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見鍾情
嬴蝶舞黯然地嘆口氣,緩緩地說出一段故事——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嬴政病死,奸臣趙高、李斯假傳遺詔,逼死了公子扶蘇,擁立嬴政第十八子胡亥即位。胡亥是個很壞的皇帝,殘暴嗜殺,又非常淫|亂,不但殺死許多兄弟姐妹,更將壞主意打向小公主嬴蝶舞身上。
嬴蝶舞,公認的天下第一美人,年方及笄,貌比天仙,歌藝和舞技舉國無雙,眾生傾倒。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首都咸陽,胡亥想要強|暴蝶舞。沒想龍床一陣垮蹋,奇迹出現了:蝶舞晶瑩剔透的肌膚竟然泛出聖潔的光暈,將她整個人罩住,胡亥根本碰不得,獸|性得不到發泄,不禁忌恨交加。
蝶舞羞憤極了,想要自殺卻不能遂意。皇帝更是大怒,將她許給趙高的兒子趙雄。新婚那天晚上,蝶舞又要自殺卻被趙雄發現,吊起來鞭打了三天三夜有餘,奄奄一息的時候,多虧從小陪她一起長大的奶娘救了她,兩人連夜逃出趙府。
秦二世龍顏震怒,命將軍嬴良、侍衛長陳廣隆,八百里加急一路追殺。
逃亡途中,蝶舞拾得一粒時光珠。
傳說時光珠是開啟時光河的唯一鑰匙。時光河埋藏在珠江河下,只要將時光珠丟入河中,河道就會裂開一條深邃無比的時光縫,下面是時光谷,谷旁就是傳說中的時光河。人們只要跳進去,在河中沉睡千年以上,機緣一到就可能到達另外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沒有苦難,沒有殘暴,只有真情、善良,和值得深愛一生的男人。
歷盡千辛萬苦,她們終於來到珠江河畔,天下第一美人嬴蝶舞屹立於冷咧寒風之中,最後環顧一匝這個塵世,已不再有絲毫眷戀了。纖纖玉手一揮,終於將時光珠投向珠江河。
果然,河道奇迹般地裂出一條時光縫,蝶舞臉上泛出聖潔的微笑,縱身一跳,優美的身姿瞬即消失於這個世界。一直追隨左右的奶娘也跟著跳下去,卻不料隨後追殺而來的大將軍嬴良、侍衛長陳廣隆,也跟著投入其中。
時光縫合攏,時光河關閉,整個珠江恢復一如既往的靜謐。
悠悠歲月,滄海桑田,此事早已湮沒在漫漫紅塵之中了。
——蝶舞沒有絲毫隱瞞,話未完,兩行清淚早已爬滿臉頰。
無名不禁為這個蝶舞公主感到傷心,同時也感到欣慰,既然蝶舞是來這個世界尋找幸福的,自己又是她在這世上遇到的第一個男人,那麼,照顧蝶舞變得理所當然了。
可是無名還小,對當今社會又很陌生,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措起來。然而這種猶豫只是短暫的,無名倔強的個性再次顯現,令他不由做出一個有點傻冒卻永不後悔的決定。
「蝶舞公主……現在是新紀元101年了。」無名一邊說,一邊吃力地計算著年份。不知為何,稍為複雜的思考會讓他頭腦發脹,也許是因失憶的關係。
想了很久,無名才道:「你躺在時光河中有三千三百多年了。」
蝶舞吃驚地道:「三千多年?」
「是的……嗯,也許沒錯。」無名摸摸頭,不太確定地道,「我也剛來這個世界,從冰山裡出來的,也不知道以前是什麼人,唉!」
蝶舞好奇地問起,無名將自己的來歷一五一十說了。其實他本是一個沒有來歷的人,不免令蝶舞唏噓不已,更覺得兩人能夠相遇是一種天大的緣分。
兩人脈脈相視,好久都沒有開口說話,似乎在想著各自的過往,一片沉寂。
忽然,無名不知哪來的勇氣,不顧蝶舞的推拒,霸道地,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蝶舞公主愣住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蝶舞,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上你了。」無名呢喃道,「我從冰山走來,沒有任何朋友,現在遇到你,我很開心。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他的直白令人驚異,而他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在無名的世界里,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愛就是愛,恨就是恨,不懂得拐彎抹角。這種簡單的思想,不免顯得太天真了。
「是嗎?」嬴蝶舞疑惑地問,「我恨透了秦朝的男人,這個世界真的不一樣嗎?你不介意我過去……」
「不會的,不會的!」無名不迭聲地道,「我是無名,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怎麼可能會騙你?」
「無家可歸」四個字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那人一定會臉紅的,原因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怎能給予別人依靠?
但無名不同,他的記憶一片空白,還沒來得及注入新世界新的事物,幾乎一點世情觀念都沒有,因此說出來的話更顯得真誠。蝶舞冰雪聰明,已經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不覺嫣然一笑,不置可否。
無名不死心,繼續問道:「我知道你很好,我喜歡你,你相信我嗎?」
蝶舞點點頭,終於幽幽地說道:「傻瓜!」
可是無名不解風情,愕然道:「你說對了,我真是有點傻,記不來以前的事了,唉!」
「但是你傻得可愛,我相信你啦!」蝶舞輕聲道,「從前的事有什麼要緊?我不要從前,你也不要從前好不好?」
無名茫然地點點頭,心頭紛亂,一瞬間,突又不去想這些煩人的事,認真地道:「無名喜歡你,無名要娶你!蝶舞,你會答應我嗎?」
蝶舞有點反應不過來,「你說的可是……現在?」
「不,無名要名,要利,要好多好多可以讓蝶舞過上好日子的東西!」無名冷沉地說著,臉龐首次現出一爭天下的豪情壯志,一字一字鄭重地道:「待無名闖出一片自己的天下,就娶你!」
無名的來勢洶洶令蝶舞無法抗拒,他的話彷彿透著魔音,總是令人不能不聽,總是叫人不能不去答應他。當年的天下第一美人、現今的嬴蝶舞也沒能例外——兩個身份各異卻殊途同歸的男女,在初見面的時刻,兩顆心已經連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