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七十七)
“冥君大人,老板娘怎麽樣,什麽時候能醒?”
話的是宮徽,而此時“冥帝”府的主臥中除了她還要坐在床邊替床上的白清歡診脈的夜無塵。
那日她隻離開了一會兒,待她回來的時候就發現老板娘不見了,她才要去找冥君大人,卻在半道上遇到了匆匆而來的冥父大人老板娘誤闖了禁地。
她當時並不知道所謂的禁地是什麽,但既然被列為了禁地,自然是極危險的地方,心裏擔心的不得了正要去找又被攔了下來冥君大人已經去救了。
雖是這樣,可她依然還是很擔心,還記得三日前被夜無塵抱回來的白清歡,遠遠的她看著就覺得很是不對勁兒。
果然,等她走進了才發現老板娘身上的一身海棠紅衣早已換成了一身白衣,當時沒發現也是因為那一身的白衣早已被鮮血浸透了,更讓她疑惑的另一處地方則是現在也還蹲在外頭的一頭雪白老虎。
見夜無塵依舊閉眼診脈,也沒有回答她的話,心裏也隻有暗暗焦急。
又看了眼從三日前直到現在依舊蹲在那的白虎,還有白虎脖子上掛著的金色鈴鐺,她隱約記得,那鈴鐺是當初白清歡親手掛在嬌生脖子上的,如今卻掛在了一頭白虎的脖子上。
這些都還不是讓她最擔心的,讓她最擔心的是許多年以前聽過的一個傳言,但年代太過久遠她也記不得究竟是幾時。
的是冥帝在一統冥界之時坐下有一頭坐騎,十分勇猛,在整個冥界除了冥帝本人,無人可以靠近它半分,如今在看門口蹲著的碼頭白虎,宮徽覺得與她聽到的越來越吻合。
若是這樣的話,老板娘……
她不敢在深想下去,她更不希望那是真的,她這會兒最大的期望就是老板娘趕快醒,她們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診脈得夜無塵睜開了眼,他有些恍惚,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子覺得很不真實,他記得他找到她的時候他就躺在那座水晶棺旁,棺中早已成了空。
那在他記憶中一身紅衣如火的女子早已換了身衣裳,若不是水晶棺旁守著的白虎,他甚至都不知道躺在那裏的人究竟是誰。
他這會也是混亂得跟,都不知道如何解釋這發生的一切,揉了揉有些犯疼的腦袋,夜無塵像是失了魂似的起身漂出了門外。
“冥君大人?”宮徽見夜無塵像巨行屍似的又焦急又疑惑,眼睜睜的就這樣看著他離開了。
夜無塵還沒回到府上,才到門口就吐了口血然後昏了過去,還好紫衣侍從來得即時,沒有讓他主子就這張跌落到地上。
這三日冥界過的可謂是這數千年來最兵荒馬亂的三日,原本“冥帝大人”回來他們是開心的,可因為回來後的“冥帝大人”長睡不醒也沒能高興起來,後又聽冥君大人不知怎的也暈倒了,甚至還吐了血,這可比冥帝沉睡更讓他們震驚。
所以這幾日來,冥父更是把常年避世而居的老怪物們都拉了出來,這才讓動蕩的人心勉強安靜了些。
而陷入沉睡中的白清歡其實並不是真正的陷入了沉睡,她是到了另一個世界,正經曆著另一種人生。
今日晴,空清澈如洗,又閑閑浮了幾朵祥雲,是個很不錯氣,少陵躺在“冥帝”府的假山上曬著太陽,一身白衣鋪地,滿院的海棠花競相開放,煞是好看。
有那麽一兩朵調皮得很,也不知道和風了什麽甜言蜜語,竟哄的它心甘情願的帶著自己來到了白衣少女的身前,又慢慢的落到了她的身上。
就這樣一朵又一朵的越來越多,不過片刻的就要淹沒那一身白衣飄飄的少女,哪想少女一個翻身,花瓣就這樣滾滾而下直至落到了假山下的池塘裏供池塘中的魚兒們爭食。
等夜無塵在假山處找到她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景象。
他依舊一身紫衣,袖口繡有未開的彼岸之花,踏著日華,踩著鋪滿海棠花的花海慢慢的向那少女走去。
還沒走進,不知躲在何處的白虎猛地串了出來,正向他而來,無奈隻得向一旁閃去,動作雖溫柔,奈何腳下不夠溫柔,踩著了樹枝,嘎吱一聲就驚醒了本來就睡得不熟的人兒。
“嗬嗬,又被欺負了吧。”
看到少女醒來了夜無塵索性一躍來到她身旁,少女揮手,頭也不回的喊了句“白”,原本還要撲上來的白虎一聽瞬間就收了爪子找了個地方蹲著去了。
夜無塵坐了下來,就著身子擋了部分的陽光含笑到:“我看也隻有你才能管的住白了,若是你不在,這冥界還指不定被它鬧成個什麽模樣!”
少女也就是冥帝少陵笑了笑,抖了抖身上的海棠花,無所謂的到:“那就把它變成隻聽話的貓,再丟到萬裏深淵裏去待個萬兒八千年的,它自然就聽話了。”
夜無塵聽她如此忍不住一笑,少陵看他笑直言到:“你還是少笑些吧,我感覺你一笑特像隻狐狸,眼裏又不曾裝下半分的算計,倒裝了滿滿得假意。”
成功的夜無塵不笑了,甚至有些幽怨,就好像剛才的白虎聽到要把它變成貓丟到深淵時的委屈又可憐的樣子。
“夜無塵”
他聽見了,轉頭看她,半多的影子就這樣打在她的臉上,有些不出的冷清。
少陵轉頭看他,“你要是我這衣服上繡幾多海棠花好不好看。”
他想了想,然後點零頭,許是決定不夠真誠,還忒真誠來了句“好看。”
少陵搖了搖頭,到:“這衣服太幹淨了,不適合我,哪日我定要把它染紅了,在嵌上這園中開的海棠花,想來一定很好看。”
夜無塵也在腦海中幻想她的那個樣子,覺得肯定不如現在這樣好看,可又覺得她什麽時候都是好看的,因為,她是他得“仙子”,唯一的“仙子”。
可他真的見到了她,見到了她曾幻想的那個樣子,他才知道有多美,他才知道他有多想見到她。
原來,他最想做得,是見到她,至於見到她之後,他想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