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221.還需要再來一個B計劃——為霜言羽兄弟加更【125】
「我們精靈和矮人之間沒什麼交集，我小時候只是聽媽媽給我講過三錘之戰的故事，當時的我只對那些矮人的力量有興趣。
在聽到黑鐵矮人的巫后以一己之力詛咒了一座城市，使它寸草不生后，我甚至想要跟著母親學習魔法。
但後來又聽到蠻錘親王用一次決死突擊，一錘砸碎了巫后的腦袋，這讓我又堅定了走戰士之路的決心。
故事裡的施法者可都太遜了。」
在鐵爐堡那標誌性的大熔爐旁，芬娜正捏著一個蘋果，一邊帶著感嘆的看著大熔爐上方的鑄鐵部件舀起岩漿融化鐵水，看著那些矮人工匠們在極度的灼熱中光著膀子乒乒乓乓的敲打鐵件，一邊對身旁的布萊克說：
「但我長大之後才知道，故事就是故事，真實的施法者沒有那麼弱，戰士也沒有那麼強大。而且我發現，媽媽小時候說的三錘之戰故事還是保守了。
矮人三個氏族之間的關係真的如血海仇敵一般。
銅須真是恨不得抓住一個機會就把黑鐵摁死，而黑鐵也是變著法的想要幹掉銅須，蠻錘矮人雖然也恨黑鐵，但他們和銅須矮人並不親近。」
「你是怎麼觀察的這麼深刻的？」
布萊克來了興趣，他少見芬娜發表這麼正式的觀點，便問道：
「你和他們打交道的次數也不多吧？」
「我剛才看到了。」
芬娜咬了一口蘋果，對自己的臭弟弟說：
「麥格尼和漢瑟爾在那裡討論兩把黑鐵戰錘的特性，但麥格尼最少有三次涌動殺意想要抄起戰錘敲碎漢瑟爾的腦袋。
反過來，漢瑟爾也有心思試圖偷襲麥格尼，最少兩次！
我可是個戰士。
我對殺意這種東西感知的很清晰。」
布萊克和芬娜身後的刺客瓦莉拉也冷不丁的開口說：
「想殺人的目光是掩飾不住的。」
「對，就是這個道理。」
芬娜咔擦一聲將蘋果咬開，一邊咀嚼，一邊搖頭對布萊克說：
「雖然我承認，你提議讓矮人們鍛造聖錘來凝聚團結的辦法很妙，但說實話，我不認為他們的聯合鍛造過程能順利。
而且就算聖錘鍛造出來了又怎麼樣呢？
一把武器而已，根本不可能真正的收攏人心。
這是連我都知道的道理，矮人們雖然魯莽，但他們也不笨，三族都分裂快三百年了，哪有那麼多互相理解和共情在啊？
我現在很懷疑，麥格尼·銅須就是想黑了你給的薩弗拉斯之眼，再藉助你的安排，集結起這世界上最厲害的一群鐵匠，把聖錘造出來。
至於三族能不能再度統一，和他一個銅須國王有什麼關係呢？」
說到這裡，芬娜眨了眨眼睛，對布萊克說：
「媽媽還專門給我分析過呢，三錘之戰的成因雖然大都在互相猜忌和缺少高山之王的帶領，以及黑鐵矮人天生的狡詐。
但作為主導地位的銅須矮人不作為，放任矛盾激化也是個很主要的因素，說不定三錘分裂就有他們的一份暗中努力呢。
我挺喜歡穆拉丁的，那個和我一樣豪爽的戰士沒什麼心眼。
但他的哥哥我實在喜歡不起來，麥格尼是個狡猾的矮人，他和你一樣，做決定之前要考慮很多因素。
你不能完全相信他。
他首先是個國王，其次才是個矮人。」
「哇，連你都看出來了，看來我這個粗糙的謀划還真是失敗啊。」
布萊克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似乎很贊同芬娜的說法，同時對芬娜肯動腦子這件事表達了自己的肯定。
不過他臉上那副表情可瞞不過芬娜，笨蛋戰士哼了一聲，把手裡的蘋果核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里，又拍了拍手，用自己強壯的手臂挽住了布萊克的脖子。
她身為精靈，個頭要比布萊克更高一些，這樣使勁一挽，真像是暴力姐姐欺負臭弟弟一樣。
她威脅到：
「快說！你肯定還有別的打算，我不信你跑了一趟黑石山，去了一趟熔火之心才準備好的計劃就是這樣？」
