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磋商.其六
第156章 磋商.其六
「程姑娘,小心腳下。」
喜兒提醒了一句,程凝點頭,踏過一處荊棘叢,陸擇羽已經離兩人很遠了。
三人本來打算到城外的地方轉悠下,但陸擇羽覺得無趣,喜兒便和當地人打聽,當地人說西面有一處遊玩的好去處,陸擇羽二話不說抱著兩人就往西面走。
結果三人在一處深山老林中,喜兒幾乎已快要看不見陸擇羽的身影了,她急忙喊道。
「擇羽,你等等我們。」
只是陸擇羽沒回頭,人已沒影了,程凝無奈一笑,兩人也不擔心,因為陸擇羽鼻子很靈,她們不管在哪陸擇羽都找得到。
行了一陣后,兩人來到一處較為平坦的灌木叢旁,在一塊凸起的長滿苔蘚的大石頭邊,喜兒停了下來。
「程姑娘,我們歇會。」
程凝點頭,兩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
「程姑娘,是不是有心事啊,看你一臉不快。」
程凝抿嘴一笑,搖頭道。
「沒什麼的。」
程凝確實有心事,昨晚那宣夜對她說的一番話還歷歷在目,今天走了快一個時辰,程凝便覺得自己雙腿和股間有些脹脹的,每次練功結束后,程凝都會有這樣的感覺,起初她覺得只是錯覺,但隨著年歲的增長越來越強烈。
程凝有些害怕,這種驚懼源於從小到大都不斷練功,功法道術是她賴以生存之物,又是觀念中的正確,但昨晚卻被宣夜告知是錯誤的。
宣夜說的那個法子,程凝是膽怯的,她很清楚如果照著宣夜說的做的話,是會讓自己的靈氣散出體外的,這做法無異於自廢功法。
「程姑娘,是不是因為最近和擇羽」
「不是的喜兒姑娘。」
程凝急忙說道,望著眼前喜兒低頭自責的樣子,程凝站起身來走過去。
「不是的喜兒姑娘,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不要誤會了,我們跟著擇羽,各司其職就好,沒必要爭什麼的。」
喜兒嗯了一聲。
「找到好東西了。」
陸擇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非常的清楚,二人起身想要上山時,卻被陸擇羽攬著腰,下一刻已來到了一山麓。
「好漂亮。」
喜兒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一條小瀑布正從山澗落下,濺起的水霧中隱隱透著七彩光芒,小池塘邊開滿了不同顏色的鮮花,程凝也覺得景色很美,只是陸擇羽所謂的好東西,是瀑布下面小池塘里肥大的魚兒。
「要怎麼吃好呢?生吃嗎?」
陸擇羽抱著雙手,舔著嘴,池塘里的魚都聚了過來,一條條肥大的魚兒看起來非常活躍,不斷躍出水面。
喜兒從一旁的小布兜里拿出了一些調味料。
「擇羽你抓一些魚來,我找地方,做點煙熏魚,你沒吃過吧。」
陸擇羽來了興緻,不一會就抓了二十多條肥魚,喜兒借了程凝了匕首,程凝四處尋找著一些枯枝,陸擇羽依照喜兒的吩咐,到處找了一些大石頭來,直接用手削平石頭,立起了一個煙熏爐來。
喜兒熟練的把魚處理腌制好,隨後用程凝找來的一些藤條把魚吊起來,放到了煙熏爐里去,程凝用靈氣點燃了火后,喜兒在一旁欣喜的用大葉子扇火。
程凝挺佩服喜兒的,什麼都會,特別是做菜真的是一絕,所有人都稱讚喜兒做出來的菜色香味俱全。
陸擇羽眼饞的望著,他又打算抓點魚來,程凝制止了他。
