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9章 二探失魂引
大巫師阿布魯見到這一塊墨玉飛蝗石來勢迅猛不敢硬接,身形一側之際腳下又踩出了那種古樸而又簡約的舞步,墨玉飛蝗石呼呼掛風咆哮而過,阿布魯側身躲過的同時雙手十指依次彈出,數顆石子分上中下三路朝著傅道爺而來。傅道爺見狀不慌不忙,一招旱地拔蔥原地縱起數尺也將大巫師發來的這數顆石塊盡數躲去,身形落下之時傅道爺也踏出了北鬥罡步,眼看著大巫師又是數顆石子向自己彈了過來,傅道爺猛地身子一沉,使出一招千斤墜的同時身子向後一仰緊跟著又是一招金剛鐵板橋,數顆石子緊貼著傅道爺鼻尖劃過之時,傅道爺眼疾手快伸手猛地一抄,隻覺手心微微一震,三顆石塊已經被牢牢地抄在了手裏。
傅道爺匆匆一瞥直接發現大巫師袍袖之中鼓鼓囊囊的,很顯然阿布魯已經提前做好了準備,攜帶了充足的石塊跟自己鬥個高下,而自己身上的墨玉飛蝗石就隻有那麽幾塊,丟完了也就完了,此時不管因為什麽理由,隻要自己躍下巨石,哪怕隻是為了去撿幾顆石子那也算是這一場比試輸了,因此這才心生空手奪石的打算。暗器作為武術中的一門自古有之,經過多年來的發展傳承,暗器一門也有了自己獨到的修習方法,所謂暗器萬變不離其中,都是依靠自己的臂力腕力將暗器發出,以實現遠距離傷敵的目的,暗器一門修習到最高境界時,講究的是白天打吊線夜晚打香頭,單手打飛蝗石單手接飛蝗石,雙手打飛蝗石雙手接飛蝗石,真正的暗器高手,身上根本不需要攜帶什麽飛蝗石飛鏢一類的東西,到了時不可解的時候,信手拈來任何有些分量的東西都可以當做暗器來用,喝酒喝到一半時遇到了敵人,當即拍碎酒碗就用這些碎片丟出去也能打他個人仰馬翻的,這才算是練到家了。傅道爺在暗器上的造詣的確有兩把刷子,就在抄住那三顆石塊的同時身形猛地立起,趁著身形立起這眨眼的瞬間不給大巫師阿布魯絲毫喘息的機會,兩膀一較力大臂帶動小臂小臂帶動手腕順勢一抖手就將這三顆石塊打出去了,大巫師阿布魯沒有料到傅道爺這個時候還能發出暗器來,一個沒留神躲過了兩顆可第三顆卻正正的打在了阿布魯的手背之上。
隻聽“嘭”的一聲悶響,阿布魯的手猛地向後一背,額頭上的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傅道爺見狀趁熱打鐵雙手同時虛晃一招緊接著又同時打出了兩塊墨玉飛蝗石。
阿布魯吃了一次虧,眼看著傅道爺一抖手又衝著自己打了過來,當下急忙腳踩薩滿舞步躲閃,卻沒有料到這乃是一記虛招,薩滿舞步踩出之際重心已經落定再想調整來已經來不及了,隻得眼睜睜的看著這兩顆墨玉飛蝗
石朝著自己的雙腿而來。阿布魯緊咬牙關鼓起腮幫子準備硬挨上這兩下子,卻不料這兩顆墨玉飛蝗石打在自己雙腿上後當即軟綿綿的掉了下來,雙腿兩側也隻是微微的一疼,阿布魯抬腿輕輕晃了晃,發現並無大礙。
大巫師抬頭間便看到傅道爺笑吟吟的向自己看來,當下老臉一紅,衝著傅道爺深深一禮,傅道爺見狀手撚須髯哈哈大笑,縱身一躍眨眼間站到了大巫師的麵前。
經過這一場比較二人俱生惺惺相惜之意,當下便坐在巨石之互陳緣由,大巫師阿布魯雖然不精通漢語,但是交流起來還是可以的,經過這一番深談,傅道爺這才明白了其中緣故,原來傅道爺和阿布魯都誤會了對方。
和中原道家一樣,薩滿教的法師們也是一心向善,在民間舉行的種種儀式和活動,其根本的目的也是為民祈福渴望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萬萬沒有圖財害命之心。阿布魯本就不是中原人士,自然不曉得後金朝廷和漢人百姓之間的矛盾和利益爭奪,隻道見後金大軍的數百兵勇深受風水法陣的迫害,這才出手救助這兵勇的性命,見到傅道爺屢屢布陣傷人性命,大巫師阿布魯誤以為傅道爺乃是一個心殘手毒之輩,這才死心塌地的幫助後金大軍一路破陣。