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門
柳相如平時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狗仗人勢之徒了,聽到這番話當時那張小臉“呱嗒”一下就掉下來了,沈三郎聞言冷笑了一聲,剛想開口的時候冷不丁隻聽身後“嗷”的一聲喊了出來,隻聽小胖子周博文怒喝道:“呔,休得猖狂,敢把名姓賞下來嗎?”
“誒呦,小胖子,沒看出來你倒是個硬茬子,告訴你怕什麽,我就是這家西塔墨軒的店主,姓馬,叫馬立本……”
小胖子周博文聞言點了點頭,道:“哦,原來你叫馬立本,你能在這西塔墨軒中混上個店長幹幹,看來你也有點能量,我說你個老兔崽子早上起來洗臉沒有,漱口沒有,怎麽一開口就滿嘴噴糞呢,噢……我知道了,你這是狗仗人勢溜須拍馬,一個小小店鋪的掌櫃都你他媽都上趕著打溜須,誒我說,你要是進了自治區的機關單位當了一名秘書,是不是把自己的姓名都要改了,按照老理兒說,奴隨主姓,上頭的主子姓陳,你就得改名叫陳立本,當然了,立本是你的本名,不是你想叫就叫的,到那時當了人家的狗腿子,那得聽人家的,人家喜歡管你叫狗剩子,你以後就得叫陳狗剩子,有道是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人家任期一滿走了,來個姓高的頭頭接替,你再改叫高狗剩子,等你混到退休了,自己的大名我看也沒用幾次,到後來保不齊把你自己姓什麽都忘了,像你這種無父無母不忠不孝之徒,也他媽配在我們麵前狺狺狂吠?跟我滾一邊拉去……”
小胖子一通白話逗著沈三郎和柳相如忍不住直樂,這個馬立本聞言可不幹了,當即抖胳膊挽袖子衝上來就要揍小胖子,小胖子能怕這個嗎,眼看著衝上來的馬立本也抖了抖胳膊,馬立本見狀一怔,當即反應了過來,心說話原來你這個小胖子是看你們人多,不怕我啊,行,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馬立本的能耐。
想到此處馬立本身形一晃便衝了出去,小胖子本以為這廝要衝上來拚命,卻見馬立本一溜煙的直接衝出了店門,開口便大聲的嚷了幾句,馬立本嚷出來的似乎是一種本地的方言,三人都沒有聽明白馬立本喊的究竟是什麽,可工夫不大一大片凶神惡煞的半大小子就堵住了店門,沈三郎見狀眉頭一皺,剛想開口說上幾句鋪墊的話,卻見小胖子周博文當先一腳將一個半大小子給踢了出去,這個半大小子很顯然沒有料到自己一方這麽多人,對方還敢出手打人,一個沒留神便倒著飛了出去,直接將緊跟而來的幾人壓倒在地。
小胖子周博文一腳踹躺下這個半大小子之後,當下從兜裏摸出一把手槍來,當先打開保險抬手衝著屋頂上的管兒燈就是一槍,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燈管兒應聲
而碎,碎片“劈裏啪啦”的灑落一地……
小胖子周博文學著電視裏的樣子,輕輕的吹了吹槍口上的煙霧,冷笑道:“來,你們來呀,怎麽都慫了?既然都來了今天你們一個都走不了,胖爺給你們出個主意,這槍裏共有八發子彈,剛才用了一顆還剩七顆,你們加在一起大約有二十來號,隻要你們一擁而上,胖爺我最多隻能打死七個,剩下的十幾號足可將我們三人抓住,來,有沒有不怕死的先上,胖爺我手頭可不大準兒,不小心走了火兒打在誰身上,那可就講不了說不起了,隻能怪你們出門沒看黃曆,怨不得旁人……”
柳相如和沈三郎背著雙手冷笑的看著眼前的一雙雙驚恐的眼睛,槍這東西大多數人要說不知道那是胡說,可要說都知道這槍怎麽用,那也是純扯淡,槍這東西在我國是受到嚴格管製的,隻要你不是運氣背到了極點,在大街上遇到了窮凶極惡之人,普通人一輩子都可能摸不到真槍,遇見身邊的誰拿著槍,那也隻認為是一把假的,小胖子周博文很顯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故而先朝著屋頂上的管兒燈開上一槍,管兒燈被打碎的一瞬間眾人都愣在了那裏,別看小胖子說的風輕雲淡,這說法是不假,可是這個節骨眼兒上,誰敢不要命的自己往上衝啊。
