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瘋魔棍法
演武場中,南宮明宇放下肩上扁擔,對著夏侯平一拱手。“俺是個粗人,大家都看得出來哈,俺這個人啊,說話直來直去慣了,如有得罪實屬無心之舉,各位別見怪。”夏侯平心道,剛來山莊就替我轟走了兩個海龍派的劍術高手,確實是個十足的粗人,不過是不是無心之舉,那就難說了。“俗話說,沒有三兩三,怎麽敢上梁山,俺是個純爺們,不喜歡用那個牙簽似輕飄飄的武器,跟娘們兒繡花似的。既然想來貴寶地刨食,那就得露兩手,不然怪讓人笑話,想必,夏侯莊主也是這麽想的,對吧。”夏侯平聽他這樣說的直白,心道,雖然是這個理,但是來者是客,怎麽也得客氣客氣,如若不然,便顯得自己不諳禮數了。“刁老弟此言差矣,所謂四海之內皆兄弟,既然是兄弟,自然不能單以銀錢論道,卻也顯得生分了,你能看得起我夏侯家,就已經是很給麵子了,夏侯這裏拜謝了。”“這樣呀,那……那就不獻醜了,正好一路勞累,莊主給找個地方休息休息吧。”夏侯平說的客氣,南宮明宇卻似當了真,夏侯平暗想,我就是客氣客氣,你怎麽還當真了,你來幹嘛的?還沒露兩手就要睡覺,這是哪門子道理。“這……,淳兒,替刁大爺尋一間僻靜的廂房。”夏侯平氣結,臉上十分不喜。“你瞧你瞧,俺娘臨出門就囑咐俺,這個……做人呀就不能太實在,嫩光傻實在了,人家未必如嫩想的那麽實在,嫩要是太實在,就顯得不那麽實在了。”南宮明宇皺著眉直歎氣。陸離聽這貨這一番搶白,硬是搞得夏侯平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一句接一句,這還挺押韻的,心裏樂得直發慌。卻有聽南宮明宇繼續說道,“得了,俺就馬馬虎虎刷一套棍法吧,聽說你這裏女兒紅馥鬱芳香,送二十斤來,不喝點烈酒提提酒性,這棍子耍的就木有勁。”夏侯平心道,你要提酒性,你喝什麽女兒紅啊,那玩意就比水的勁大點,你直接來一斤燒刀子多幹脆,心裏想歸心裏想,當著麵卻也不好駁他的意,吩咐下人去抬二十斤女兒紅來。南宮明宇也是光棍,十分入戲,這裏扔下破扁擔,就坐在地上扯開衣服搓泥丸子,手腕來回抽動似在掏虱子,他本是大宗門公子哥,身上衣服雖然破舊,卻是換上不久,一時之間,哪有什麽虱子可尋,找了一遍也沒尋到一隻,索性躺倒在地,閉著眼睛曬日光浴。陸離是服了這個人,心想這無涯就夠會演戲的了,這個南宮明宇明顯比無涯還要幹練的多。這一手滋事挑釁的本事,莫非也是天機城一脈單傳不成,剛進城不到兩個時辰,就激的海龍派的人氣個半死,惹事生非的本事確實不弱。夏侯平與他交談不過幾句,心髒蹦蹦直跳,血壓直往上衝,暗自心道,這個人的秉性之差還真是……一言難盡,如若手底下沒兩子,非招呼人給他打出去不可。莊主吩咐的事,自然辦理的極快,不遠處兩人抬著一大壇子酒匆匆而來,到了跟前,兩人身子微屈,將酒壇穩穩放下,手中放下一支大酒勺與幾副琉璃杯以備飲酒之用,準備完畢,對著夏侯平鞠了一躬各自忙去了。“這酒看著倒像那麽回事,嫩家大業大,可別拿著狗餿驢尿糊弄俺。”