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2章 風水法陣
以傅青主傅道爺為首的反金隊伍,按照現在的話來說就是一支非法組織,這一支連非法武裝都談不上的反金隊伍自然不能和官方的部隊相比,於是傅青主傅道爺在率領眾人登上雲嶺峰上的過程中,在半山腰處布下了第一道風水陣。這個風水陣其實並算不得什麽高明的陣法,僅僅是依靠當地實際的地形布下了一個類似鬼打牆的陣法。在這種情況下傅道爺這種層次的道門奇才自然不會是拍拍腦門隨心所欲的說幹就幹,之所以將這第一道風水法陣擺在半山腰,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經常爬山的人都明白這樣一個道理,山路崎嶇難行,爬行的時候更加耗費體力,十層樓的高度滿打滿算也就是三四十米,再加上了樓梯的曲折長度,一個人徒步爬上十層樓所走的距離怎麽也不會超過一千米,一般人在平地上走個一千米根本不叫個事兒,可是讓你爬十層樓試試,到了六七層就已經汗流浹背了。半山腰的這個所在是傅道爺經過實際走過來的,他清楚大軍爬到什麽位置的時候需要歇上一歇,人在體力透支的情況下各種感官都會變得遲鈍一些。在這個地方布下一座風水法陣,一來這裏正是大軍人困馬乏的時候,此時大軍更加容易忽視一些細節從而誤入風水法陣,雖然傅道爺也料到了大軍之中不會沒有深諳風水之人,但是傅道爺並沒有打算僅僅依靠這道風水法陣便將後金大軍隔離在雲嶺之下,而是盡可能的消耗後金大軍的軍力,為自己爭取時間;二來傅道爺雖然預料到後金大軍中也會有些能人異士,但是自己畢竟並不知道這些高人的水平層次,利用這一道簡單的風水法陣,也可以達到試探對方實力的目的。
事情發展的過程正如傅道爺所預料的那樣,後金大軍浩浩蕩蕩的登上雲嶺之後,果然選擇了半山腰作為落腳點暫時歇息,歇息片刻之後大軍繼續開拔,可眾人汗流浹背的走了兩三個時辰之後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在原地打轉,這座看上去並不是很高的雲嶺峰,走了這麽久也不至於好在半山腰轉悠,就連峰頂都看不到。
皇家禦用的風水師那也不是吹出來的,略加思索便看出了問題的所在,幾個懂得風水之術的官員一出手之際便輕而易舉的破掉了這座風水法陣,等到後金大軍走出風水法陣的困局後,才發現此時竟然日已西沉,到了黃昏日落時分。就在皇家風水師破掉這座風水法陣的同時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蹺,風水法陣這東西天然形成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也是微乎其微,從陣膽邊上留下很明顯的人為痕跡來看,這座風水法陣布成的時間沒有太久,這無疑就已經宣告了有人已經趕在了大軍的前麵。風水師中也不乏思路敏捷之人,為了盡
量爭取時間使對方來不及布下高一階的風水法陣,幾人一商量當即建議大軍連夜開拔向雲嶺峰頂進發,可是領兵帶隊的副將乃是行伍出身,人家信奉的是戰場上的兵法謀略,對於這風水陰陽之事並不擅長也不相信,深夜行軍尤其是翻山越嶺乃是領兵的大忌,這位副將大人當即也幹脆的否決了這個建議。
皇家禦用的風水師縱使修為再高也無奈沒有兵權,沒有兵權自然沒人聽你的,幾人暗自一商量,當即打算在大軍按兵不動的時候自己先行前進去探探路,萬一發現途中還有其他風水陣法正好順手破去,為大軍的行動節省時間。領兵帶隊的副將認準了是這幾位禦用的風水師弄錯了行軍圖因而導致大軍在原地打轉空耗了好幾個時辰,如果這幾人不是禦用的風水師有皇命在身,換成其他人恐怕早已經被自己按照軍法從事了。
副將當即應允了這幾位風水大家的申請,又分撥出十來個精壯的兵勇由幾人差遣,大軍埋鍋造飯後,風水師們帶領著著十來個精壯的兵勇便踏著夜色向雲嶺峰頂摸去。
