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125.喲，瞧瞧這是誰回來啦？
賢者要塞中的海賢們在進行一個曠日持久的儀式。
按照之前被派遣到斯托頌谷地，為布萊克收集信息的風行者媽媽的說法，這個儀式在她到達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海賢們秉承了風暴教會一直以來的「低調行事」的傳統，他們將儀式的範圍約束在群山與海岸之間的要塞之中，甚至沒有將儀式的力量向外擴散哪怕一分。
布萊克大概是第一個不驚動那頭正在進入物質世界的克拉西斯畸變怪而深入要塞之中的外來者。
但隨著海盜越往裡面走，他越是清晰的感知到了暗影和波濤力量的涌動。
「這個儀式不是用來召喚那頭克拉西斯的，他們像是在對什麼東西充能。」
海盜蹲在賢者要塞的一處屋檐上，他用從藍月院長那裡學來的能量探查，仔細觀察著地下和空中的魔力走向。
那些黑色的，冰冷的魔力沿著地下魔網被輸送到要塞中心的城堡里，只有很小一部分會被送到那頭正在踏足現世的畸變怪那裡。
布萊克已經今非昔比。
儘管他總是自稱為「不學無術」的術士，但通過每天練習的魔法試卷，他確實已經掌握了他這個職業不該掌握的豐富魔法學識。
最少理論經驗絕對豐富。
於是很快，海盜就猜到了這些魔力如此安排的目的。
「他們是在用控制魔力的辦法，安排操縱那頭克拉西斯畸變怪進入物質世界的時間，他們並不是要立刻召喚出它。
而是要把它留在一個特定時間釋放到物質世界，製造出一場能被他們精準控制的恐慌和破壞。」
海盜眯起眼睛，他想到：
「一場自導自演的災難？還是假借虛空之物的力量，製造出一場預料之外的刺殺？唔，看來法奧的到來確實給海賢們造成了『小小的困擾』。
這是打算在自己的地盤上，以如此暴力的方式，送老教宗去聖光那裡報到嗎？
一頭突然降臨的虛空半神
邪惡深淵入侵，正義教宗暴死，聽起來確實很棒的樣子呢。」
布萊克抿了抿嘴，將身體之外披著的「虛空戰衣」裹緊了一些，又甩出鉤鎖，晃蕩到半空，一個精準的閃爍跳入前方城堡之中。
儘管在薩拉塔斯的意志離開之後海盜曾詛咒發誓自己不會使用這危險的虛空神力，但眼下這個場景里，沒有這玩意的保護，海盜還真的難以做到如今這悄無聲息的滲透。
而且薩拉塔斯確實開放了虛空神力的所有許可權給布萊克，讓海盜使用這股溫暖虛空的能量時如臂指使。
它異常溫順。
甚至不需要海盜適應它，就能恰到好處的給予他幫助，這就如布萊克與生俱來的力量。
「薩拉塔斯小賤人肯定是預見到了我回到庫爾提拉斯一定會和惡意的虛空打交道，這才故意留下這份力量來誘惑我。
她想以此將我從下級陰影引導入上級虛空的領域中。」
布萊克在遍布暗影的城堡中快步前進，一邊在心中說到：
「嘁，真是太小看我的意志力了，我可是心志堅定的冷血海盜！
不就是一份能完美強化陰影聯結和暗影魔法，還能適應我所有戰鬥模式，能輕而易舉，悄無聲息的腐蝕對手心智的力量嗎？
我不需要它也很強大，說放棄就放棄了，多大個事啊。
說起來，好久沒和薩拉塔斯聯繫了。
也不知道她和那群黑龍在德拉諾世界的探索進展的如何？算算時間，那些被它們帶去外域的龍蛋應該已經孵化了第一批吧？」
他如此告訴自己，順便把體外的虛空戰衣批的更牢靠一些，這種口是心非的行為，簡直是對「真香」這個詞的最好描述了。
「控制住魔力！將海潮的意志注入聖物之中！它們就快要被喚醒了，兄弟們，堅持住，漫長的儀式即將結束了。」
在布萊克踏入城堡上層的大廳時，他突然聽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在鼓舞意志，但那聲音充滿了疲憊。
像極了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又餓又渴。