而傅道爺見到大巫師阿布魯死心塌地的為後金朝廷賣命,當下也認定了這位薩滿教的大巫師乃是後金朝廷的鷹犬爪牙,因此最後才不得已布下了千古絕陣失魂引。!!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原本以為即便是這位薩滿教的大巫師也定然無法逃離自己布下的這座失魂引,卻沒有料到僅僅是一個晝夜的工夫大巫師便從陣中逃了出來,此時二人已是心照不宣,誤會解開之後傅道爺當下放下了道門大家的身份,虛心的向大巫師阿布魯請教起來,那知這一問傅道爺卻也不禁啞然失笑,原來大巫師阿布魯並沒有掌握什麽高深的道家本事和破陣的手段,之所以僅用一個晚上就可以金蟬脫殼,全是憑著自己那一身古老的薩滿術法。結合薩滿舞步施展出來的薩滿法術,其本身並沒無法勘察推演陣膽的作用,而是一種類似道家五術中的卜術,即卜卦之術。道家的卜卦之術據說源自上古大神伏羲,伏羲發明了先天八卦並用於占卜吉凶,傳到後世周文王姬昌手裏時,又將先天八卦發展為後天八八六十四卦,並成功的利用這八八六十四卦占卜到了西周的國運,再到後來三國時期諸葛孔明的馬前神課,宋時的梅花易數,皆從此中來。大巫師阿布魯的薩滿法術就沒有這麽多的講究了,薩滿法術帶給大巫師阿布魯的隻是一種模糊的感覺,告訴他什麽時候走從哪兒走就可以逃離失魂引,大巫師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從失魂引裏逃了出來
。
從失魂引逃出後的大巫師當即準備找傅道爺問個究竟,為什麽要布下這種千古絕陣來謀害世人的性命,可當阿布魯趕到雲嶺峰頂的時候正巧傅道爺已經回到了陣前,大巫師在雲嶺峰頂沒有找到傅道爺,當下料定傅道爺還會再次回到這裏,因此便在打算在這裏守株待兔,沒想到翌日一早,傅道爺便出現在了雲嶺之巔。
不論阿布魯是如何從失魂引逃出來的,既然阿布魯僅僅用了一宿的工夫便可以從失魂引中逃出,那就說明這失魂引還是有破解之法的,隻不過傅道爺自己還有悟出這破陣之法而已。弄清楚事情原委的大巫師阿布魯即沒有站在後金朝廷一方打算充當一代帝國的鷹犬,也不讚成傅道爺所謂的反金複國,按照大巫師的說法,隻要是能確保天下百姓過上風調雨順的好日子,京城裏的龍椅上坐的是你們漢人還是後金滿人都無所謂,傅道爺作為道門高人,雖然選擇了反金複國的大任,但是這一番道理還是認可的,眼看著大巫師阿布魯拍拍衣服抖抖袍袖就要飄然而去,傅道爺哪裏肯幹,當下拉著大巫師阿布魯不放,非要與其一道研究研究這千古絕陣失魂引的破解之法。
大巫師阿布魯原本並不打算牽扯進這後金和漢人的權利之爭,原本打算一走了之卻又被傅道爺一番至真至誠的話打動了:你可以一走了之,我甚至也可以不負責任的一走了之,咱們走了可是這座失魂引還在,這座陣法不破,千百年後不知還要有多少無辜之人誤入這座法陣當中,大巫師,說句套近乎的話,雖然你我不是一路人,可說不定咱們拜的還是一個祖師爺呢,如果大巫師真的不願意助貧道一臂之力的話,那也由得大巫師,貧道最後再求大巫師一次,貧道會一直留在這裏參悟這破陣之法,一旦貧道不得天年壽命不永,還望大巫師盡最大的努力將這裏封住,以免無辜之人誤入法陣而命喪黃泉。
傅道爺說罷大巫師阿布魯當即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看著傅道爺那一雙靜若秋水的眼神,心知這番話乃是發自傅道爺的肺腑,絕非虛情假意,當下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當晚二人便在這法陣之前忙活了起來,為了確保大巫師阿布魯的安全,傅道爺做足了準備工作,先用沁透了雞血朱砂的紅繩鎖住大巫師的三魂七魄,隨後又找來一根麻繩,一端係在大巫師的腰間另一端則是係在一課大樹的樹幹之上,傅道爺使勁的扥了扥繩索,發現牢不可斷後,才放心的將大巫師送入了失魂引中。
