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是個熟人

  這聲“啪!”的脆響,格外的響亮,打的結結實實,可見江成詩是下了全力的。


  圍觀的人都驚呆了,嘴巴統一張成了o型,楊六順被打的頭一偏。


  他被這一巴掌扇懵了,下一秒,他整個人氣的直接跳了起來,“臭娘們,你竟然敢打我,看我……”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怒斥聲,“吵什麽吵!給我閉嘴!”


  一個穿著西服的男人快步走了過來,男人小眼睛,個子不高,但一看就是領導層,他先是狠狠的瞪了楊六順一眼,繼而向江成詩賠笑道:“這位客人,實在抱歉,讓您有了不好的購物體驗,這是我的失職,我是悅活的主管,我叫周論。”


  “周主管,恕我不能接受你的道歉,你們悅活的員工,不僅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冤枉我兒子偷了你們超市的巧克力,還想要搜我和我兒子的身,侵犯我和我兒子的人身自由權,侮辱我們的名譽,對我們的品德肆意懷疑和踐踏,還要對我們使用暴力,我必須報警。”江成詩的聲音不重,但目光卻淩厲無比。


  周論繼續賠笑,“是是是,您說得對,是我們的錯。”而後,他又瞪了眼楊六順,“還不快過來向客人道歉!”


  絕口不提報警的事。


  楊六順雖然不服氣,但因為懾於周論的身份和威嚴,隻能頂著被扇的又紅又腫的臉,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聲,“對不起!”


  江成詩看也不看楊六順一眼,隻朝周論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聽力出現了問題,以至於你根本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


  她一字一句,擲地有聲,“那我再說一次,我要報警。”


  偌大的悅活超市收銀台這,此刻靜寂無聲。


  江成詩的後背挺的筆直,腰身纖細,她很瘦,但是卻讓人不容忽視,仿佛體內蘊含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一時間周論心裏連連叫苦,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是一般的客人,他安撫幾句,再適當送點小禮品就搞定了,可這個女人卻堅持要報警。


  當然不能報警,一旦報警,那這事就鬧大了,對悅活的名聲也會產生惡劣的影響,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尤其今天,剛好趕上上頭的領導過來視察,要是被領導知道了這事,他這個主管也就做到頭了。


  想到這,周論再再次瞪了眼楊六順,斥道:“誰讓你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冤枉客人的?悅活的宗旨是什麽?客人是上帝。悅活不要得罪上帝的員工。”


  這是要炒了楊六順的意思。


  一聽這話,楊六順慌了,他好不容易托人找關係進了悅活當保安,悅活給的工資不低,而且當保安又清閑,又能耍威風,他不能失去這個工作。


  所以,楊六順想也不想就指著其中一個收銀台的方向道:“是江染,江染和我說她親眼看到這個女人的兒子偷吃了巧克力,這不關我的事啊,周主管你不要趕我走。”


  這話一出,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保安指的那個方向,那裏,站著一個女收營員,二十歲左右,錐子臉,大腦門,高顴骨,有些齙牙,眼睛倒挺大的,長得不算醜,但有股小家子氣,說白了就是沒什麽氣質。


  她就是楊六順口中的江染。


  一看到江染,江成詩怔了怔,隨即,在心底發出一聲冷笑。


  沒想到,冤枉她兒子偷東西的居然是個熟人。


  說起江染,她也是江家村人,和江成詩同齡,小學和初中的時候兩人都是同班同學,按理說,兩人同村又一起長大又是同學,應該關係不錯,但事實並不是這樣,江成詩和江染的關係並不好。


  江成詩的印象裏,從小,江染就在各種和她攀比,上學之前比誰長得漂亮,比誰新裙子好看。上學後比誰成績好,比誰更受班上的男生歡迎。


  結果是,江染什麽都沒能比過江成詩,每次期末考試,江成詩都是班級第一,而江染無論怎麽努力,都趕不上她。


  江染又惱又羞,她沒想到,楊六順居然把她出賣了,咬了咬牙,她隻能硬著頭皮道:“我確實看到了,就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偷吃了巧克力。”


  那個女人,江染說她是那個女人,這是什麽意思?裝不認識她?

  既然如此,那她不送一份大禮給江染,那就太對不起江染的“別苦用心”了。


  想到這,江成詩開口問江染,“你說你看到我兒子偷吃巧克力,請問你是什麽時候看到的?”


  江染並不看江成詩,她低著頭,道:“我記不清了,大概十分鍾之前吧。”


  “十分鍾之前?既然十分鍾之前你就看到了,那當時你為什麽不製止?你身為悅活的員工看到有人偷吃巧克力不立馬出聲製止反而告訴保安,讓保安過來搜我兒子的身,這是什麽邏輯?請你解釋一下。還有,巧克力在進口零食區,離這並不近,中間有好幾排貨架阻擋,除非你離開收營台,否則你無論如何也看不到那裏,這點,也請你解釋一下。”


  江成詩越說江染的心就越往下沉,後背直冒冷汗。


  此時,她恨不得上去撕爛江成詩的嘴,江成詩的話就是個陷進,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說她看到了,那說明她離開了收銀台,上班時間擅離工作區,那是擅離職守,是要被扣工資的,而且她當時沒有立即製止江成詩的兒子偷吃巧克力,那也是她工作的失職。說她沒看到,那就說明她在撒謊,她在陷害江成詩的兒子。


  情急之下,江染胡亂找了個借口,“我去衛生間的時候看到的。”


  江成詩問周論,“衛生間在哪裏?”


  周論說:“在超市一層。”


  江成詩朝江染微微一笑,“從這往右走下樓梯才能到一層,巧克力所在的進口零食區正好在相反的方向。當然,你也可以說你在一層看到的,前提是,你有千裏眼。”


  此言一出,周圍立馬發出一陣哄笑聲。


  圍觀中的客人你一言我一語了起來。


  “悅活怎麽會有這樣的員工啊?都沒有任何證據,就敢胡亂冤枉人偷東西。”


  “要我說,搞不好就是這個女收營員自己偷吃的巧克力,嘴饞不說還嘴賤。”


  “這樣的員工悅活怎麽敢用?炒了算了。”


  “是啊,要不我都不敢再來悅活買東西了,怕下次冤枉我偷東西啊。”


  ……


  哄笑聲和談論聲中,江染的頭低的更低,幾乎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她從來沒有這麽丟臉過,這都拜江成詩所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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