但偏偏其中還夾雜著一抹不用深切體會就能感知到的狂熱，這讓海盜向前行走的腳步加快幾分，他如猴子一樣跳上更高處。
用自己同樣隱匿的魔法眼球，從大廳頂部的水晶吊燈之上向下眺望。
裡面燈火通明，整個大廳四周布滿了燃燒的蠟燭和儀式熏香的煙霧。
那些用某種深海生物的油脂製作的蠟燭燃燒時釋放出的味道並不難聞，但和熏香的味道結合在一起，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四周的燭光躍動著，將黑暗驅散，又把大廳里那些環繞祭壇的海賢們的影子拉長，甚至讓那些地面上的影子都扭曲起來。
很多人在低聲誦念著《海潮聖典》，那些低沉卻並不清晰的聲音疊加在一起，於這個隱秘的大廳中回蕩。
披著兜帽的高階海賢們則將地下魔網抽取的暗影魔力和海潮的力量化作黑色的激流，一圈一圈的纏繞在祭壇周圍。
通過古老的八爪魚祭壇，為擺放在其上的三樣東西注入力量。
布萊克小心的操縱著魔法眼球在大廳中旋轉，透過層層激烈組成的盤旋波濤，依稀看到了祭壇上的東西。
左邊的，是一塊黑色的不規則光滑石頭，大廳的光照耀上去彷彿被吸收掉，暗淡之中似孕育著深海的漩渦。
中央的，是一把古舊的長柄三叉戟，光看外形毫不出奇，很像是一把傳承了百年，甚至千年的武器。
它甚至沒有開刃，或者在漫長的戰鬥中被磨平了所有鋒刃。
看著平平無奇，但海潮賢者們往祭壇中灌注的魔力卻被這把三叉戟吸收了大半，它就像是貪婪又飢餓的野獸。
剛剛被從長眠中喚醒過來。
它很餓。
而右邊的，是一頂外形奇特的王冠。
它並非是國王們經常佩戴的荊齒王冠，更像是一頂施法者會佩戴的冠冕，有青灰色的金屬塑造成王冠的外環。
在其上又點綴著銹綠色的絲綢和藍色的珠寶，在王冠前端塑造出三叉戟的形狀，又以極其高超的技法鑲嵌著一枚渾圓的寶石。
看著異常華貴，但在布萊克改變魔法眼球的方位重新去看時，卻意外的發現那枚王冠上的寶石像極了一顆瞪圓的眼睛。
「不出所料啊，果然是它們。」
海盜在看到這三樣東西時，便在隱匿中長出了一口氣。
他認識眼前這三樣「聖物」，可以說非常了解它們的來歷和功效，也驗證了自己之前從納特那裡聽說海賢們在為戴琳準備禮物時的想法。
海賢們秘藏的隱秘寶物說少不少。
但誇下海口說能帶給戴琳，幫助他成就「大海之王」偉業的聖物，算來算去也只有這三樣東西能做到了。
「誕生於深淵中的虛空石、操縱大海的三叉戟、執掌風暴的召喚者王冠.嘖嘖，以前都沒發現，這不正好契合了風暴教會的三大力量特徵嗎？」
布萊克仔細觀察著它們，心中想到：
「說不定風暴教會能建立，都是因為初代海賢在大海中『意外發現』了這三樣寶貝呢。可惜啊，寶物雖好，卻都是艾澤拉斯最最純正的『詛咒聖物』。
這些古神們發展信徒時，還真是沒創意啊。
總喜歡把自己的力量附著在這些奇奇怪怪的寶物上，再把它們賜予『有緣人』。
恩佐斯的深淵三聖物、尤格·薩隆的迷之匣、克蘇恩的黑石方尖碑、亞煞極的七煞之力，就連咱們最丟人的薩拉塔斯小姐，也給自己做了黑暗帝國之刃。
最神奇的是，這些一看就有問題的東西，居然能在物質世界代代流傳。
這些傢伙真是精準把握住了生命對於力量的本能追求，一個個都是最好的漁夫，總能輕而易舉的釣上那些自以為幸運的魚。
看來，偉大的戴琳陛下就是恩佐斯看上的下一條『魚』了。
但，我該怎麼處理這些東西呢？」
海盜趴在大廳上方，順著水晶吊燈落在燈座上，他輕盈的就如羽毛一樣，沒有讓那點燃燭火的燈搖曳一分。
他握住了腰間的污染者碎片和遷躍切割者長劍，用獵食者的目光打量著下方那些因為長久主持儀式而已經精疲力竭的海賢們。
「二十秒！」
布萊克得出了一個精準的時間。
這些海賢們引動潮汐的力量灌注聖物讓大廳中布滿了海洋的氣息，被強化的普羅德摩爾血脈已經被激活，在大招全開的情況下，他有把握在二十秒之內幹掉下方所有的海賢。
但自己真的應該這麼做呢？
