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九章 寧死不屈
“牧天尊？”
太初腦中轟然，僵立在那裏，久久不曾動彈。
那老者回頭看去，隻見他被掀開的天靈蓋中腦漿好似煮沸的豆花，咕嘟咕嘟冒著騰騰熱氣。
“也是一個被七公子坑了不知多少次的可憐家夥。七公子大抵是坑遍了未來宇宙，覺得沒意思了，於是回到我們那裏繼續坑。”
那老者不由搖了搖頭，將他喚醒，免得他把自己的腦漿燒幹。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從第一條混沌長河走到第十六條混沌長河，即便是天尊也需要花費一兩年時間。
他們落後一步，開皇已經隨著那老嫗先他們一步趕到彌羅宮。
彌羅宮的壯觀和永恒，給開皇極深的印象，他仔細打量這片建築中的宮殿，每一座宮殿都帶有獨特的道韻，令人過目難忘。
這些宮殿代表的是不同公子的不同大道，不同的道路，從太上殿到混沌殿，彌羅宮的公子們選擇的道路不同，但從他們的大殿傳來的氣息來看，他們都達到了道的極致。
“彌羅宮牆壁上的道紋，便是牧天尊所說的那枚道紋吧？”
開皇打量中央的彌羅宮，那裏是彌羅宮主人的居所，給他的感覺更是深不可測，讓人不敢生出褻瀆之心。
那老嫗引領著他繼續前行，道：“七公子來的較晚，因此在彌羅宮中的地位是不如其他公子的，追隨者也不多。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那些人便非議七公子，給他栽贓了許多不好的名頭，不過那些都是誣蔑。”
開皇皺眉，這老嫗越是這麽說，他反倒有些越擔心。
他不知道這位七公子要見自己的目的是什麽，也不知道見到這位七公子之後，倘若拒絕了對方，對方是否會對自己下手。
“牧天尊曾經告誡過我，讓我不要進入祖庭玉京城，我也告誡了他，不要進入歸墟。現在我違背了諾言，進入玉京，希望他不會違背諾言……”
那老嫗引領著他來到混沌殿，咧嘴笑了笑，嘴巴漏風，露出零星幾顆牙齒，道：“開皇，請吧。”
混沌殿門戶開啟，一股蒼茫混沌之氣從殿內湧出，流露出古老和滄桑。
開皇定了定神，腳踏混沌之氣，走入這座古老的大殿之中，心道：“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足以與彌羅宮的公子抗衡，因此必須要借助其他公子的力量！希望這個所謂的七公子，比較好糊弄……”
他行走在宏偉的大殿之中，這裏極為空曠，穹頂上烙印著開皇也看不懂的道紋，幻明幻滅，如同群星。
開皇目不斜視，徑自向前走去，但見前方混沌之氣如同一個巨大的圓球，在徐徐轉動。
開皇瞳孔微縮，遙遙看到那混沌球體之中有著一個古怪的影子，他繼續前行，過了片刻終於看到那混沌球體中是一株古老的寶樹。
一株世界樹！
“這位彌羅宮七公子，是世界樹成精？”
開皇詫異，這時他才注意到樹下有一個身影，背對著他。
混沌球體裂開，露出一條道路，開皇遲疑一下，走入那混沌球體之中，過了不久他來到樹下。
樹下的那個身影轉過身來，微笑著看著他：“秦天尊，別來無恙？”
“你、你……”
開皇心神大震，呆呆的看著那人，吃吃說不出話來。
歸墟大淵。
秦牧陷入坍縮之中，自身的一切修為不斷向內崩塌，很快連他神藏中的一座座天宮，漫天星辰星鬥星河，諸天萬界，包括祖庭、元都、玄都、幽都，統統往內部塌縮！
歸墟之道玄妙神奇，有著迷人之處，但是修煉起來也極為凶險，盡管歸墟的大道符文已經被破譯出來，但是能夠修成歸墟之道的人還是少之又少。
除了帝後姊妹之外，還有天帝太初、昊天尊以及秦牧精通此道。
至於其他人，哪怕修煉也很難煉出，最多隻能修成一兩種神通。
這正是因為歸墟之道極為凶險，想要修成這種大道，很難保證自己在修煉時不會被歸墟之道吞噬。
很快整個靈胎神藏便被吞噬一空，即便是他正在為帝後娘娘講解輪回之道的元神也被這股恐怖的坍縮牽引，扭曲，呼嘯落入他體內的歸墟大淵之中！
講經聲停止，帝後娘娘頓時察覺，立刻張開眼睛向秦牧看去，厲聲道：“怎麽不講了？”
哢吧，哢吧。
她的腦袋旋轉半周，露出元姆夫人的麵孔：“秦郎，你莫非是老壽星上吊？說到人家心癢癢處，你便停下，你這是要遭天譴的！”
秦牧枯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整個人給人一種空空洞洞，毫無一趣的感覺。
他的身後，隻剩下一株世界樹，微微晃動著枝條。
帝後娘娘和元姆夫人心中詫異，立刻看出他的不對勁之處，此時的秦牧，竟然生機全無，就這樣當著她們的麵死掉了！
秦牧不僅心髒停止跳動，甚至連魂魄也沒有了！
