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扶弱鋤強

  玄天盟大廳，師徒對麵而坐，此間更無六耳，一大一小兩師徒在空曠的大廳中飲酒，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烏衣，你先天罡氣大成，我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教你的了。繼續努力修煉，成就不可限量，我一生平庸，老天總算不負我，讓我培養出了你。注定玄天盟再次複興。來，我敬你一杯。”洛懿給烏衣倒一杯水酒，語氣頗為高興。“授業之恩，重於泰山，烏衣銘記在心。”烏衣將杯中水酒飲盡幽幽道。“你我緣分始於蕭讓師弟，你莫要瞞我，蕭讓師弟到底是怎麽死的。”洛懿再給烏衣斟滿一杯酒，細細看他臉色，“他雖然不成器，卻也是蕭家獨子，你也說了，授業之恩、重於泰山，希望你能如實相告。”“往事已矣，你又何必執著呢。”烏衣似乎不願談及這個人。“師尊傳我掌門之位時，我曾立下毒誓，一定會好好照顧於他，他最後是和你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如實相告，是誰殺了他。”“我說過了，死因走火入魔，以他的資質居然強練先天罡氣，陰陽不合，內息紊亂，真氣逆行，走火入魔，最後發狂而死。”烏衣麵不改色，眼神頗為淩厲的看著洛懿。“我仔細檢查過他的屍身，他雖周身滲血經脈盡斷，卻並無發狂跡象。”洛懿直勾勾的看著烏衣，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解讀出什麽。“那麽，你認為他是怎麽死的？”烏衣舉起酒杯擋住嘴角，語氣有些陰森。洛懿手中持杯慢慢站起身，走到掌門座次前，呆呆的凝望著掌門寶座，沉默不語，眼神遊離不定，一口飲盡杯中酒。“酗酒傷身，多飲無益。”烏衣不想談這個問題，轉身走了出去。“這幾日我需要鞏固修為，沒有重要的事不要來打擾我。”洛懿定定的看著離去的烏衣，心潮湧動，卻什麽都說不出，這個人資質絕佳，來曆卻似一個謎團。無涯從包裏取出兩顆霹靂雷火彈拿在手上把玩，臉上再無嬉笑表情，手中小球寸寸龜裂，內部紅光閃動，極其危險且不穩定的氣息從他的手上傳來。瞬間，氣氛僵到極點，戰火一觸即發。黑白無常驚呼一聲天機城。二人認出那兩個小球乃是天機城的大殺器‘霹靂雷火彈’，這兩個小子身手本就不差，身上還帶著這種霸道火器，雙方火拚起來，誰也討不了好。天機城勢力強大，與多個門派首領交情匪淺，甚至連皇室都有些至交，時常上門重金求一些新奇玩意兒，若是惹惱了天機城，奈河將永無寧日，心中計較得失，頓時萌生退意。“在下眼拙，不知是天機城的兩位少俠，多有得罪，剛才不過是一場誤會，在下代表奈河，向二位賠禮了。”黑無常見無涯口口聲聲稱陸離為‘老大’，上前一步對著陸離抱拳，語言中頗為客氣，“這女子偷了在下的一件寶物，與奈河結怨沒什麽益處，二位沒必要趟這趟渾水，這便請吧。”陸離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目睹這黑無常的凶殘手段，也是不願和他多做糾纏，對無涯使了個眼色，這就要走。“老公，你不會狠心丟下我吧。”周琳見陸離和無涯要走，這兩個無常，哪一個單獨拿出來自己也是不懼，可是兩個人同時出手的話，應付起來就非常麻煩了。“幾位可否罷手，改日再戰。”陸離心道這少女雖然嫁禍於我，此時出現，許是見我兄弟二人有難出手相助，就這麽走了，豈不是失了俠義精神。“主人怪罪下來，在下擔當不起，恕難從命，請二位見諒。”黑無常換做平時早已發作，現在隻得陪上十二分耐心。“老大，我們當真不管嗎？”無涯見陸離還再猶豫，上前一步追問道。“走吧，多事不如少一事。”陸離猶豫再三，如若出手幫這少女，自己和無涯必然都要惹上麻煩，搞不好天機城和青舟水榭也會受到牽連，咬了咬牙決定不再插手此事。“你當真如此絕情絕義？”周琳拉住陸離的手，眼神滿是祈求。陸離做事果決，決定的事極難更改，道聲抱歉扭頭便走。周琳還想說些什麽，白無常怕生變故，一抖腰間長鞭，那長鞭發出一聲尖嘯，由上而下直直抽向周琳，周琳見長鞭淩厲，隻得後退一步，白無常這一鞭，意在將周琳與二人隔開。周琳見黑無常急急攻來，劍法極快，卻無聲無息，招招不離要害，隻得全力應付，口中再也無暇說話。這二人，一人遠攻，一人近身纏鬥，她一咬牙提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與二人戰在一起。陸離頭也不回的走出長街，無涯尾隨在他身後五尺，不時歎息一聲。陸離抬頭看天，一輪明月煥發柔柔月光，似長了一圈白白的絨毛，微風稀稀吹來，帶有一絲肅殺之氣。“你說她會死嗎？”陸離猛地止住身形，口中喃喃自語。“肯定不會。”無涯見陸離止住腳步，知他表麵上幹脆利落，其實內心是個不折不扣的爛好人，和魏無忌性格倒是像極。見他模樣，定是對那少女安危十分在意，放心不下。“為何你如此確定。”陸離回過頭，眼神定定的看著無涯，他知無涯平時極愛胡鬧，奇怪此時說話竟如此幹脆。“拜托，奈河是個殺手組織，又不是什麽慈善機構。落在他們手上肯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不定會先折斷四肢，用什麽烙鐵啊，辣椒水啊之類的酷刑逼供，或者先奸後殺，再奸再殺，嘖嘖嘖，太殘忍了，反正你對她無意，走啦走啦，管她去死呢。”無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口中卻說個不停。“靠！你越這樣講，越弄得老子心裏不是滋味。”陸離聽無涯手腳並用，繪聲繪色的解釋那酷刑手段，心中陣陣發毛。“所以啊，現在回去幫忙還來得及。我無涯出道以來，還從未怕過誰，天機城不是奈河招惹的起的，你也不必顧忌此番舉動會給天機城帶來麻煩。總之，隻要你一句話，做兄弟的誓死奉陪。”無涯拍著胸脯，表示你自己決定，我全聽你的。“喂，老魏出門說什麽來著？讓我們秉承俠義之道，鋤強扶弱，對是不對？”陸離見無涯這個混蛋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搞得自己像舍不得那少女一般，他情竇未開，對情愛之事，始終覺得隔了一層麵紗，心中對那少女沒有愛意，實是不忍她這般花季少女就此香消玉殞。“不是啊，他沒這麽說啊。”無涯耍起了無賴，眼神直勾勾的望著陸離，非逼他親口表態不可，他覺得陸離急的麵紅耳赤的模樣特別好玩。“不是？那他怎麽說的。”陸離看著無涯的眼神，略顯窘迫。“魏爺爺說，一則，不得肆意妄為，二則，不得欺淩弱小，三則，不可多造殺孽。隻是叮囑我們不要欺負弱小，沒說鋤強扶弱的事啊。”無涯掰著手指頭細細數落，臉上泛起壞笑。“老大，你是不是很在意那女子啊，說出來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你說呀，你說呀。”無涯一臉壞笑，口中不斷催促。“你這個小王八蛋，我真是拿你沒辦法。”陸離見他一臉賤笑，被氣的笑出聲來。“得嘞，兄弟明白，咱們這就去拯救大嫂。”無涯指著陸離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