「放開，放開！你這像什麼樣子？」
布萊克拍打著芬娜的胳膊，讓她放開自己，然後才咳嗽了幾聲，說：
「對於矮人神錘鍛造這件事，我真沒有其他想法摻雜，真的是希望矮人三族合力，打造出一把真正的神器來。
不過，不管是麥格尼，還是瑟銀兄弟會，估計都小瞧了這件事的難度。
我對他們的鍛造技巧很有信心，在不加入其他原料的情況下，他們用兩把黑鐵聖物當胚子，確實可能鍛造出優秀的武器。
但也只是優秀罷了。」
海盜肩膀上的魔法眼球看向旁邊熱火朝天的大熔爐，他搖頭說：
「但想要以凡人之軀，鍛造出完美的神器，靠這個大煅爐可不行。更何況我還給了他們薩弗拉斯之眼，那是炎魔之王，元素君主的力量殘留，豈是隨隨便便一把鍛錘就可以塑造的材料？
按照我的保守估計，他們想要完成這場鍛造，就得先完成一場遠征。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地方的熔爐，才有可能將薩弗拉斯之眼錘鍊，而那個地方，現在可是凡人不可至之地。
另外，鍛錘的選擇也很有講究。
想要得到一把神器，就必須用神靈之物來催化。艾澤拉斯的某個地方，藏著一把鍛造者卡茲格羅斯留下的石錘。
那是那位創世泰坦用來雕刻世界的神器。
只有鍛錘和熔爐同時到位的情況下，矮人們才有可能以自己的雙手製作出震驚世界的完美造物。所以，你們聽懂了嗎？」
芬娜先是點了點頭，但隨後又搖了搖頭。
她身旁的瓦莉拉咳嗽了一聲，小聲提醒到：
「大師的意思是，神錘本身不重要，鍛造的過程的才重要，這一聽就是個史詩般宏大的故事開篇，矮人們要經歷很多挑戰才能完成這場鍛造。
而那需要他們三族合力，缺了誰都不行。
這個過程本身的完成，就會讓三族的先行者們重新審視彼此的關係，這才是神錘可以讓三族統一的前提。
一個足以流芳百世的傳說，一個讓所有矮人們不分種族的渴望與傳頌的偉大故事。」
「原來是這樣？」
芬娜徹底明白了，她點了點頭，覺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件事聽起來才靠譜一些。而布萊克則伸出手，對瓦莉拉豎了豎大拇指。
這份閱讀理解能力不錯，繼續保持。
三人繼續向前，十幾秒后，布萊克肩膀上的魔法眼球突然翻轉了一下，看向身後一群正在大煅爐附近擺攤的矮人商人熙熙攘攘的攤子。
瓦莉拉也若閃電一樣回頭掃了一眼，然後靠近布萊克，小聲說：
「麥格尼的眼線離開了，矮人刺客並不如傳說中那麼笨拙。」
「嗯。」
布萊克笑了一聲，說：
「那個偷聽者得到了重要的情報，會把我剛才『口無遮攔』說出的秘密，原原本本的彙報給他的陛下，這很好。
麥格尼出色的鍛造技巧會告訴他，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必須這麼做，才能完成神錘的鍛造。
接下來就看他怎麼選了。
是不去浪費時間，鍛造一把還過得去的優秀玩意，還是秉持匠人精神，追求鍛造技藝的極致？哎呀，我很好奇。」
「哇，你們的心真是太黑啦。」
芬娜聽到這裡，才徹底明白過來，原來剛才那段話並不只是對她說的。
「你真的要在角斗場里好好鍛煉一下自己的感知能力了，芬娜。」
布萊克語氣溫和的說：
「一名優秀的戰士應該警惕身邊可能出現的刺客，那名偷聽者的技藝高超，這次也不怪你沒發現，但他在兩個同行面前明顯有些不太謹慎。」
「三次腳步急促導致陰影律動濺起波瀾，還有一次離得太近，不過考慮到矮人們的腳步本就沉重，他能做到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
瓦莉拉再次解釋了一番。
作為天生擁有暗影血脈的桑古納爾家族的刺客，對於陰影律動的超強感知是她的天賦，那個偷聽者一路尾隨他們時，她已感覺到了。
至於布萊克.