他強大無比的神識也完全湮滅，像是被人以歸墟神通直接煉死！
“你殺了他？”帝後娘娘勃然大怒。
元姆夫人也不禁動怒，叱道：“適才是你麵對著他，我背對著他，我若是下手殺他，豈能瞞得過你的眼睛和感知？莫非是你下的手？”
“小賤人，我眼看便有機會煉死你，豈能殺他放過這個機會？要殺他，也是等到煉死了你之後！”
二女爭吵片刻，卻又都無可奈何，突然元姆夫人轉了轉眼珠，嘻嘻笑道：“秦郎死了，留下咱們姐妹守寡，讓人心痛兩個如花似玉的姐妹，就這樣沒有了情郎。人家雖然很是惋惜，但人死不能複生。咱們姐妹，還是早早的分了秦郎的家產，再尋一個好男人罷！”
她的話雖然不中聽，帝後娘娘卻是頗為心動：“牧天尊一身寶貝兒，端的是土財主出遊，穿金戴銀。他現在死了，的確是瓜分他的寶物的好時機。”
二女立刻達成共識，向秦牧走來。
突然，一股勃勃生機從世界樹中傳來，二女急忙停步。
隻見秦牧身後，世界樹舞動，而秦牧的身體中傳來奇異的律動，一股股混沌之氣從中散發開來，圍繞他形成一個巨大的圓球。
突然，隻聽得開天辟地般一聲巨響，那圓球裂開，霎時間五太演變，從混沌太易，到一炁太初，到青冥太始，到質形太素，再到太極。
五種宇宙狀態在短短一瞬間便已經走完，接著無量空間湧現，無數星辰星河從帝後娘娘的身邊飛速向外逝去！
在刹那間，祖庭誕生，各界向外噴湧，演化各種古神，天地大道，芸芸眾生。
五條大礦落座在祖庭之中，與祖庭相連，一尊尊古老的神祇自諸天星鬥星宿中浮現，各具姿態，玄都中有天公，幽都中有土伯。
那些古神站在各自的領地中，從帝後和元姆身邊飛過時，二女看著他們，隻見這些稀奇古怪的古神赫然都長著秦牧的臉。
即便是白眉白須白眼的天公，牛首虎麵牛尾的土伯，也是秦牧的麵孔。
她們回頭看去，但見秦牧腦後無數大道符文連接，組合，各種符文組合成一種種奇異道紋，如同磚瓦，簷柱，又有鍾鼎屏風壁畫，相互疊加，很快一座座規模宏大壯觀的地基湧現。
那些磚瓦嘩啦啦飛舞，組成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亭台，樓宇，長橋，天門，神台，搭建玉京神城。
又有天河長卦，流過南天門，長驅直入，在天庭中婉轉流淌。
天河所過之處，無數建築拔地而起，待到天河駛過玉京城，數十座天宮已經成型。
天河流過北天門，浩浩蕩蕩，連接諸天萬界，接著奔流而下從元界的上空駛過，進入幽都化作冥河。
這條冥河從土伯秦牧的腳下駛過，駛入歸墟大裂縫，進入歸墟大淵。
當河水注入大淵之中時，大淵深處傳來輕微的震顫，一朵蓮花迎著河水冉冉升起，蓮花旋轉綻放，花朵的蓮台上，歸墟秦牧打個哈欠，悠悠轉醒。
那歸墟秦牧站起身來，長聲吟道：“輪回幾許劫？一歲一枯榮。”
帝後娘娘和元姆夫人驚詫不已。
現在的秦牧，與適才的秦牧似乎有所不同，好像他的神藏中多出了歸墟大淵。
而且，他的天宮天庭也與先前有所不同。
首先是天宮數目。
從前秦牧的天宮數目隻有二十三座，後來秦牧從雲天尊那裏學得了他的紫霄碧落功，多了一座天宮，又躲入昊天尊的萬道天輪，參悟他的兩門功法，多出兩座天宮，計有二十六座天宮。
而現在，秦牧又多出了兩座，達到二十八座之多！
年紀這麽小，便擁有二十八座天宮，著實是異數！
更古怪的是，秦牧的玉京城與其他人的玉京城有著極大的不同。
其他人的天庭，每一座天宮之中都有一座玉京城。而秦牧卻是天庭之中的五十八座寶殿組成了玉京城，其他天宮之中則沒有玉京城！
可以說，其他天宮都是環繞著玉京城而建立。
“隻有一座玉京城，他怎麽進入玉京境界？”帝後和元姆夫人大惑不解。
突然，秦牧元神自那浩瀚神藏中升騰而起，跏趺而坐，懸浮在天庭之上，毫光萬道。
秦牧站起身來，悄悄向後退去，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蓮花邊緣。
“牧天尊，你想做什麽？”帝後率先醒悟過來，喝問道。
元姆夫人緊張萬分，尖聲道：“不要做傻事！”
“大丈夫在世，寧死不屈，寧折不彎，寧在直中取，不在彎中求！”
秦牧縱身一躍，跳入歸墟，大義凜然道：“我寧願死，也不會被你們脅迫！”
二女急忙衝到蓮花邊緣，伸手去抓，但哪裏還能抓得住？
隻見秦牧墜入大淵之中，消失不見。
元姆夫人眨眨眼睛，突然失笑道：“小情郎剛才還是死沒骨氣的樣子，何時變得這麽有骨氣了？嘻嘻，有趣……”
她突然控製著帝後身軀，也是縱身一躍，跳入歸墟大淵之中！
帝後驚叫，想要抓住並蒂蓮花，但已經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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