馬立本見狀也有些心虛了,很顯然這個小胖子是他們三人中最為不起眼的角色,裏麵還有兩個神情自若的中青年男人,馬立本常年來免不了也練出來一些察言觀色的本事,當即有些暗自後悔,看來這三人的來頭還真不小。
馬立本知道,這年頭能遇到帶槍的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強人,就是身份極其特殊的人物,槍這東西在老百姓麵前就好像是核武器在國與國之間的作用一樣,最重要的是威懾而不是用於殺傷,平時有權利持槍的人在公共場合也是不可以隨便開槍的,如果這三人是打家劫舍的強人,一開始肯定不會跟自己那麽客氣的說話,自己的主子塔爺是什麽人物馬立本心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敢在這裏公然開槍的,看來這三人的真實身份至少不比塔爺低多少,弄不好自己的主子塔爺見到他們三人,還得客客氣氣的也說不定。¥…愛奇文學iqiwxm!!免費閱讀
想到此處馬立本頓時眼睛一轉,瞬間便改換了一副嘴臉,衝著門外眾人又嚷嚷了一通,那群半大小子當即如鳥獸散,馬立本隨後抱拳拱手衝這沈三郎不親假親不近假近的笑道:“誤會,都是誤會,實不相瞞,寶號正是塔爺的買賣,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來來來,進屋,咱們進去喝茶,我這就去差人請塔爺……”
此時在一間寬大的監控室前,一張真皮沙發上端坐著一
位一襲黑色唐裝的老者,說是老者其實此人看上去不過是四十來歲的樣子,而兩側單人沙發上坐的則是兩位飽經風霜的老人,塔爺和老馬頭兒以及老村長劉寶祿都是同齡人,都到了七十古來稀的年紀,不過很顯然塔爺身上並沒有出現老村長和老馬頭兒這樣老氣橫秋的樣貌。沙發對麵的牆上掛著一麵液晶顯示屏,沈三郎等三人剛剛進入自己那家西塔墨軒裏的時候,便已經有人通知了塔爺,塔爺冷靜的看著液晶顯示屏裏發生的一幕,冷笑道:“劉哥,咱們都是南梁農場出來的人,有事就說事兒,何必要弄這一出兒呢,我趙黑塔是怎麽回事,別人不知道劉哥您應該了解一些,不管外人怎麽看我趙黑塔,可是這麽多年來,我趙黑塔可是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南梁農場的事情,當然了,這一次是意外,我沒有料到會折了老馬頭兒的孫子,可是事到如今,不管怎麽說人死不能複生,馬老哥,就算是你現在要了我趙黑塔的性命,你的大孫子也回不到你身邊了,是這麽個理兒吧?”
老村長劉寶祿和老馬頭兒聞言都默不作聲,誰也沒有開口表態,塔爺微微一頓又道:“大馬哈那孩子確實可惜了,要說我趙黑塔再怎麽不是東西,還不至於對一個孩子怎麽樣,更別說那還是我們南梁農場的孩子,這樣吧,馬老哥,你提個要求,隻要我能辦到的……”
不等塔爺說罷,老馬頭兒當即喝道:“塔爺,既然你這麽說,那我也有話說,平心而論您說的對不對,我覺得對,這件事情要說跟你沒有關係那是胡說,可要是都怪在您塔爺身上,那也確實有些混賴了,要怪就怪我我們馬家家教不嚴,折損了自家的孫子我馬大嘚啵無話可說,不過可有一樣,那麵鏡子……塔爺,你剛才三番五次說您還是南梁的人,那我就不客氣了,別的要求都沒有,那麵巽鏡必須要還給我們……”“不錯,塔爺,這麵巽鏡對於咱們南梁新村至關重要,塔爺您要是稀罕鏡子,亦或是稀罕古董,村上出錢給你踅摸一件如何?”老村長緊跟著也找補道。
塔爺直愣愣的看著兩位老人,半晌之後才開口大笑起來,笑罷多時才開口道:“劉哥,老馬頭兒,我說你們是不是被這三個外人和唬住了,你們當真以為他們是什麽這個局那個部的官員嗎?”
