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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無名少年

  這是地球大陸的歐亞板塊,太平洋西岸最寒冷的地方,一處最巍峨的山脈。連綿起伏的冰川橫亘不絕,寒冬蕭瑟,雪花淅淅瀝瀝終年不止,猛獸出沒無常,沒有絲毫人煙。 

  遠處原始森林若隱若現,白皚皚的雪花遮住了視線,一眼望不到盡頭。兩隻大白熊帶著他們的小熊在冰層上嬉戲,不畏嚴寒的麋鹿偶爾從森林那邊跑來,卻忘了一旁出沒的波斯亞獅,慘嚎頓起,血腥的一幕構成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 

  這裡幾乎沒有四季,冰川蕭瑟,森林蔥鬱,竟然能夠相依相存,年年如此。一切沒有太大的改變,這樣的環境已經走過了千千萬萬年。偶爾雪崩,足以埋葬一群逃之不及的野獸,卻少有驚天動地的雪崩出現。 

  然而這一次,氣候變得特別的無常。原本好好的天氣突然電閃雷鳴,暴風雨襲卷而來,肆虐著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整整三天三夜,雪崩無數,不知死了多少的蛇蟲猛獸! 

  直到第四夜,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一座最大的雪山突然崩塌,從塌方的山口滾落一口人形冰棺,一個穿著奇怪而又英俊無比的少年人破棺而出,從冰山走來,步履蹣跚而堅定,修長的身材像是一具屹立不倒的桿標,臉蛋於威嚴高貴中,透著一絲稚氣。 

  這時崩塌的山口中,冒出一團巨大的煙霧,由紫而白,從有形到無形,迅速向四周散去,消融於空氣之中。好奇怪的煙霧,雖然散去了,山口仍然颶風獵獵,彷彿裡面仍有數不盡的氣體想要傾巢而出,帶著一絲不羈的叛逆沖向天際,卻永遠無窮無盡! 

  衣著奇怪的少年望了遠處山口一眼,一臉茫然,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這是哪裡?我是誰?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少年喃喃念著「我是誰」,一遍又一遍,聲音由小而大,終於變成嘶吼,群山傳來一聲聲「我是誰」的迴音,卻沒有誰能回答少年人孤獨無助的疑問。 

  終於,少年喊得累了,便住了口,邁開腳步,走向遠處的原始森林。 

  他不知將要去向哪裡,他只能認準一個方向,朝前走去。 

  趁著稀薄的月色,他終於走入森林,他更累了,也更餓了,肚子咕嚕嚕響,卻不知有什麼可以吃的;隨手抓起地上的一叢野山菇往嘴裡塞,不管有沒有火種,不管野菇有沒有毒。可是這東西實在太難吃了,少年忍不住吐了出來,忘著前方無盡的原始森林,流下兩行清淚。 

  他的舉止就像一個七八歲的孩童,而他的身材魁梧,已經至少十五六歲以上。 

  他的眼神卻是堅毅的,凌厲的,而又充滿迷離的氣息,好似兩汪令人猜解不透的萬古幽潭,即將投向茫茫前方,令人不寒而慄的同時,心底騰起想要深入了解他的衝動。 

  真是一個奇怪的少年人! 

  正在怔神的少年,渾身汗毛忽然收緊,一股自然的警覺令他不由一蹦而起,那雙凌厲眼睛忽然轉了一個彎,射向左邊叢林那一排茂密的灌木叢!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樣大的反應,一種本能的感應,令他格外地警覺。 

  危險的氣息一閃而至,一道又粗又長的怪獸身影躥出灌木叢,挾萬鈞之勢撲向少年! 

  少年臉上掠過一絲驚駭之色,不知怎的,一團怪異的熱流瞬間瀰漫心間,雙手不由得抬起來,拍向那隻偷襲的怪獸——只聽得一聲慘嚎,卻不是少年嘴裡發出的,那隻怪獸早已慘叫著倒地死去,原來是只奇大無比足有三丈來長的大蟒蛇! 

  少年獃獃地站在原地,幾乎看傻了,不相信自己竟有這樣的能力,繼而望向自己的雙手,好似這雙手已不是他自己的了。他的雙腳早已麻痹不聽使喚,渾身哆嗦著,久久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 

  這也難怪,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突然面對一條大蟒蛇,不給嚇死算是萬幸的了。 

  少年人不敢走上前去查看蟒蛇屍體,掉轉頭,沒命地朝前奔去,渾然忘了肚子早已餓成一團。跑著跑著,他的眼淚下來了,喃喃念道:「我是誰?我有沒有家人?我真的好餓,好怕,這裡是哪裡呢?這裡是哪裡!」聲音由小漸大,最後幾乎是怒吼出來。 

  空山寂寂,回應他的只有「哪裡、哪裡」的迴音,還有一群飢腸轆轆的野狼! 

  狼來了!聞聲而來的狼群足有十幾隻! 

  夜更黑,此時此地,稀薄的月色顯得格外陰森,襯得前方那排閃著詭異光芒的狼眼,也更陰森可怖。少年臉色蒼白,不能前進,不敢後退,儘管害怕異常,卻終於站定了腳步,眼中現出無比的堅毅、凌厲氣息,雙拳握緊。 

  狼群終於撲了過來,十幾頭惡狼幾乎不分先後,一同撲了過來! 

  「啊——」少年怒吼,發自內心地怒吼著,一圈圈的聲波沖向雲霄! 

  突然間,狼群四閃而逃,幾隻逃得慢的,竟給這股奇異的聲波活生生震死! 

  少年攥緊的雙拳終於舒展開了,輕輕吁了口氣。掉轉頭,走向原始森林的更深處。 

  他知道自己擁有一種不可理解的能量,可他的思維不太靈敏,記憶一片空白,不記得從前的任何事情。他想找一個有人的地方,想問這是哪裡,自己又是誰,從哪裡來?單純的少年人,危機伴隨著他,步履維艱,怎能輕易走出這片原始森林? 

  天亮了,經歷了兩次險象環生的遭遇,少年幾乎成了驚弓之鳥。雖然知道自己擁有莫名的力量,卻不知怎麼利用,碰到一些大型的野獸總會怕的,小心翼翼地走著,並不快,所以一夜時間並沒走出多遠,肚子卻更餓了,整個身體將要虛脫。 

  好在方前出現一排酸棗樹。少年拼著最後一口氣爬上去,邊摘邊吃,狼吞虎咽,連棗核都來不及吐,那樣子看上去又可憐又可愛。最後吃得差不多了,還不忘裝了滿滿兩個口袋的酸棗,邁開腳步,繼續朝前走去。 

  少年很知足,忽然間,他對自己的前途充滿了信心,彷彿兩袋小小的酸棗承載了他的所有期望。他不知要走多久才是森林的盡頭,那裡有沒有他的一片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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