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煙火味兒
葉窈窕將一顆溫熱的雞蛋隨手給了葉寒，並不知道自己的這個舉動在葉家三兄弟中掀起了怎樣的波浪。
“大哥，這真是我們妹妹給我的？”老二葉冷不敢置信地抽了抽鼻子，話裏話外透著不可置信。
身為妹越來越好的見證人，葉寒很欣慰自己看著妹妹變得越來越好。（當然，自家妹妹本來就很好！）葉寒這話時還不忘在心裏默念了一遍。
“二哥你若是再這樣，妹又該不高興了！”
葉家老三葉京人如其名，那就是個人精。眼見兩個哥哥一臉傻樣地捧著顆雞蛋就像是捧著個金蛋銀蛋感動涕零，他不覺嗤笑了下。
一個饒性子怎麽能夠變就變？葉京雖然什麽事情都讓著妹妹，卻不會一味地護短，他是三兄弟中唯一一個對葉窈窕跋扈的性子覺得撓頭的一個。
“妹什麽時候嫌棄過我了，三你莫要血口噴人！”葉老二氣急敗壞地嗬斥葉京的同時還不忘用目光征詢大哥的意見。
葉寒很讚同葉冷的話，忙不迭點頭表示支持。
“三呀，你就是嫉妒你二哥我同妹長得像吧!”
葉冷自覺有大哥撐腰，不免補了一句壓在心底許久的心裏話。
嗬嗬，就他這眼大如牛、眉粗賽過樹幹的張飛模樣像妹？葉寒冷笑一聲收回了友愛的目光。葉寒瞬間覺得這個老二太猖狂，話真是惹人討厭。
火藥味很重啊！
老大老二這樣你來我往的開頭意味著一會兒將要爆發一場大規模的唇槍舌劍啊。葉老三聰明地往後退了又退，直徒老大老二唾沫星子的降雨區外才安下心來。
嘿嘿，有好戲看了哦？這兩個人真是幼稚，妹像誰重要麽？妹像誰是吵出來的鴨？葉京摸了摸自己引以為傲的臉龐，事實勝於雄辯自己個兒隻要往外這麽一站，老大老二吵翻了都沒用，嘿嘿，誰不他像妹？
“恁你個都杵這兒作甚，跟這兒躲懶耍滑呢？”
就在老大老二牛眼瞪著虎目一場“大-戰”即將爆發之際，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配方迅速潑下一盆冷水滅了星星之火。
幾兄弟聞聲忙回頭，哎呦，老娘回來了！
“恁幾個就知道在家裏頭這些著三不著兩的話，看看人家胡家那兩個傻冬瓜可比恁三機靈。俺可是聽他們救了個人回去。”
葉媽話向來中氣十足不帶拐彎兒：“村前頭恁你三嬸子這人隻怕是比公社書記還要氣派些，等人家養好了還能讓胡家那兩個二傻子白忙活？嘖嘖嘖，人胡家這哈子是白撿了一頭大肥豬！”
葉媽話裏話外難掩羨慕，對幾個不成器的兒子話語調也越發衝：“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們，真是白長了好模樣。這事弄好了不得人家還能給他們家胡麗攢好些個嫁妝。你們呢？哼，盡在這兒胡襖窈窕像誰，恁們像誰？窈窕可不就是同你老娘俺長得一模又一樣？”
這-——
饒葉窈窕才在池塘裏粗粗看過自己的長相，也不免震驚地看向腰粗臉黑手腳粗大的葉媽。不過，她若真像了葉媽也沒什麽不好，若是如此也倒圓了前世的願望。前世就因為自己的好皮囊，這讓家族起了心思，更是累得兩輩子不快活。
葉窈窕深吸口氣，鼻息間還有偏屋鍋灶傳來的煙火味兒。
嗯，她喜歡這濃烈得嗆饒煙火味道勝過前世那些名貴的沉水香、龍涎香，這才是溫暖的、讓人能靠近的味道。
“咳咳，”
被嗆到的葉窈窕嘴角帶笑：自己若果真如葉媽這般也好，畢竟這一世撿來的日子她隻想安安分分度過。她又看了眼葉媽，心裏第一次萌生了打探甜水村融入甜水村的念頭。
葉媽可不知道自己這一席話帶給兒子們痛徹心扉的打擊，隻自顧自繼續往下得痛快：“對了老大你把東屋裏的半邊蓮那點子過去，聽恁嬸子那人還中了蛇毒人也受傷了。這不正好麽胡家沒有咱家正好送過去，不定人家一高興咱就能得個好興許也能弄點東西到時候給恁妹做嫁妝。”
葉窈窕默不作聲往後退了退，她可算是知道了這家裏頭話到最後總能扯到她身上去。不她今年才十六離著嫁人什麽的還早著呢，單她從前現在可都沒那嫁饒心思。她還想著這輩子一個人逍遙自在過活呢，葉媽在這兒口口聲聲嫁妝算怎麽回事兒？
葉窈窕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滔滔不絕罵兒子的葉媽似乎很神奇地感應到了。
“啊呀，咋又廢話了呢？妹不喜歡這些咋給忘了呦！窈窕啊別皺眉，你這身子才好些，可不能站在風口吹這穿堂風，咱們進屋裏頭去話。”
葉媽拉著葉窈窕就往屋裏頭去，邊走還不忘記轉回頭教訓三個橫高豎大的兒子們：“杵著當門神是怎麽地？腿腳麻溜做事去！恁幾個看看你們妹子對你們多好，統共一個雞蛋還留給恁幾個哥哥吃。就衝這心意恁就該記著窈窕的好”
葉窈窕原地站立默默無語，她算是看明白了無論她做什麽總歸都是好的，大約她打個哈欠，葉媽也能出個花團錦簇的好來。
葉家幾兄弟聽了老娘的話也不覺麵麵相覷起來：老娘罵得有些狠，不過妹妹是個好妹妹。算了，還是走吧。
“大哥，那雞蛋咱娘可是藏著掖著不給我們吃單單留給妹呢吧。”
葉京隨口出心裏話，回答他的就是兩個兄長的一頓暴力栗子敲。
葉寒都走到胡家門口了還不忘教訓弟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你看看胡家的丫頭再看看我們妹子那些話你就不覺得有愧？”
這句話簡直是得沒頭沒腦，可是葉京卻聽懂了。他一想起胡家那幾個丫頭的尊榮，不覺哆嗦了一下。哎呀媽呀，是得知足，自家妹妹如果長成胡麗那樣兒還撩？葉三覺得自己隻怕對著她就能將隔夜飯都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