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喋血山神廟下
“你要這個東西有何用處,為何一直陰魂不散。”任靜冷靜下來,想辦法引那童子說話,助陸離尋找他的位置。
那童子此刻就藏身在山神廟的橫梁之中,居高臨下方便下藥施毒,這人久在江湖奔波,一下便看破二人心思。一路以來,他一直在設法造勢,不斷給任靜施加心理壓力,使她疲於奔波,無心反抗,使得正是兵不血刃之計。
無論多麽強大的人,隻要一慌亂恐懼,便會大打折扣,可被這半大小子一點,任靜冷靜下來,那萬劍訣威力極強,除了下毒,他還真沒有很好的辦法應對,眼見陸離走了進來,自己卻也不敢主動出擊,隻能隱藏身形等待機會。
陸離走入廟中,對綠色的火焰十分忌憚,用一塊破布蒙住口鼻,壓著腳步一點點的往裏靠,眼睛不住打量四周。他心中明白,凡事越接近成功便越是危險,正如偷到錢包後更應該表現自然,如若逃跑便立即會被發現。
陸離從地上撿了一個當作柴火的木棍,輕輕敲打了一下癟猴,見沒有反應,他用力將他翻了個身,就見癟猴臉色烏黑,眼睛與鼻子滲出黑血,已是死去多時,陸離急忙用木棍去翻轉黑皮,剛觸及黑皮衣服,幾隻五彩的蜈蚣遊了出來,鑽入地縫中不見了,黑皮與癟猴同樣臉色發黑,皮肉鬆垮七竅流血,已經沒有活人生氣。
一日之間,兩個朝夕相處近十年的兄弟全都死了,陸離捂住嘴,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陸離越是悲痛心中越狠,抄起幾個燃燒正旺的柴火,一股腦扔到他們睡覺的桔梗堆上,自己跑了出去,近日天氣比較幹燥,火勢快速向上蔓延,不一會就吞沒了山神廟。
“桀桀桀,好狠的小子。”大火中一個孩童模樣的人,撞破山神廟的破瓦掠了出來,他一身黑衣蒙麵,背對這火光站在任靜一等人麵前,身子直挺,如同一具僵屍。“貓捉老鼠的遊戲玩的夠久了,不如,今天我就做做善事,送你和你的死鬼老爹見麵吧。”
“害我兄弟,我必殺你。”陸離狠狠瞪著那童子。
“可惜我沒時間把你爹練成屍奴,現在就隻能仍在河裏,可便宜那些小魚嘍。”童子不理會他,對著任靜繼續說道,憤怒帶來衝動,衝動則隻會換來失敗,失敗既是死亡。
火蛇騰空,風漸起,如鬼啼。
任靜一聲長喝,淩空射出數道劍氣,劍氣直達丈餘,鎖住童子胸腹三處要害,那童子桀桀怪笑,伏在地上像蛇一樣遊走,身形靈動,穿梭在任靜劍網之中。任靜運起十成功力,手上催動劍招更急,劍氣如長鞭一般,破開空氣嗤嗤作響,童子靈活如蛇,奈何對方保持距離,隻用劍氣攻敵,自己接連切換蛇形、蛙跳都無法拉近距離。
久防必有一失,一道劍氣躲閃不及,麵部被劃出一道血痕,黑色麵巾割裂,露出森森白牙,原來嘴上皮肉早不知被什麽東西啃了去。破廟火光閃動,明暗交錯,映的那漲臉如同地獄惡鬼。任靜初出江湖,女子本性對醜惡的東西沒有抵抗力,何況如此可怖的麵容,芳心一顫,手上攻勢頓減。
那童子抓住時機,催動‘屍煞掌’近身纏鬥,一雙孩童般大的手掌泛著陣陣黑氣,散出一股股濃烈的屍臭味。任靜心中明白,這掌法屍毒濃烈,沾上一點必定生不如死,打起十二分精神防備。一時間,一者劍光爍爍,劍網如梳,一者掌影重重,身形不定,任靜勝在劍招玄妙,一招使出,無數後招綿綿而至,童子勝在奇巧,身法詭異難以捉摸,二人身形交錯,連番對攻,影響波達數丈遠,數招過後,竟是鬥得旗鼓相當。
那童子在五仙教地位也是不低,非是專用毒技,更偏向武功身法,修煉一身陰毒內力,誰曾想竟無法輕易拿下天劍山的普通弟子,全力催動還未大成的‘屍煞掌’,雙掌泛起烏光。二人在空中交換數招,戰況越見焦灼,那童子身法靈活,招招進逼,仗著毒質掌法隻攻不守,顯然是以傷換傷的手法。
任靜初出江湖,對戰經驗不足,這般拚起命來,頓時落於下風,攻少守多,兩人防守互換。
陸離雖然不會武功,但從場麵局勢也能瞧出戰局不利,任靜在他眼中已是厲害之極,這假小孩竟然比任靜更強上一分,他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當下悄悄摸到山神廟大門後,這裏本來是三兄弟預備有人來尋仇時用來反殺的秘密武器-——生石灰,他摸出兩包揣在腰間,在一旁不動聲色等待機會。
任靜越戰越是心虛,對童子頭胸腹腳連發五道劍氣,意欲將其逼退,手中捏起劍指,就要施展萬劍訣分勝負,可任靜內功修為尚且不足,施展起來卻不如任承悅那般隨心所欲,需得站立不動聚氣,童子借此機會飛身而起,揮掌直擊任靜天靈,掌力夾雜黑色掌風壓成一個弧形,將任靜整個攏罩在其中,這一變招也就瞬息時間,任靜準備完畢,真氣化劍對掌力拚在一起,一邊劍光耀眼,一邊掌風凶惡,一聲脆響,二人各自彈開數步,任靜嘴角滲血,單膝跪倒在地上大口喘息,那童子手掌滲血,頭上青筋迸現,銳利劍氣在體內亂竄,內傷也是不輕。
那童子心知機不可失,不管體內割裂般的疼痛,強行提氣再攻,重施故伎飛身攻敵,掌上烏光伴著黑氣擊向任靜,任靜越急,內息越是提不起來,隻得握住長劍憑著臂力對著童子刺去,她心知自己性命難保,索性拚個你死我活。
就在童子快要得手之際,天空飛來布包,隨後隻聽陸離喊一聲吃小爺的霹靂雷火彈,那童子冷笑一聲,毛頭小子還想誆我,我走江湖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料想這破廟地界也不過就是包著幾塊石頭,這裏不想放棄擊殺任靜的好時機,另一隻手撥開“霹靂雷火彈”,一手繼續追擊,可入手感覺那物件似乎不怎麽結實,不似石塊那邊堅硬,就在這一撥一撩之下,裏麵竟洋洋灑灑的撒出一片白霧,順著追擊的下墜力道,將童子整個裹入其中,童子覺得眼部像被一團烈火燒灼,那痛楚像似柔軟的眼球被幾萬支針不斷攪動,實在受用不住,捂著臉跌在地上嘴裏哇哇亂叫。
就在這一空擋,一抹灰色人影握著匕首劃過,接著慣性滾了幾滾,陸離一擊得手急急退開一丈,到達那童子無法觸及的地方,屏息等待,那童子喉部割裂,鮮血噴湧,仍凶性不減,雙掌揮動仍要傷人,奈何要害中刀,勉強揮了兩掌一頭栽倒在地上,喉嚨咯咯發出幾聲怪聲,身體一挺絕了生機,想不到五仙教的用毒行家,竟被陸離這街頭混混打架才用的損招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