南宮明宇口中卻也不閑著,也不用酒具,一手抓住酒壇,仰脖咕咚咕咚灌個不停,端的是粗狂豪放。夏侯平聽他這般說,心裏氣的要死。但看他單手提起酒壇,佩服他臂力驚人,這酒雖然不怎麽重,這副陶土燒製的酒壇不下百餘斤,他單手捏著壇口就往嘴裏倒,好像甚是輕鬆,跟拿著一片鴻毛一般,頗為佩服這份臂力,暗道,此人卻也有些本事,心中不快微微去了幾分。南宮明宇喝的盡興,道聲果然好酒。腳踏那副舊扁擔,腳尖一提便持在手中,腳下一躍已到演武場之中。“俺這套便是佛家的瘋魔棍法,瞧好了!第一招,名為‘腦後一窩蜂’”瘋魔棍是佛家棍法的一種,與醉拳相似,俱是以酒性催動,神速凶猛而巧健,且要求練出棍法獨特的自然活潑之神韻,招式似癲似狂,變化異常,如同入了瘋顛魔瘴一般。南宮明宇精通數家絕學,他內功精湛,腳步如癲似狂,棍法凶猛淩厲,腳步顛倒無序,看似擊前卻是打後,隻讓人猜不透著力點在於何處,正是應了‘腦後一窩蜂’之說,配合酒性更是顯得力大無窮,這般全力使出來,棍影重重,劃破空氣發出陣陣虎嘯之聲。“刁老哥,一個人耍著未免無趣,兄弟陪你過兩招。”陸離心道,這人有意賣弄,自己也不能跟個竹竿似的在這裏杵著,這便一抖手中長劍,躍下高台與南宮明宇戰在一起。卻見陸離禦風而來,自天而降如天仙一般瀟灑愜意,萬花穀輕功超絕,陸離的‘乘風破浪’卻也不遜與萬花穀輕功許多。南宮明宇正耍的盡興,隻見一道劍光斜斜飛來,如驚芒掣電,如長虹經天,心中一驚,不敢大意。“自是好極,嫩劍法高深,可別一不留神把俺當土狗似的宰了。”知道陸離深得南劍聖劍法精髓,不敢輕敵,使出全身解數與他戰在一起。劍光棍影糾纏在一起。一者招招犀利,一者式式疏狂。兵刃數度交鋒,淩冽的劍光力壓狂霸的棍影。南宮明宇被壓製的難受,隻覺得周身被劍氣覆蓋,稍有分神便是被斬成兩段,心想這家夥是不是報那酒樓的仇,心念所至,他再不留手,將瘋魔棍法中的“老虎大撅尾”“老和尚披袈裟”一一使出。那劍光似有靈性,擊前而顧後,擊左而顧右,渾然一體,竟是毫無破綻,南宮明宇處處受製,目光所及,陸離手腕一翻,劍意急速攀升,見那起手式,明明就是青蓮劍法之中的‘十步一殺’。對手身形浮空,一道弧光直向自己射來,劍氣如排山倒海,勢不可擋,弧光所及,演武場敷設的巨大石板竟被強大劍氣直掀起數丈高。南宮明宇一驚,南劍聖門下劍法真是強悍,催動周身真元,全力貫注在一招‘力劈華山’之中,一道金色棍影與青色劍光交接,噹的一聲,二人各自退開三丈,南宮明宇手中棍子被齊齊削斷一截。“好,太好了,兩位功法精妙絕倫,讓夏侯大開眼界。”夏侯平驚喜交加,刁寶樂棍法如癲似狂,其中隱隱含有佛家剛猛氣息,狂雄霸氣威力驚人,哲竹衣的劍法更是駭人,劍如遊龍,渾然一體,數度交鋒,竟是看不出一絲破綻,最後的那一招至快至強,直教人無法抵擋。這兩人言行舉止極為粗俗,這功法隱隱有股大家風範,卻是世間罕見,心中暗想,無論付出何等代價,都要將這二人留在莊重為己所用。陸離與南宮明宇見夏侯平表情,心道,這就算紮住腳跟了,剩下的,隻需要等待機會,探一探這鑄劍山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