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言情女生>天元紀> 第五十二章 鎏沙血途 四

第五十二章 鎏沙血途 四

  “天道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物極必反,福禍相依,陰陽輪轉,不死不滅。陰陽宗所到之處,爾等唯有屈膝以待。”黑流席卷之中,郤鹿狂霸降臨,直踏的石板紛飛,眼神淩厲,殺氣四溢。霸氣絕倫的開場白一出,眾人驚呼出聲,道聲‘竟是陰陽宗’,在場之人無不心驚膽顫。“好個霸道的宗門,好個狂妄的小子。”冉永康凝眉怒目相對,他知道老頭子最喜愛老三,私下早有傳位想法,便把這個難題拋給冉良俊。“老三,你有何說法。”“陰陽宗妄稱六大宗門之首,簡直欺人太甚,連破我七大分舵,誅殺我數百弟子,今日,你便要當著這天下英雄,與我等有個交代,不然……。”冉良俊見大哥眼神直望過來,雖然摸不清敵人底細,卻也不能讓人瞧得小了,這邊硬著頭皮上前一步。“哈哈哈,笑話,我陰陽宗殺人幾時需要向他人做個交代,與此事無關之人,不想死的快滾。”郤鹿大笑,言語之間狂氣盡顯。眾人深知陰陽宗處事風格,其門人功法強橫,無一不是殺伐果斷之徒,窸窣腳步聲響起,數十人緊低頭顱貼著牆角落荒而逃,見有人帶頭,賓客信念漸漸動搖,腳步緊緊跟隨前者而出。不肖十分鍾,百餘名賓客竟走的精光,隻留下鎏沙派眾弟子護衛在大殿左右。冉良俊見數百人在一刻鍾內竟走的精光,心中回憶分舵被滅的慘狀,心中驚懼,麵色陰晴不定。冉永康見老三麵有懼色,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急急轉出身來,麵朝冉同光,撲通一聲雙膝跪下,眼神決絕。“爹,我身位嫡長子,為了宗門基業,為了鎏沙派,在此緊急時刻,實在沒有貪生怕死讓人為先的道理,兒子願舍身擊敵,如若我有個三長兩短,請恕孩兒不孝,不能侍奉您老人家左右了!”冉永康連磕九個響頭,身姿站起,倒有些英雄赴死的慷慨之氣,直感動的冉同光熱淚盈眶,道聲好孩子。見老大冉永康說的動情,鎏沙派弟子無不動容,眼神之中滿是敬佩,冉良俊臉上一紅,似有些慚愧。“那狂妄的小子,讓你見識見識鎏沙派的手段。”冉永康一指郤鹿大聲喝道。“螳臂擋車,既然你已等不及求死,我就成全了你吧。”郤鹿冷笑一聲便要動手。“主人且慢,殺雞焉用牛刀,這等貨色,待我去會會他。”血鷹主動請纓,對郤鹿示好。“很好,就依你罷。”郤鹿看著血鷹,點了點頭讚許一聲。血鷹上前一步,對冉永康招了招手。二人無話可說,同樣走的剛猛的路子,內家金剛掌對外家密宗大手印。血鷹先行發難,身影淩空躍起,內勁催到極致,一隻肉掌發出金色微光,隻聽呼呼掌風圍繞,勢如開山一般直劈冉永康頭頂。冉永康善使用外家功法,本是擺足架勢,使周身擰成一套繩索一般,繃得筆直。外功講究腰馬合一,腰力聯動臂力,臂力聯動腕力,架勢雖不怎麽好看,力道使得足了,卻也是每一擊都夾帶千斤之力,端的是厲害非常。二人初次接掌,俱都是渾身一顫,覺得對方力道實在不輕,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這樣毫無技巧可言的踏穩馬步連拚十次掌力,一聲悶響,兩人各退數步。冉永康口角滲血,內息紊亂,氣血翻湧,臂膀似灌滿了鉛水,隱隱作痛竟提不起來。血鷹隻覺得這人每一擊都比上一次更加剛猛,直震得手腕發麻,手臂腕骨隱隱有骨裂之象。血鷹早聽聞冉永康功法不濟,本身有些輕敵,卻沒想到爛船尚有三斤釘,知道這樣硬拚下去非得兩敗俱傷不可,急急奔行兩步到近前,將分筋錯骨的手法用了出來。冉永康見血鷹再次攻來,拉足架勢,踏穩馬步,一掌擊其麵門。血鷹覺得一股剛猛掌風鋪麵,麵門被掌風刮的生疼,心中暗想這一掌怕不下千斤之力。血鷹不再硬碰硬,一改往日剛猛掌法,手指翻飛竟是走的至柔的路子,手腕反轉纏住冉永康手臂,腳下踏住冉永康胯部關節,手臂吐勁橫拉,冉永康隻覺一股大力卷出,腳下站立不穩,掌中力道減了數成,二人你牽我引扭成一團。隻聽一聲慘嚎,冉永康被混亂中的一腳踢在下巴,整個人橫飛出去,一陣頭暈目眩,還未完全清醒,被血鷹虎爪鎖著肩膀,隻聽哢吧一聲脆響,雙臂被卸掉,冉永康連聲痛呼,腳下一飄,便被直直扔在郤鹿腳下。郤鹿腳踩冉永康,腳尖吐勁,人未動,已封住他五處大穴,冉永康躺倒在地動彈不得,口中仍是連聲喝罵,顯得十分有骨氣。眾弟子叫聲大師兄,神色急切,被其英勇骨氣所感動。“莫傷我兒,你要這裏的主導權與那洛河天書殘片,我給你便是了。”冉同光見親生兒子被卸掉雙臂,正被郤鹿踏在腳下,不由哀聲乞求,似又蒼老了十幾歲,形同枯槁。郤鹿不悲不喜,倒背雙手,瞧他想要說些什麽。卻見冉同光似變了一個人,眼神冷漠,像極其失望一般,郤鹿正在奇怪,卻聽冉同光繼續說道。“你們一定希望我這麽講吧,哈哈哈。”冉同光不住狂笑,笑得直不起腰,笑到老淚縱橫。眾弟子不解其意,以為老幫主擔心兒子安危,現在急的發了失心瘋了,如果他心態不穩,那麽……,想到這裏,眾弟子臉色緊張,不知道如何是好。“爹,你不要這樣,我誓死也要把大哥救回來。”冉良俊見爹爹如此模樣,一咬牙就是上去搶人,卻被冉同光一把抓住胳膊,三子冉良俊一臉不解。“我自己生的兒子,生養了他幾十年,難道我不知道他是什麽德行嗎?你們莫要再演戲了。”郤鹿見冉同光如此說,腳下踢了踢尚怒目而視的冉永康,示意原計劃已被看穿,沒有在演下去的必要。本來受傷被拿住的冉永康竟跟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慢慢退至陰影之中,滿臉陰鷙之色,再無方才的大義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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