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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誤會重重

  母子兩人終於邁進秦家的大門,卻給一個年老的門衛擋住了去路。 

  「喂,你們找誰?」門衛王伯走出來問。 

  年輕的母親不善於交際,冷冷地道:「這裡是不是江南第一豪門秦府?我們要找一個叫無名的人。」 

  王伯愣住了,誤將「無名」聽成「子明」,搖搖頭,不由懷疑地問:「你們要找二少爺?」 

  年輕的母親臉色一變,顯得異常激動,有點哽咽地道:「這裡真是無名的家?他是這裡的二少爺?」 

  王伯點頭道:「是的,子明是我家二少爺。」原來他不但耳背,說話竟也相當含混,嘴唇好像是卷著的,「子明」和「無名」說出來,很難分得清楚。因此聽在那個年輕美貌的母親耳里,就會錯意了。 

  靈兒卻是老實不客氣地,鼓著腮幫子,「什麼二少爺,靈兒和媽咪要找大壞蛋!」 

  「你們是什麼人?二少爺後天就要成親了,大家進進出出都在忙著籌辦婚禮,閑人是不能隨便進去的,免得添亂。」王伯說著,又回頭向靈兒投去一個微笑,卷著舌音道:「你這孩子怪可愛的!」 

  年輕的母親卻聽不進下面的話了,臉色從激動一變而為蒼白,喃喃自語著:「他要成親了,當年一夜纏綿,負心郎終究是將蝶舞忘了么?天下烏鴉一般黑,現代的男人和秦朝沒什麼兩樣,都是靠不住的,我還來幹什麼呢?」 

  這個美到極點的年輕母親正是嬴蝶舞。當年離開珠江河,由於語言和生活習性不同,受盡了欺凌和屈辱,她都堅強地忍受下來,不停地告訴自己要去適應新的生活。 

  一個不知賺錢為何物的單純而美貌的女人要在這個社會生存是多麼不易啊!不得以,蝶舞終於混跡風塵,給一些酒吧、歌舞廳唱歌跳舞,以換取鈔票糊口。好在並沒出賣自己的人格,只賣藝不賣身,因此得罪不少人,每到一處地方總是做不了多久。 

  不久后蝶舞發現自己懷了身孕,是無名的骨肉,倔強的她堅持要將孩子生下來。她的一生幸福幾乎全毀於男人,對男人恨之入骨,一見生下的是個男嬰,難過得幾乎不想活了。後來想到一個辦法,將男嬰當女孩子撫養,這才稍微安慰一下脆弱的心靈。 

  這個男嬰說也奇怪,簡直是個奇迹。才一歲的年齡,竟然超乎四五歲的孩子的智力,古靈精怪,走路比六七歲的孩子還快,簡直像是在跑,給人以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的感覺。 

  兩年了,兩年的時間不長,卻也不短了。蝶舞學會了現代人的語言交流能力,但由於天性恬淡冷漠,不喜多話,旁人對她大多是敬而遠之。 

  這期間時光珠一直貼身藏著,讓她發現了許多妙用,寶珠竟還刻著許多神奇的符咒,各種咒語具有不同功用,比如能夠治病,能夠迷魂,令人產生幻覺等等,卻有一定的副作用,有些作用連她自己也無法想象。不過她仍高興不已,不敢隨便將寶珠現世。 

  每當想起兩年前時光谷那一夜,蝶舞堅信是無名自己離開的。那晚要是發生了什麼事,不可能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無名會消失無蹤,一定是無名自己走的。 

  那夜天亮醒來,蝶舞無巧不巧找到時光河通往外界的出口,看到外面的悲慘景象,其中並沒見無名的屍體,就開始相信,無名並沒死去。後來終於知道,出口處那麼多屍體,正是無名在進入時光河之前發生的怪獸入侵的場面,她就更堅信是無名背棄了她,在得到她的身體以後,負心地離開了自己。 

  這些年來,蝶舞帶著孩子穿梭於不同的城市,為的只是尋找無名,再見負心人最後一面——她不知道這一面之後自己會何去何從,卻偏執地認為,是不是無名真的忘了自己? 

  由於得到「先知」的指點,今天終於找上江南第一豪門秦府,卻聽「無名」就要結婚了,蝶舞受不了這個打擊,整個人幾乎傻住,發獃了好久好久。 

  「媽咪你怎麼了?」靈兒問。 

  門衛王老伯是個直腸子的人,見蝶舞人生得美,臉色又是那麼蒼白,口氣不由緩和了許多:「小姐你找二少爺有事嗎?大少爺發瘋不方便見客,二少爺呢,又奇怪得很,整天只給自己找忙做,有時又發獃不理人,只怕要跟大少爺一樣,真怕瘋了!唉,也許他仍念念不忘程小姐,現今娶了個跟程小姐一模一樣的人,一樣不能令他快樂起來……」 

  大概是老來話多的緣故,這一打開話茬子,王老伯就沒個停,說話聲音又含混,聽的人也頗費精力。蝶舞總算聽明白了,臉色煞白,冷道:「他認識很多女人嗎?」 

  「大概……應該沒那麼多,大少爺最風流,二少爺心中只有程凝香小姐。程小姐失蹤了,二少爺傷心極啦,這樣下去,只怕真會瘋掉呢,真令人擔心哪!」 

  他的話是隨口呼出,一個大老粗,也不想想對方聽了會不會難受。蝶舞冷冷地道:「瘋掉才好!」想了想,摸了摸懷裡的時光珠,想到寶珠的特異功能,不免猶豫起來,囁嚅著道:「他……真會發瘋么?」 

  王伯黯然地道:「也許會的,這是一種相思病,聽說很害人的。」 

  也許這老頭沒愛過人,說出來的話難免誇張,令聽的人心裡一緊,尤其蝶舞,更是臉色大變,以為無名愛另一個女人愛瘋了,這還了得?當即冷著臉道:「我叫蝶舞,你快帶我去見他,我有辦法治好他的瘋病!」 

  所謂的「治好瘋病」,蝶舞不敢想象自己會怎麼治,只知自己現在很憤恨,一種打從心底里產生的憤恨,令她幾乎無法自制。 

  王伯雖然不相信,但還是點了點頭,將蝶舞母子帶進秦府,單獨帶向秦子明平時出沒的客廳。遠遠的,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背影映入眼帘,蝶舞不由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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