大軍原地修整了一宿,第二天清明時分,領兵帶隊的副將剛剛準備率領大軍開拔的時候,卻見一名探馬慌慌張張的趕回營中,道:“稟報將軍,欽天監的風水師和我們十來個弟兄全都瘋了……”“什麽?快帶我去看……”
副將領著一小隊人馬趕到出事地點的時候,隻見那十來個精壯的兵勇和那幾個禦用的風水師正瘋瘋癲癲的爭食地上的泥土,見到這一幕副將當即衝了過去,伸手薅住一個風水師的胸口一抬手正反就是幾個大嘴巴子。這一頓大嘴巴子頓時把這個風水師削的兩側臉頰高高的腫了起來,不過即便是這樣風水師依舊瘋瘋癲癲的不見好轉,副將見勢不妙,當即吩咐眾人將那十來個兵勇抓回營中好好調治,而那幾個風水師則是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愛奇文學 …¥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在副將的眼裏,那幾個風水師的價值自然比不上自己手底下的這十幾個精壯的兵勇,後金的江山都是自己和弟兄們在槍林彈雨中打下來,江山到手可是這些沒上過戰場的風水師一個個登堂入室反而成了皇宮裏的座上賓,這讓一個馬背上的將軍如何能夠接受,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出出自己心裏的那口惡氣也好。
這幾個風水師堅持了不到三天便一命嗚呼,副將也不收拾,任由林中的鳥獸啄食這幾位風水師的屍身,眼看著那十來個精壯的兵勇一天天逐漸的消瘦不見好轉,副將一時間也不敢輕易的進兵,差人找來那位東北經略大人共商策略。那位東北經略大人雖然不是什麽道門高人,但畢竟久在關內深諳此地的風土人情,來到軍營一看心裏便已經有
了三分眉目,於是便對副將建議廣招當地的能人異士,如果不能毀去這裏的法陣,雲嶺之上的龍興之所一旦被人毀去,比說一個小小的副將,就來這位東北經略的項上人頭恐怕都難以保全。
此時副將再對這些風水之事嗤之以鼻那也別無他法了,當下也隻好全權委托這位東北經略大人辦理,東北經略大人不愧為土生土長的父母官,不出三天的工夫便帶回一個名動關內的高人來。
這位高人非別,正是在關內名動一時的薩滿教大巫師阿布魯。就在這位東北經略大人領著阿布魯大巫師來到軍營參見副將的時候,副將看著阿布魯大巫師身著一襲髒兮兮的黑布長袍,腳上的那雙草鞋的鞋底子幾乎都已經磨平了,當下一臉不悅的向東北經略大人看了過來。在東北這噶一直流轉著這樣一句民俗哩語:“腳下無鞋窮半截”,副將作為就在官場上混的人,這個講究自然十分的清楚,雖然副將的職位在軍隊裏並不算是什麽高級軍官,但是能身背皇命由後金帝國的千古一帝親自委派,那升職加薪也是早晚的事。副將這個舉動其實已經算是比較含蓄了,若是此時帶隊的是一個總兵甚至是當朝的王爺,那估計這個阿布魯大巫師直接被轟出去還算是好的,弄不好白白挨上一頓板子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東北經略大人見狀當即明白了副將的意思,於是將這位副將大人拉倒一旁小聲的耳語了起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又耽誤了將近小半個時辰的工夫,這位副將這才笑嘻嘻的走了回來,當即吩咐軍中的兵士拿來一整套幹淨的兵服要大巫師換上。其實這一次倒是副將大人的好心了,眼看著自己軍中留著一個身著奇裝異服的怪異男子,怎麽說他也有礙皇家威儀不是,可大巫師見狀卻對副將大人深深鞠了一躬,並沒有接受這身兵服。
副將大人見狀心中惱怒一時間卻也不好發作,恰在此時這位大巫師阿布魯似乎感覺到了什麽,也不打招呼直向那安置著十來個傷員的兵營走去,副將見狀正待發作,東北經略大人一把拉著副將直跟著大巫師而來,大巫師圍著這座軍營轉了幾圈仔細的觀察了片刻,當下一掀門簾徑直走了進去。
見到阿布魯不打招呼說進就進,副將大人當即有些惱怒,正準備吩咐營中兵士將這大巫師揪出來的時候,忽聽一陣古樸而又悠遠的鼓點之聲傳了出來,副將聞聲當即就要鑽入軍營一探究竟,這時卻又被東北經略大人一把拉住,在這位東北經略大人的好言勸撫下,副將大人才悶哼了一聲忍了下來。
