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見(兩百二十四)
戴月行還是數百年來頭一次回到梵鏡,別過了童子和和尚以後他就徑直上了山。 這些神佛如今也算半個避世高人,白了就是一群退休老幹部,無事就推演推演數,討論討論世道,時不時的還辦個法會之類的互相切磋切磋,免得悶壞了。 在這其中最與世隔絕又什麽都知道的就要屬從撿著他又撿著阿歡的古怪老頭子,法號空無,他那時候有想過為什麽不叫空虛。 後來遇到了一位自稱為無虛的道人他才發現,這是他們的愛好,旁人是不會理解的。 他們這位佛陀爺爺與別的爺爺不同之處在與他很夠空虛,不是,錯了,是很夠空無,意思就是脾氣好的讓你都會有那麽一刻覺得愧疚。 可也隻是那麽一刻而已,別看他表麵一副笑眯眯,實則最是老謀深算,他可是深有體會,也得了一兩分的真傳。 可因為後來經曆了不少事,像那少年時候的頑皮如今早已不如往昔,他也隻有到了這裏才能喚醒那藏在心底很久的惡魔因子了。 “月月回來了……難得啊,難得。” 這話得自然不是那古怪老頭子,而是老頭子坐下的一個和尚,哦,與山下看守臨泉的那一位是雙胞胎兄弟。 一個法號悟權,一個法號悟力,這合在一起不就是權利麽,他曾經揣測過二人成佛前的經曆,隻可惜他們嘴巴緊的很,至今他也隻能知道個他們入世的出地罷了。 “悟權師傅好。”悟權比起悟力的性格是個極賭南轅北轍,一個坐定了就算換了個地也不會有什麽變化,一個呢屁大點事也能化成驚雷那麽大。 但不管他心裏如何的腹誹,他的麵上永遠是一副我是個好孩子的模樣,隱隱還帶著幾分討好,這是深藏於骨子裏的習慣,很難改變。 “喲,月月如今變得如此禮貌了,難得啊難得。”和尚笑眯了眼,雙手合十的模樣若是不開口也挺像是個仙人。 “我是來見佛陀爺爺的,不知他可好?”戴月行完全不理他的調侃,一心隻著自己的話。 “喲,月月既然還能想起師父他老人家,難得啊,難得。” 戴月行:“……” 他真的很想打他,奈何打不過,雖他曾經也是個征戰四方的戰神,可惜他依舊打不過眼前這人。 “阿彌陀佛,施主既然來了,那就請進吧。” 得了準許,他一揮袖子就走了,這裏有規矩,無許可不能進,但這一條僅是為他量身定做的,原因就是他年少時過於頑劣。 四周飄著不散的雲霧,孕育著中央一方不大的雲台,雲台之上有個不大的池子,池子裏如今除了一方活水再不見任何的植物。 他曾經就是在這雲台之上見著了那朵白色帶金後又經他觸碰後變成了一朵血蓮幻化而成的丫頭。 經曆了太多的輪回,她怕是已經忘記了自己來自哪裏,與他又有著怎樣的糾葛了,可這並不能阻擋他的腳步。 她因他而生,注定了他會為因她而得不到永生,但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不用太過在意。 “你來了。” 雲台之上一陣金光閃過,空無依舊不曾有任何變化的出現在戴月行的眼前。 怪道世間都以石沙木頭為雕刻原料,不容易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