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晚的月亮
顧知遙回到喜來街公寓的時候,已經六點鍾了,江星月燉了一鍋排骨,濃鬱的香氣飄蕩在廚房裏,顧知遙剛進來就聞到了,來到她身邊,:“煮的什麽?”戀愛中的人就愛沒話找話,江星月嗔了他一眼,“還沒怎麽熟,我先給你放洗澡水吧。”
“悉聽尊便。”他大大方方地笑著。
給了江星月某種錯覺,仿佛他是某種玩具,大度地許下承諾,“請隨便玩樂”,江星月:“……正經點。”
就這麽被推進了浴室。
顧知遙不常在這邊洗漱,雖然衣帽間裏已經掛了幾件他的衣物,浴巾什麽的,用的還是江星月的,突然,他打開門,對廚房忙碌的江星月:“星月,幫我個忙。”
江星月抬頭:“幹什麽?”
“我把家居服打濕了。”那張俊臉從門縫裏露出來。
江星月放下湯匙,撂下一句:“你等著。”
開門,去對麵,到他臥室,重新拿了一套。
等回去,顧知遙還維持著探出頭的姿勢,門未打開,想必衣服是脫光了。江星月惦記著灶頭,丟給他後準備走,卻被顧知遙反手捏住手腕,“要不要,一起洗?”
那期待之情不言而喻,江星月微微一笑:“好啊。”
完,掙開他的大手,擼起百無聊奈的妙妙,丟到顧知遙懷中,俏皮地眨眼睛:“洗幹淨哦。”
顧知遙:“……”到底還是吻了吻她才心滿意足。
妙妙這隻蠢貓咪,一向害怕洗澡,兩隻爪子像抓救命稻草一樣死死摟著江星月,於是顧知遙又心滿意足地吻了吻自己的姑娘。
妙妙:我是單身狗嗎?我吃的是狗糧嗎?我為啥叫的是Mea,Mea,Mea,不是汪汪汪?
懼水的恐懼逐漸演變成對自己何等物種的懷疑。
江星月拍拍它的腦袋:“乖哦。”
顧知遙也拍拍她的腦袋:“乖哦。”
江星月:“……”有病啊!
顧知遙:“走,你朋友的男朋友帶你洗澡。”
妙妙:“嗚嗚!”
顧知遙先給妙妙洗了,把它扔出來,再給自己洗。
等他出來的時候,江星月已經把妙妙的毛發重新吹幹,吹蓬鬆了,那傻貓貓,因為一根貓薄荷棒棒糖,樂得在地上打滾。
顧知遙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姑娘一臉柔情的望著貓咪,容忍,溫和,仿佛它做什麽不可諒解的事都能諒解,顧知遙走過去,輕聲:“月亮,我們生個孩子吧。”
江星月:“啊?”
“妙妙需要除了我們之外,多一個人愛它。”
“你的借口也太多了吧。”江星月無語。
顧知遙捏著她的手,氣氛太溫和了,美好的事物沽沽散發香氣,心愛的人在身旁,沒有什麽需要擔心的,時間若能停在此刻,就太好了。顧知遙轉頭:“我想和你共度餘生。”
哪裏是什麽妙妙需要一個寶貝愛它,而是他一直把她計劃在自己的餘生,並充滿了期待。
江星月一愣。
顧知遙是剛洗完澡就跑出來的,也沒認真擦頭發,濕噠噠的發絲一縷一縷的貼在額頭,但絲毫不顯醜,起來,這段感情,江星月一直認為顧知遙投入的比她多,可:“為什麽愛我?”
“我不知道,我的心兩次隨你跳動。”一次是八年後的人生,一次是現在。是他的心的選擇。
江星月悶悶不樂:“隻有兩次啊。”
“每時每刻。”
“到底那句話是真的?”江星月睜大眼看他。
“每一句。”
“好吧。”江星月把他放到沙發上,打開吹風,給她吹頭發。
顧知遙柔軟妥帖的發絲在指縫間穿梭,鼻尖不期然地傳出她用的那款洗發水的味道,苦橙味兒的,這一刻,她有一絲恍惚,如果決定和一個人生活,他們的口味是不是會交叉,在對方的身上看見自己熟悉的印記。
這樣未知的挑戰,她敢接受嗎?這樣不確定的因素橫亙在麵前,她能因為對他的喜愛就包容一切嗎?
江星月的指尖在顧知遙的發絲上拂過,似乎因為心緒不定,老是固定在一個地方吹,最後顧知遙都忍不住提醒她:“星月,燙!”
她猛然回過神:“我還沒有準備好。”
顧知遙是頂聰明的人士,饒是江星月話題轉得這麽突兀,他也一下明白了,牽著她的手,往下一拉,不多時江星月就坐到了他的懷中,女孩驚呼地長大嘴巴,顧知遙近乎是心滿意足地將她圈在懷中,好整以暇地盯著她:“我們家月亮哪裏沒有準備好?”
“萬一我以後遇見更喜歡的人,和我更合拍的人怎麽辦?”
真是……欠打啊!顧知遙危險地皺起眉頭:“這麽,我們家星月是覺得有比我還合適的結婚對象咯?他是誰,我要認識他。”
“暫時還沒櫻”江星月嗬嗬笑,剛才她開玩笑的,現實的問題擺在這裏:“一,我們認識時間太短,才一個月。”
“夠長的了。”
“二,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擔任妻子的角色。”
“我做一個好丈夫,你做你自己。”
“三,我現在事業幾乎停擺,如果結婚了,不知道事業怎麽繼續。”
“婚後可以繼續拍戲,我不會幹涉你的事業。”
“四,暫且不我能不能做一個好媽媽,就是懷孕十二個月,孕後起碼一年我不能出去工作,整整兩年,我的時光都搭在裏麵了,我還沒有想好,是否能夠接受這樣的付出。”
這個理由一出,顧知遙罕見地沉默了,沒有像之前那麽迅速地駁回江星月的言論,隔了良久,在江星月都有點放棄收到他的回應後,他開口了:“星月,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我不能替你生育,如果我們打算要孩子,這是我們需要共同考慮的問題,我想要和你有一個在世界上的聯結,但最終,我尊重你的想法,我會做好其他一切,我能做的。”
江星月躺在他懷裏一時愣住,突然猛地撲上去,摟著他的脖子,把頭埋在他的脖頸間:“你太好了。”
他們可真是一對奇怪的情侶,還沒有最親密的那層關係,卻已經在嚴肅討論決定共同生活要麵臨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