道。“事情似這樣兒嘚，最初我是去飲茶的，喝著喝著就餓羅，然後哩，我就點了幾份菜，正巧，遇到準備去當值的趙老兄，所以我就想嗦，你我師徒緣分始於趙兄弟引薦，出於江湖禮節，我怎麽不得請人喝兩杯，你們說，我這樣對是不對？”陸離攤開雙手一臉的無辜。眾人見他說的情真意切頻頻點頭。“兩個藍人，那不得喝點酒嗦，可趙老哥說他今夜當值不能喝酒，哎呀，當真是條好漢子，而後哩，不喝酒這點菜哪夠吃喲，我就多點了兩道菜。”陸離聲情並茂。眾人配合的豎起大拇指，道聲盡忠職守的好漢子。夏侯雪讚許的點了點頭，急忙問後續呢。“然後我就要了隻燒雞嘛，老板兒說雞都買完了，木得了，我猜他定是誑我，然後我就急了，一拍桌子，大喝一聲怎麽能沒有雞哩，碩大的地方連隻雞都沒有嗦？你莫不是誑老子！老子可有的是錢！”陸離繼續說道，“這時候忽然來了兩個幺妹兒，對我說她們就是‘雞’，我說那不能夠，你們看起來明明是人嘛，我都沒喝酒怎麽會信這麽無稽的事情呢，然後她們就對我說，不信你跟我來，我們哪裏多得很，我不服氣啊，就跟著她們進了一家挺豪華的地方，裏麵香氣逼人，一水全是幺妹，遠遠就跑過來，像是地獄的惡鬼一樣拉扯你，我一看這可不得了，就急急跑出來了，事情就是這樣子，趙老哥，你說對不對。”“是極是極，就是這樣子的。”趙棟連連附和。“你們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呢，不理你了。”夏侯雪知道這二人狡辯，氣的直跺腳，哼唧了一會，將一個竹籃扔在陸離手中，氣呼呼的走了。陸離見竹籃被捂得嚴嚴實實，他輕輕打開竹籃，裏麵是一些精美的點心和一壺女兒紅，原來夏侯雪一直在這裏等他，陸離望著遠去的倩影，心中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