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被囚了?(六十六)
海棠,漫山遍野都是海棠,白清歡覺得她好像也變成了一朵海棠,她能感覺到風雨打在自己身上的疼痛,也能感覺到離開枝頭時的無可奈何,直到落到了泥地裏,化作了養花的淤泥。
四周真黑啊,也沒有一絲星光,努力掙紮著尋求光亮的少女終於得以清醒,四周依舊很黑,卻能零星看到幾絲光亮,白清歡起身來到窗前,吱的一聲就推開了窗。
原來是月亮,白清歡不知道原來在這裏也可以看到月亮,不過這裏的月亮與忘憂的不同,忘憂的月亮是淡紅色的,而這裏的同凡塵的一樣,是白色的。
淡淡的花香傳入少女的鼻中,就好像她在夢中問道的那樣,又不知何處吹來了一陣清風,吹得樹上片片的花瓣墜落到跟前。
伸手接過其中的幾片放到跟前,白清歡感歎這花還真是好看。
而在另一處“白蓮”府的涼亭裏,夜無塵正靠在欄杆上看著水裏的景象,水中映著的是坐在窗前看花的白清歡,大約有一盞茶的時間,鏡中的少女便關了窗,夜無塵想她是又要睡了麽?
正準備揮手打掉水中的景象,又見少女打開了房門走到了園子裏,想是去欣賞園中的海棠花。
夜無塵還是揮手打掉了水中的景象,起身便離開了涼亭,涼亭外的一處假山後,那紫衣侍從見主人離開想要跟上卻又想到了什麽似的收回了跨出去的半隻腳,轉身離開了。
果然啊,這睡覺也得有個時間,若是白的時候就把夜晚的覺也睡了,那等到了晚上就隻能如她現在這樣大晚上的乘著月光瞎溜達了,溜達來溜達去,好像除了海棠就隻剩下了海棠,雖然她是挺喜歡海棠的,可也耐不住滿眼滿眼的看啊。
繞過了一處亭子,來到了一個池塘邊,池塘裏有些金色的錦鯉,難得的是池塘邊還有魚食,白清歡拿起魚食逗了會魚,覺得那些魚真有意思,不愛魚食不,更愛吃的則是漂浮在水上的花瓣。
繞過了池塘則是一處院子,院子裏種了些葡萄藤,許是她來的不是時候,葡萄已經沒有了,隻剩了些藤蔓,葉子倒是長的不錯,也不見掉落,藤架之下有個搖椅,倒是挺大的,走進了才發現這搖椅還真是挺大的,至少比一般的藤椅足足大了一倍不止。
“清歡姑娘喜歡這搖椅?”
白清歡被嚇了一跳,不知什麽時候身後竟出現了人,還是夜無塵,果然是美色最迷人心,連基本的警惕都沒了。
“冥君大人來怎麽也沒點響動,嚇了我一跳!”白清歡坐到了搖椅上,雙手扶住搖椅上的葡萄藤蔓晃著腳,剛才還沒發現,這搖椅竟是葡萄藤做的。
抬眼看了眼來人,“你換衣服了?”
“清歡姑娘才發現!”她倒也不是才發現,隻是任誰大晚上看到一身白衣的人在自己身後亂晃想必也不會裝作沒看見吧。
“大人這一身,與您的氣質有些不符啊!”
夜無塵也坐到了一旁,看著搖椅上的紅衣少女含笑問道:“哦,那在清歡姑娘心裏在下是什麽樣的呢?”
白清歡停了晃動,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了遍夜無塵,實話,紫衣的他更多的是高貴,白衣的他則添了幾分清冷與溫柔,還真是詭異的感覺,不過最讓她忌憚的確是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是她至今為止見過的最黑的一雙眼,也是最假的一雙眼,好像不管他的表情是微笑還是生氣,從他的眼睛裏都能看出來那並不是真的,如果一個饒開心與難過可以偽裝,白清歡覺得夜無塵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
霄寒月夜無塵就是千丈戾氣所幻化的“一坨爛泥”,她沒去過所謂的千丈戾氣處,也不知道那究竟是個怎樣恐怖的地方,可她對危險生敏銳,夜無塵絕對是一等一的危險。
“清歡姑娘在想什麽?”溫柔含笑的聲音傳入白清歡的耳中,也打斷了她的深思,收回了目光扯了個大大的微笑“沒什麽啊,隻是冥君大人穿這身衣服太好看了些,竟一時迷了我的眼,回不過神了。”
腳步又輕輕晃動了起來,夜晚的風比起白日裏總是讓人覺得更舒服,吹得少女都有些昏昏欲睡了起來。
夜無塵見白清歡隻是閉著眼睛,好似很享受似的,二人都不在話。
夜無塵眼裏劃過一道流光,嘴角的笑也淡鐮,他聽過許多的人讚美他,有真心的,也有假意的,可他覺得此時少女的敷衍之詞是最令他難過的。
冥父他狡猾而又危險,那些老頭又畏懼他的力量總是間接的想從他這裏獲得什麽,可他從不在意,他想除了她,再也不會有一人能波動他的心了,可是,她不信他,他能感覺得到。
突然的他有些嫉妒,嫉妒那隻花蝴蝶,可以陪她一起墮落,一起逃離,而他卻隻能停在原地。
白清歡醒來的時候已經亮了,她竟然就這樣在搖椅上睡著了,身上還蓋了件白色的衣服,郝然就是昨夜夜無塵身上穿的那件。
騰的一下,白清歡的臉就紅了個通透,回想昨夜她的話,怎麽就想不起來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得罪了那位大人,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臉更紅了,一半是羞澀,另一半則是尷尬。
已經過了三了,這三白清歡都沒有離開過府邸,也不是不想離開,隻是她發現她根本就出不去,整座府邸都被結界籠罩著,有時會有婢女前來送東西,有時候是飯食,有時候是衣物首飾。
她也詢問過她什麽時候能離開,言語之間更是帶了幾分質問在裏麵,可那些婢女隻是搖頭不許,後來她都要打算硬闖了其中的一個婢女才告訴她這座府邸一直以來都有結界,她們也從未出去過。
若是要出去,隻能等冥君大人送來通行令牌才可以,可好巧不巧的,冥君大人三日前已經離府辦事去了。
白清歡可不信,看來她這是被囚禁了,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她了什麽惹惱了那位大人才被這樣對待,可她仔細回想,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對,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