半個時辰之後軍營中的那一陣神秘的鼓點之聲漸漸的消失不見,副將大人耳聰目明,見到軍
營的門簾微微動了動,也顧不得那位東北經略大人的阻攔,當即下令軍中兵士將大巫師阿布魯揪出來正法,可就在這軍帳的門簾剛剛被掀起來的之後,包括那位副將在內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隻見那位阿布魯大巫師此時已經倒在地上昏迷不醒,那十來個兵士竟然卻已醒來,正趴在地上哇哇的吐著一股股青綠色的粘液,一股刺鼻的氣息臭不可聞。
見到這一幕在愚昧的副將也看清楚了行情,當下立刻吩咐隨軍的醫官替大巫師診治,經醫官仔細檢查一番才得知,這位阿布魯大巫師竟然已經數天未進油米,因為體力消耗過度而昏了過去。
副將安多好阿布魯大巫師之後,當即找到那是幾個兵士問話,這一問又令副將大人大吃一驚,原來這十來個兵士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著的道,也就是說那幾位朝廷派下來的風水大家根本就沒有看出來這個陣法究竟是怎麽回事,如果不是這位大巫師阿布魯的出現,這十幾個兵士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大巫師阿布魯醒來之後便看見自己身旁已經擺上了食物,大軍開拔在外自然不能像在城裏那樣好吃好喝,桌上隻有一碗炒麵糊糊和幾張幹硬的大餅,大巫師見狀也不挑剔,眨眼間就吃了個幹幹淨淨。
阿布魯吃飽喝足之後當即走出了軍帳,這位阿布魯大巫師不是漢人,對金漢文字俱不精通,不過好在那位東北經略大人可以和這位大巫師溝通,於是在這位翻譯的陪同下,副將大人總算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位阿布魯大巫師才是地地道道的薩滿教的大巫師,這位大巫師對中原所謂的龍脈風水一竅不通,也不認識什麽雲嶺上的龍興之地,隻是在軍營中的時候憑借敏銳的感官感覺到了這座軍帳中的兵士有問題,這種敏銳的感官似乎是這位大巫師阿布魯本身獨有的一項本事,有什麽根據談不上,但是這種感覺往往很直接也很靈驗,就跟我們現在傳說的第六感是一個意思。
果然大巫師阿布魯走入軍帳後便發現了那十來個人事不省的兵士,阿布魯大巫師原本非滿非漢,與這滿漢江山之爭沒有絲毫的利害關係,他出手相救這些兵士其實隻是出於自己本身的一絲善念,於是不顧自己的當下的自身條件,直接在軍帳裏跳起了大神兒。
跳大神兒其實是一種民間的說法,其正宗的官名其實叫做薩滿舞步,隻因薩滿法師在表演這種舞步的時候服裝怪異再加上步法超群,因此被人們當做神靈一樣敬畏,於是民間才有了這“跳大神兒”的稱謂。薩滿教認為一年四季都有相應的神靈在守護,因此這薩滿舞步的初衷是祭祀這些神靈確保這一方
水土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跳大神兒在關內有著悠久的曆史傳承和廣泛的群眾基礎,每到豐收的年景,一些鄉鎮村莊都會請來法師跳上那麽一場,來感謝神靈的護佑和對來年的期待,經過數百年來的文化變遷,薩滿法師的著裝和舞步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朝著更加親民風格的方向演化。
現如今的薩滿舞步早已經演化為一種民間喜聞化娛樂形式,甚至已經有相關的民俗學者將這一種文化形式上升到藝術的高度來加以保護和發揚,但在當年卻不單單隻是一種民間寄托美好願望的儀式,見到大巫師阿布魯一出手便治愈了這些兵士的病狀,副將大人當下興奮異常,立刻拍板將大巫師阿布魯留在了軍中,由那位東北經略大人陪同作為先鋒小隊,沿路之上逢山開道遇水搭橋,大軍迎風而上看看究竟是什麽人敢與天朝的大軍搗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