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五仙教眾

  那大漢身高八尺，腰圍也似有八尺，門框橫在鼻尖，身形足夠將門口堵的嚴嚴實實，感覺有人抱住自己的腿，視野受限也看不甚清楚。這看門狗平日十分霸道，此時似受了極大委屈，心生疑惑，雙手攀住門框垂下頭向內觀瞧，陰暗光線之下，一名長相清秀的少年手持著蟒皮鞭，也向門外觀瞧，這人長相頗為熟悉，大漢吃了一驚。“恩公？”“咦，你不是那個……那個……誰家的那小誰嗎？”光線暗淡看不太清晰，聲音入耳倒是十分相熟，隱約在哪裏見過，陸離拍著大腿冥思苦想，又想不起是誰。“我，天獄秦明，咱們在地下……”大漢念及恩惠，試著往裏麵走，奈何這門框實在窄小，橫豎都是進不來，心中憋悶，氣的往門框上踢了一腳，引的小黑屋一陣搖晃。“喔，你是那個小胖子……哈哈哈。”陸離終於記起，指著嘴巴不住比劃道。“且給留點麵子，留點麵子。”無涯所施刑罰太過羞臊，事隔數日扔是不能忘懷，秦明生怕他說出來急急製止。“曉得曉得，那一頁就揭過去了，以後再也不提了。”“多謝多謝。”秦明垂著頭拱手表示感謝。長官模樣小胖子聽在耳中又驚又怕，不曾想，這粗衣衣裝的少年看似窘迫，竟然與天獄有些關聯，天獄權勢不小，得罪了此人對自己日後的前途可不太妙，這便縮著脖子躲在一旁不敢作聲。“這幾個看門狗極會斂財，我替你敲打敲打，也算做做好事。”陸離跳下桌子棄了手中長鞭，見牆上掛著一柄長劍，取下來持在手中，他也不念生，直接拔出劍來左右觀瞧，劍長三尺三寸，劍身精鐵百煉鑄成，中空留出一道溝壑、劍身極薄，劍刃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為一條青色龍雕，整體造型簡約而又幹練，頗為古樸。揮動幾次，劍刃破風發出嗡嗡悲鳴，倒是一把不錯的利器。陸離心中喜愛，直接掛在腰間。“方才收到驚嚇，這柄劍就作為彌補吧，那小胖子，想來你不會介意吧。”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長官模樣小胖子見事有轉機，心道這要小事化了，臉上笑開了花，“爺爺喜歡盡管拿去，我這裏還有四十兩銀錢孝敬您老人家，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咦，這小黃豆眼頗為懂事，有前途。”秉承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原則，陸離口中胡亂應付幾聲，也不與他客氣，一把將銀子抄在手中，撫著秦明的大肚子出得門去。“正巧肚子餓了，秦老哥，此地有什麽好吃的，且說與我聽聽。”陸離扯著秦明出了小黑屋向城內走去，長官瞪著一對黃豆眼，臉上噙著掐媚笑容目送二人，見陸離也未說什麽，暗暗心想，有錢果真能買鬼推磨，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幾十兩銀子算個屁，隻要緊卡著這些窮鬼賤民，不出兩天光景，也就盡數榨出來了。陸離走的遠些，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指剛剛鬆懈下來的黃豆眼嚷道，“這次的事就算了，以後警醒點，我的準則一向是一次掌嘴，兩次砍腿，三次讓你淪為刀下鬼，啊，劍下鬼。”“謹記，謹記，爺爺慢走。”長官模樣小胖子擦了擦冷汗，心道，這個死家夥也不說出改什麽，讓人甚是難做，隻得將惡習棄了，待他離開此處再說。口袋了有了銀錢，走路也頗為硬氣，陸離本就不是什麽溫婉之人，此刻心中胡鬧性子生了，想搭住秦明的肩膀扮作相熟模樣，剛伸出臂膀來，發現此人身寬體胖，個子頗高，自己在他身邊如同個雞仔一般，除非躍起，還真搭不到這人的肩膀。秦明見陸離伸著臂膀，也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瞪著一對小眼睛好奇的望著他。陸離心中尷尬，伸出的臂膀也不好回收，裝作不在意揉了揉自己耳朵，給自己圓了個場。遠處鍾聲響的急，似有人急速撞擊。秦明對著陸離一拱手，見他一身粗布裝扮，方才急切的收那看門狗的錢財，心想此人許是缺些銀錢，自胸口掏出百餘兩銀子交付給他，“示警鍾響了，似乎出了什麽事，職責在身不敢耽擱，我得趕回去看看，前麵有個酒家，恩公可去買些吃食換套衣裝，再會。”“多謝，多謝，你且去忙吧，日後有緣再會，定當盡數奉還。”“江湖兒女，理應互相扶持，再說還就把我瞧得小了。”秦明口中說著，身體前傾，雙臂夾著胸間肥肉一路小跑，此人體重不輕，腳步卻是不慢，一溜煙疾馳而去。陸離一天之內三次收獲，兵刃、銀錢俱已齊整，手裏掂著花白的紋銀，嘴上樂開了花，先在附近采購了一身衣裳，就近挑了一個人多的酒樓。所謂人多嘴雜，填飽肚子之餘，也可探聽一點消息，陸離選了個人多的地方落座，桌上點了幾碟小菜，一邊吃喝一邊聽旁邊的人侃大山。一旁正坐了三人，俱都眼神迷離，此刻麵紅耳赤，飽飲了酒水滿是醉意，正自閑聊。一人皮膚黝黑，頭戴皮繩，身穿虎皮裙，旁邊擱了一幅鋼叉，一副獵戶裝扮扮。“兩位兄弟可聽說了嗎？前些日子，鑄劍山莊上演一番大戰，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屍體都被打的碎了，當真殘忍可怖。”一人體形高瘦，身穿灰色布衣，桌麵放著一柄長劍，手指遍是老繭，顯然劍法不弱。“據說是玄天盟先天罡氣傳人出世，與陰陽宗和天獄自鑄劍山莊血戰一夜，兩派高手被玄天盟打的敗退。第二天，玄天盟放出話去，鑄劍山莊以後歸屬玄天盟勢力管轄，還揚言要尋天獄與陰陽宗的麻煩，這世道本就不太平，日後定是亂上加亂了。”“先天罡氣的傳人已經出山，據傳說，玄天盟一掌摧山天下無敵，真想與他一較高下。”說話那人，五尺左右，體型微微浮腫，穿著一副單薄黑衣，桌凳旁斜歪一枚鬥笠，冷著一張臉，青白色的臉麵上鼓著一張金魚眼，手掌附著一雙金鐵手套，吃飯時也不取下，此刻握得格格直響，接著酒意抒發壯誌。二人互望一眼，見這浮腫男人言語之中不似作假，此地參雜多方勢力，預防隔牆有耳，口中訕笑兩聲，沒敢再搭話。三人正說著，屋外走進四個苗人男子，身穿暗黑色長衫，胸前臂膀皆繡著蟾蜍圖案，裹頭椎髻，脖頸配著亮銀項圈，兩耳皆貫銀環三四圈。四個苗人乍一走進酒樓，四周食客色變，似見到什麽可怕事物，口中輕微念叨‘五仙教’字樣，急急退避三舍，四人周圍七尺範圍沒人敢立足，露出一片空白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