就算不去思考打草驚蛇這回事，就說這三樣深淵聖物，布萊克就沒有一絲一毫的想法去奪取它們。
這東西就是禍害！
它們雖然力量強大，三物合一確實可以讓一個人瞬間擁有執掌海洋的力量，但使用它們要付出的代價可太大了。
而且這是恩佐斯的三聖物，是用來吸引戴琳加入它們的絕好誘餌，千須之魔這會肯定躲在自己的囚籠中關注著三聖物的狀態。
一旦布萊克殺光了海賢，將聖物帶離要塞，沒準立刻就會引來恩佐斯的注視，甚至引來千須之魔的襲擊。
要塞外面那頭慢吞吞的走向物質世界的克拉西斯畸變怪，說不定會立刻被送入現世。
而冒著一切的險的目的，只是為了拯救戴琳？
唔，怎麼算好像都划不來。
「我難道還能指望他對我說感謝嗎？他都下了懸賞要抓我了，而且他固執的認為上次的小小的勝利打擊了我的信心。
我也應該給他送上一份『驚喜』吧？」
布萊克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他現在有點犯難了。
但海盜的邪惡智慧豈是浪得虛名？
一個新的點子飛快在他腦海中形成，在眨眼之間就勾勒出一個對他非常有利的計劃。三件聖物，對應三種不同的力量，而布萊克可以用它們完成目前手頭最急迫進行的三件事。
簡直完美！
在反覆思考了新計劃的細節之後，臭海盜不由的在心中給自己點了個大大的贊，自己還真是思維敏銳。
趴在吊燈上的海盜將污染者碎片插回腰間。
他搓著手，蹲在那裡，開始調動體內的虛空神力，將它們分解成下位暗影的魔力，一點一點的融入地下魔網的魔力流中。
這個變化很快被下方疲憊的海賢們察覺到。
為首的老者喜悅的喊到：
「魔力在加強！肯定是聖物即將被喚醒，我們的儀式即將完成！潮汐之子們，打起精神來，加把勁！在今晚完成儀式。
海潮會給予我們無上的褒獎，我們將被賜予整個世界。」
這聲呼喚和大廳中越發厚重的暗影魔力的糾纏讓一眾不吃不喝好久的海賢們精神大振，他們誦念聖典的聲音越發誠摯起來。
「你在幹什麼呀！我的小主人，我把我的力量留給你，不是讓你用它滋潤恩佐斯的聖物的！我辛辛苦苦攢下這麼多純凈虛空容易嗎？
你就算不用它，也不該如此浪費的揮灑這寶貴的力量！」
就在海盜喜滋滋的「幫忙」完成儀式的同時，一聲熟悉的尖叫在他心靈中回蕩起來，已經離開布萊克有一段時間的薩塔拉斯又心疼，又氣急敗壞的尖叫到：
「你這個敗家子！我開始後悔留給你我力量的控制權了。」
「咦？你怎麼突然跳出來了？」
布萊克詫異的在心中反問到：
「不是說隔著一個世界，你很難聯繫到我嗎？」
「因為你進入了這個充滿了虛空氣息的地方，恩佐斯散佈於此的力量強化了虛空精粹之間的感知。
怎麼？
我臨時回來看看我親愛的小主人，你卻不高興嗎？」
薩拉塔斯一邊重新接管布萊克隨便浪費的力量，一邊兇巴巴的說：
「你是不愛我了嗎？
我離開的這一段時間裡，你肯定勾搭上其他雌性了，對吧？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貨色！
瞧瞧你，我才離開多久？你就把我送給你的禮物轉交給另一個虛空生物。
恩佐斯對你很好嗎？我的小主人。
為什麼要幫它完成這個儀式？
咦！那不是深淵三聖物嗎！
它們怎麼在這裡？
它們應該在千年前就被恩佐斯故意分散到世界各地，傳播它的墮落威名才對呀。」
薩拉塔斯語氣狐疑的說：
「你為什麼總能撿到這些和黑暗力量相關的奇怪東西，我的小主人？你是那種天生就會吸引墮落力量的神奇體質嗎？」
「我不知道啊。」
布萊克聳了聳肩，回答到：
「現在別廢話，你來操縱你的力量，讓那三聖物趕緊被喚醒。
我還等著看戴琳拿到它們時的表情呢。
這可是送給我老父親的禮物，作為繼承者的我，有責任讓它們變的更完美，以討得老頭子的歡心。
你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