對已經涉足純粹虛空的他而言，那個偷聽者藏在陰影里的動作簡直和大白天果奔一樣明顯。
「好吧，我知道了。」
芬娜這一次沒有嗆聲，老老實實的接受了意見。
不過她很快又說道：
「但就算麥格尼被你說動，真的開始籌備製作完美神器，他能說動蠻錘幫忙，卻也無法相信到最麻煩的黑鐵啊。
瑟銀兄弟會雖然渴望長久的和平，但他們本身在暗爐城也不是主流。
索瑞森皇帝根本不會聽他們的。
最後還是得重演當年的三錘之戰，蠻錘和銅須聯合起來手握本來帶來和平統一的神錘，再把黑鐵們的腦殼敲開。
這不也什麼都沒改變嗎？」
「嗯，說得好！」
布萊克感覺今天的芬娜尤其理智。
他甚至忍不住要為自己的笨蛋姐姐的分析鼓掌喝彩，看到芬娜如此好學，海盜也不藏著掖著。他伸出兩根手指，在芬娜眼前晃了晃。
說：
「所以，我們還要進行一個專門針對黑鐵矮人的B計劃，別擔心，我早有準備。」
說完，海盜從行囊里取出一份禮盒，塞進了芬娜手裡，說：
「作為庫爾提拉斯的大公主，身為大海長女的你既然來了鐵爐堡，就要履行自己身為公主的義務拉近一下庫爾提拉斯和鐵爐堡的友誼。
所以，就帶著這份禮物，去拜訪一下麥格尼陛下的女兒吧。
你是一位公主，她也是一位公主，我相信，你們肯定會有很多共同語言。」
說完，布萊克又對瓦莉拉說：
「我的姐姐在這方面很沒有天分，但你出身奎爾薩拉斯大貴族之家，你對這一套肯定很熟悉，所以我想請你臨時擔任我姐姐的外交事務官，瓦莉拉。
我想請你協助芬娜完成這場拜訪，順便給那位據說性格叛逆的公主殿下講一些外面世界的趣事。
比如芬娜要送出的這份禮物的故事。
比如索瑞森王室的故事。
比如達格蘭·索瑞森陛下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何等的忍辱負重，說起來，他雖然是個黑皮矮人，但以矮人們的審美觀來看，索瑞森陛下可是真正的美男子呢。
還帶著一股邪惡者特有的邪痞氣質。」
「你不必說了，我懂了，大師。」
瓦莉拉捂著嘴笑了一聲，又站直身體，很嚴肅的對布萊克保證說：
「我一定會協助芬娜殿下完成這件事。」
「你們兩作為庫爾提拉斯官方代表，不能穿這樣的衣服去拜訪，吶，我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
布萊克從行囊里取出兩套疊起來的淑女裝，遞給了芬娜和瓦莉拉。
「你那行囊里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
芬娜接過那套以夜之子風格裁剪的女性燕尾服，她語氣狐疑的對布萊克說：
「怎麼連女人的衣服都有？你平時不會有什麼變態的愛好吧？這樣下去不行的，布萊克，有病就趕緊治。」
「胡說什麼呢。」
海盜哼了一聲，說：
「你以為我是臨時起意跑來鐵爐堡的嗎？這件事我很早就在謀劃了，本來是打算讓吉安娜來做這件事的，但你的身份也行。」
「可是為什麼呀？」
芬娜今天的問題尤其多，她抱著衣服，氣呼呼的說：
「我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你這麼盡心儘力的幫助矮人統一有什麼意義？你真不打算當海盜了，要跑來宣揚和平嗎？」
「意義重大！」
布萊克簡短的回答了一聲，但他不打算說更多，只是含糊其辭的說：
「有些我想做的事只有矮人能幫我做到，另外，我也需要黑鐵矮人堅定意志，以及必要的時候，所有的矮人都團結起來共同應對某些災難。
但這些我不能說出來。
因為，身為先知的我知曉未來的變化，而某些事一旦說出來，就會影響未來。
別問了，我向你保證，這一次我要做的不是什麼壞事。」
「很少見你這麼嚴肅正式，行吧，我相信你。」
芬娜點了點頭，帶著瓦莉拉去矮人們的旅館換衣服，布萊克自己則悠悠閑閑的改變了方向，向鐵爐堡最著名的探險者協會博物館走去。
聽說那裡有很多厲害的東西呢，要不要趁機拿幾把？
哎呀，這樣一想，手就癢得不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