這是大巫師第二次進入失魂引,剛剛進入法陣的大巫師尚來不及做出反應之際便一頭栽倒在地,身處陣外的傅道爺見狀大驚失
色,當即準備拽動繩索將大巫師拉出法陣,這繩索一動似乎驚醒了大巫師,大巫師忽然又一個咕嚕翻身坐了起來,衝著傅道爺示意暫時不要輕舉妄動。見到大巫師恢複了意識,傅道爺當即大喜過望,不過一瞬間之後這股欣喜的神情又被一抹擔憂之色取代,此時盤膝端坐在地的大巫師臉色一片蒼白毫無半點血色,似乎一瞬之間被抽幹了身體裏的血液一般。
大巫師阿布魯在失魂引中一坐就是整整一個時辰,而法陣之外的傅道爺也靜靜的守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小時,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別說坐上兩個小時一動不動,普通人盤腿能坐上個半個小時那都得算是身體好的。心係大巫師安危的傅道爺並不敢怠慢,眼看著一個時辰法陣中的大巫師絲毫沒有半點動靜,饒是一身道家修為的傅道爺心裏也不禁暗自著起急來,幾次打算拽動繩索將大巫師拉出法陣,可是這手剛剛搭在繩索之上後又猶豫不決起來。
這一耗又是一個時辰,用現在的時間計算,從大巫師第二次進陣到現在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這個時候的傅道爺早已經坐不住了,不停地在法陣的邊緣度著步子,眼看著大巫師阿布魯依舊一副麵色慘白的模樣,傅道爺終於按耐不住了,心說話就是這破陣之法我不要了,也不能再繼續耗下去了。
就在傅道爺伸手剛剛摸到繩索之上的那一瞬間,隻覺繩索的另一端猛然間一抖,傅道爺心下大奇直向失魂引中看去,這一看頓時差點驚掉了下巴,隻見麵色慘白的大巫師忽然睜開了眼睛,身形“謔”的一下站了起來,抬腿直向失魂引深處走去。
失魂引深處便是陣膽所在之處了,見到大巫師越陷越深,傅道爺當下大急,急忙拽住繩索雙臂猛地一較力準備將大巫師拉住來,可此時不知道是大巫師阿布魯天生神力還是受到了這座法陣牽引的作用,傅道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將大巫師拉出法陣,隨著大巫師阿布魯越走越遠越陷越深,腰間牢牢係的那根繩索已經繃得筆直,繩索另外一端的樹皮上已經磨出了一道明顯的勒痕。傅道爺見狀也不顧得其它,當下跳著腳大聲呼喊起大巫師的名字,隻盼望著自己的聲音能重新喚醒大巫師的意識,可任由傅道爺歇斯底裏的呼喊也無濟於事,大巫師依舊一步步的向前探著身子往失魂引深處走去。
眼看著大巫師漸行漸遠朝著陣膽的方向靠去,自己布下的法陣威力如何自己清楚,一旦被陣膽察覺到了大巫師的三魂七魄,別說身上那幾根沁透了雞血朱砂的紅線,就算把烏雞國王身上那顆定魂珠弄來恐怕也不大好使。
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
風,已經有些無能為力的傅道爺隻盼望著蒼天有眼大巫師阿布魯能夠盡快恢複意識,恰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隻聽“啪……吜……”的一聲,綁在大樹之上的繩索竟然應聲而斷,崩斷的繩頭就好似離弦之箭一般直向法陣中飛去,傅道爺下意識伸手一拽去發現摸了個空,大巫師阿布魯失去了繩索的束縛之後,當即邁步繼續向是失魂引深處走去,眨眼間便失去了蹤影。
胡三太爺講到這裏又停了下,緩了口氣又喝了碗茶水潤了潤嗓子,坐在一旁的沈三郎聽隻聽得如癡如醉,不禁喃喃的問道:“繩子斷了?麻繩可結實的緊咧,手指般粗細的麻繩,其可承受的拉力也已經上噸了,三太爺,失魂引這種千古奇陣,當真這麽霸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