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局中，局外
秦牧為帝釋天王佛檢查傷勢，笑道：“雖然斷了很多根骨頭，但武鬥天師下手很有分寸，王佛身上的傷都不是重傷，沒有傷到元神。”
帝釋天王佛麵色複雜的看著他，他本以為秦牧隻是開一句玩笑，沒想到神橋神藏竟然真的破碎了。
“我與他畢竟還是故人，有點交情，他不會對我痛下殺手。倒是你……”
他歎了口氣：“你的神橋神藏被廢了，今後該……這個老混蛋，下手那麽重！他不知道你是開皇後人嗎？”
但是帝釋天王佛也知道，武鬥天師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誰的麵子也不給，當年開皇的子孫犯法鬧事，他也是說殺就殺了，開皇知道了也沒有說什麽。
“其實與你無關。”
秦牧圍繞他走動，雙手十指翻飛，結出蓮花、寶瓶、神佛等各種異象，以造化神通為他接上斷骨，道：“而是我與他有個約定，他去守護延康國，而我則毀掉神橋神藏重新將這座神藏開辟出來，徹底解決鬥牛界、大墟和延康所有人的神橋難題。適才說為了打救你而挨了一拳，隻是一句玩笑。”
帝釋天王佛還是皺眉，道：“但是他直接就毀你神橋神藏，未免有些太過了。”
秦牧停步，身前身後如同千臂綻放，各自捏著不同的造化印法，印在他的身上，隨即千臂一收，各種異象散去，微微一笑，道：“破釜沉舟，方能勇武，斷去後路，方能前行。我很感謝他主動打碎我的神藏，破去我一切顧慮，讓我心無旁騖，不再心存僥幸！”
帝釋天王佛站起身來，活動一下身軀，發現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心中驚訝，暗讚一聲，搖頭道：“你與他一樣，都是瘋子。”
“不瘋魔，不成活。”
秦牧平穩氣息，目光深邃，道：“我跟隨武鬥天師學過一段時間的武道，學的不是他的功法神通，而是武道精神，何謂武道精神？執著才是武道精神！既然有了這種精神，就要幹下去，幹到底，把事情做成！而且……”
他笑了笑：“遠古時代，開辟神藏的七個人被尊為七天尊，他們是從無到有，開辟七座神藏，確立後世的神藏修煉體係。他們是無中生有，而我則知道了有，開辟起來難度比他們小了很多。神橋神藏，我一定可以開辟出來。”
他有著強大的信念。
這種信念不單純是村長一句霸體便能帶給他的，而是長久以來的經曆和磨難帶來的。
自從他重回遠古，來到龍漢初年，遇到七天尊，經曆了龍漢初年的一係列變故，他的信念和信心便越來越強！
瑤池盛會上，禦天尊遭到暗殺，原本應該是由昊天尊傳出的天宮成神法，是由他傳出去的！
是他變化為禦天尊，在盛會之上臨時開創出天宮成神法，將這種法門傳給瑤池所有人！
他的天資天分，不比其他任何人遜色！
帝釋天王佛看著他，目光複雜，從這個少年身上他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
“當年的開皇也是精勇猛進，有著大魄力大毅力，所以才能聚集起來那麽多擁有著各種才能，懷揣著各種夢想的人。”
他心道：“他比開皇跳脫，不如開皇沉穩，而且還很頑劣，但是他比開皇的意誌更穩固，更堅韌，也更敢幹敢拚。”
他露出笑容，道：“你今後打算怎麽做？”
秦牧目光閃動，笑道：“王佛有沒有興趣去地母元君那裏看一看？”
帝釋天王佛臉色微變，心中不太樂意。
秦牧笑道：“王佛身為當年的四大天王之一，背著大黑鍋逃出佛界，躲避赤帝追殺。王佛連赤帝都不怕，還能怕已經死亡的地母元君不成？”
“我並非是怕地母元君，而是怕我連累你。”
帝釋天王佛歎了口氣：“你實在不宜與開皇餘部牽連太深，對你來說太危險了。開皇餘部保留下來很多力量，延康還不被域外天庭放在眼裏，但加上開皇餘部，那就不容他們不重視了。樵夫天師身為四大天師之首，但是他也有目光不及之處，比如說放縱開皇餘部的力量來幫助延康，在我看來就是一個敗筆。”
秦牧靜靜地聽著。
帝釋天王佛道：“域外天庭不忌憚延康，忌憚開皇，忌憚無憂鄉。樵夫天師用開皇時代的力量幫助延康崛起，肯定會讓域外天庭針對延康，延康原本不被他們放在眼裏，而現在也不得不放在眼裏了。而且，這次元界破封，我看到了更加不妙的前景。”
他腦後被武鬥天師打得熄滅的層層佛光亮起，道：“赤明時代的餘部，定居在南海一帶，開皇餘部，出現在大墟一帶，而元界破封，上皇餘部也出現了。延康，開皇，上皇，赤明，四個時代的殘存力量和精銳，而今出現在同一個世界中。”
秦牧突然打個冷戰。