“塔爺,你這話什麽意思,這個還能有假,人家的證件那可是我家大小子親眼看過的,自治區大隊長親自認定的,怎麽……”
“劉哥,我看你真是老糊塗了,你見過哪個國家部委的官員,能帶兩個孩子出來執行任務的?至於那個什麽證件,別說國家級的部委了,你想要老美中情局的證件,三天之內我
就可以給你弄出來一本,足可以假亂真,至於你家有德的事情,這也好辦,我趙黑塔還認識幾個上麵的人,升官發財什麽的不敢說,至少從禁閉室裏撈個人出來還不叫事……”
“黑塔,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說你當真狠心看著咱們南梁新村的老少爺們麵臨大劫而不管不顧,說什麽也不把這麵銅鏡讓出來嗎……”
“啪……”塔爺聞言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喝道:“劉哥,你這是什麽話,你把我趙黑塔當做什麽人了,我如果是這樣的人,現如今南梁新村早就不是這個樣子了,當初我三番五次要出錢改造南梁新村,都被你們拒絕了,現如來個三個外人就把你們唬的五迷三道的,還他媽這個局那個部的官員,你們看仔細了,這他媽就是你們口中的部委官員……”
塔爺說罷拿起桌上鼠標便開始操作起來,不多時液晶屏上的畫麵便飛速的倒退了起來,老村長和老馬頭兒見狀不明所以,片刻之後隻見塔爺指著液晶屏幕道:“劉哥,以後要是想逼我塔爺就範,就找點專業的團隊來,省得被我看出了端倪,咱們臉上都過不去……”
隨著趙黑塔的一番操作,液晶顯示屏上的畫麵一幀一幀變得十分緩慢,就在小胖子舉起手槍朝著燈管開槍的那一刻,畫麵忽然聚集在了柳相如的身上,隻見柳相如一隻手大拇指按著中指一彈,屏幕上一團模糊的影子直向燈管兒飛了過去,由於像素的原因,這團模糊的影子究竟是什麽看不清楚,塔爺又將這個片段整體放了一遍後,老村長劉寶祿和老馬頭兒才明白過來,原來剛才那一槍就是個假招子,燈管兒不是被搶打碎的,而是被柳相如一指彈碎的。
塔爺冷笑著看著老村長劉寶祿和老馬頭兒,又道:“二位老哥哥,我想咱們之間有什麽事兒可以擺在明麵兒上說,用不著整這些個幺蛾子,這麽說吧,這麵鏡子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不僅是這一麵鏡子,八女湖下共計八麵八卦鏡我都勢在必得,不要以為我趙黑塔是個貪財之輩,錢財這東西對我來說隻是個數字而已,有一天你們如果跟我有了一樣遭遇的時候,到那個時候你們就會體會到,生命比什麽都重要,兩位老哥哥,你們知道我趙黑塔,最盼望的是什麽?”
塔爺看著遲遲沒有開口的二人,輕歎一聲繼續道:“我趙黑塔最盼望的,就是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哪怕這樣的日子隻有一天也好……”說到這裏塔爺抄起桌上的步話機,衝著裏麵喊道:“客人到了嗎,到了的話就把人請到客廳,好茶好水的伺候著……”
沈三郎帶著兩個孩子走進客廳後,著實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倒不是說客廳的裝飾有
多麽的奢華,而是極為的簡樸,簡樸的到了跟農村人家沒有什麽區別,絲毫見不到有什麽高檔的家電。柳相如剛進屋便眉頭緊皺,抬頭間發現客廳的裝飾很怪異,天花板上和地板上的裝飾花紋十分的特殊,像極了道門中的符文,柳相如衝著沈三郎使了個眼色,沈三郎點了點頭,很顯然沈三郎也注意到了客廳中的裝扮,三人稍坐片刻,忽聽一個聲音傳了出來:“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我趙黑塔有失遠迎了……”
隨著這一聲話音,一襲黑色唐裝的塔爺滿麵春風的走了出來,三人見到塔爺的時候都是一怔,沈三郎當即一使了個眼色,伸手握了過去,道:“塔爺,久仰久仰,冒昧造訪,失禮失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