帝釋天王佛繼續道：“你還沒有去大雷音寺吧？我曾經是那裏的如來，我知道大雷音寺在封印之前的景象。嘿嘿，這次元界破封，大雷音寺的須彌山，隻怕與佛界的須彌山已經連為一體了。大雷音寺上方，便是佛界二十諸天！”
秦牧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元界破封，佛界也被牽連到其中。這麽多時代，這麽多的勢力，都是域外天庭想要鏟除的力量，而今統統出現在元界中，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窩裏鬥，意味著一鍋端！”
帝釋天王佛歎了口氣，向村外走去，道：“無論是窩裏鬥還是一鍋端，對延康都是一場莫大災劫。這次不僅是赤帝齊暇瑜追殺我，天庭又派來了其他高手，我跟著你隻會連累你。你不要折騰，前往大雷音寺，佛門會保你安全。不過……也隻是暫保你的安危。這次元界破封，佛界也是危如累卵啊。”
他大袖飄搖而去。
秦牧目送他遠去，沉默不語。
開皇時代的四大天師，四大天王，每一個都是出類拔萃的人傑，無論是看似腦袋裏都是肌肉的武鬥天師，還是看似與世無爭超凡脫俗的帝釋天王，都有著過人的智慧。
帝釋天王佛適才所說的四個時代的人物聚集在元界，的確讓秦牧毛骨悚然，看到了可怕的前景。
這分明是域外天庭一舉解決四個時代的大好時機！
倘若不想折兵損將，損耗自身實力，域外天庭還可以坐視元界的窩裏鬥，讓這四個時代鬥得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那麽元界的封印破除，與司婆婆重現元磁符文之間，到底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
秦牧沉吟。
在一個神通大爆炸的時代，改革變法，各種神通道法被開辟出來。
曆史中已經失傳的神通，湮滅的神通，也會被發掘出來。
倘若封印元界的那人，在封印元界時，留下一個破除封印的條件，在元磁符文被重新開辟出來之後，元界的土地觸碰到這些符文，封印便會被破解，那麽就會出現而今的大墟所遭遇的場景。
也即是說，那人早在開皇時代便已經布下了這個局！
所有人，無論是赤明餘部赤明神子，還是地母元君，或是開皇餘部，或是延康，都在這個局中，甚至連佛界二十諸天也在局中！
布局幾萬年，等待一網打盡的時機，甚至解決未來可能出現的危險，這等才智謀略，是讓秦牧毛骨悚然的原因。
“唯一不在局中的是無憂鄉！”
秦牧長長吸氣，目光越來越明亮：“隻要無憂鄉不在局中，域外天庭便不會動手，他們在等待一個一勞永逸的時機，無憂鄉入局，便是發動的時機。”
“無憂鄉，是引爆這一切的關鍵。”
“無憂鄉入局之前，域外天庭會讓元界中的四個時代窩裏鬥，坐收漁翁之利！”
他的眼神越來越明亮，這就是成長的機會！
來之不易的機會！
也是布局的那人唯一的一點破綻！
“龍胖，賢弟，我們走！”
秦牧喚來龍麒麟和禦天尊，禦天尊正在村裏蹭吃蹭喝，端著一口大海碗，碗裏是白嫩嫩噴香的米飯，米飯上是澆頭，與一群村民蹲在牆邊吃飯。
禦天尊慌忙三兩口把飯菜吃完，向村民們連連躬身稱謝，這才喊上水麒麟跟上來。
“哥，咱們去哪裏混飯吃？”禦天尊問道。
秦牧哭笑不得，向村民們辭別，道：“去地母元君那裏混吃混喝。”
禦天尊大喜：“都有什麽好吃的？”
“各種風味的半神！”
秦牧哈哈大笑，騎著龍麒麟向遠處奔去。
水麒麟聽到他要去見地母元君，不禁麵色如土，突然醒悟過來，隨即大喜：“倘若那些半神將他們殺了吃掉，那麽我便不算違背小土伯之約了，我就自由了！”
他腳步飛快，足下一動便是一道大河出現在腳下，腳踩大河奔騰而去。
而龍麒麟腳下則是一團團麒麟火，爆發力驚人，比水麒麟還要快一些，應該是老農這幾日調教之功。
秦牧讓龍麒麟放慢速度，觀察水麒麟的神通，過了片刻他取出一些藥材，針對水麒麟的元氣屬性煉製靈丹。
丹藥煉成，秦牧讓這尊半神嚐了嚐，道：“味道如何？”
“香！”
秦牧想了想，改變一下靈丹配方，又煉了一爐，水麒麟再次品嚐，讚道：“更香！”
秦牧將靈丹配方確定下來，傳授給禦天尊，教他如何煉製靈丹，道：“今後我即便不在你身邊，你也可以自己煉製靈丹，不至於讓他餓著肚子。隻是不要給他吃太多，會變得很胖。嗯，特別胖……”
————感謝黃階小小，大師兄師傅被妖怪捉走了，兩位盟主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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