「這些魚兒再抓就沒了擇羽,留一些,以後咱們來才有得吃。」
陸擇羽想想也是,愜意的躺在一旁,弄了一根草叼在嘴裡。
不一會魚好了,喜兒用木棍把魚拿了出來,放在葉子上,陸擇羽靠了過來,聞了聞,味道有些怪,他直接拿起來,一口咬了下去。
「不錯,真不錯。」
兩女也已習慣了,陸擇羽吃東西不怕燙,也不怕涼,更加不怕硬。
一陣風捲殘雲后,喜兒與程凝各吃了一條,其他的都下了陸擇羽的肚子,連魚骨頭都不剩。
太陽的光芒已有些暗淡了,快要黃昏了,喜兒起身道。
「擇羽我們回去吧。」
陸擇羽起身走過來,直接攬著二人,二人也習慣了,程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一面不想否定師傅從小的教導,一面也隱隱覺得這教導或許真的有有問題。
臨近黃昏
機關船上的修道者們不少已醉了,各大宗門的代表們都在談論著這些良奇州女子的妙處,不少人已體驗過,席間儘是些粗坯之語。
西陵赤舉著酒杯。
「諸位,我再敬諸位一杯。」
在場的前十的宗門之人紛紛舉著酒杯,天心疑惑的望著西陵赤,已經幾個時辰了,基本都在說著些與修道有關的事,並未提及通商之事。
每每天心問及,卻總是被西陵赤身邊的老者,西陵顧敷衍打斷,他是西陵赤的三伯,在宗門府里位列九卿,是僅次於良奇帝的存在。
似是看出在座的良奇州修道者的不快,西陵顧開口道。
「諸位,現已酒過三巡,咱們來談談正事好了。」
西陵顧的聲音很大,大到周圍人都能聽得清楚。
嘈雜聲逐漸消失了,不少分紛紛看向了中間。
「既要談事,自當拿出誠意來。」
通達宗的常計陰陽怪氣的嘀咕了一句,西陵赤笑呵呵道。
「常先生,我們自然是誠意十足,否則也不會如此大張旗鼓的過來。」
常計笑道。
「去年我們宗門損失慘重,四十餘船,全數被劫。」
常計的話說得非常微妙,在場的天諭州之人自然明白,去年由通達宗護航運送的前往良奇州的大量貨物,被海盜們打劫,可謂是損失慘重,最後通達宗不但死了不少人,還賠了不少錢。
「常先生,不知這話何意?」
西陵赤反問道。
「西陵公子,並無他意,只是我略有耳聞,這海盜們背後是你們西凌家在支持。」
常計直言了,在場的人紛紛面色凝重起來,這事不少人都討論過,特別是去年的事,海盜們是如何知道通達宗的貨運時間和航線的,如此重要機密的事情,卻被海盜知道的一清二楚。
劫掠只在一瞬間,不少良奇州的修道者至今下落不明,是在亂戰中墜海的,大概早已淹死在海中,不可能生還。
這件事震動了天諭州,被劫的貨物數目不是小數,不少參與了護衛的宗門都有所折損,在場的天諭州修道者皆望著西陵赤和西陵顧。
「這自然是流言,我們西凌家從允許良奇州的宗門與天諭州宗門通商之日起,便沒有插手任何事物,並且還幫扶了不少,與海盜勾結更是無稽之談,只是些看不慣我們西陵家的鼠輩們的污衊。」
西陵赤笑意滿滿的道。
常計笑而不語,桌上的眾人都看向了天心。
「西陵公子,如若真的開通陸路通商,通達宗可在三月內,打通一條大路,只是不知宗門府究竟如何考慮,魔門三郡的問題。」
天心一問,西陵赤坐下,西陵顧起身抱拳道。
「只需攻下盡河城,我們便可長驅直入,至於我們的要求只有一個,望諸位能從兩翼插入,我們裡應外合,圍剿掉那些魔門之人便可。」
「這不是虧本的買賣嗎?」
倪樂一句話讓在場的不少人都點頭了,畢竟魔門之人不是吃素的,他們中也有不少修道者是超一流的,打起來還真不好說,而宗門府的意思是,他們只負責攻下盡河城,要天諭州作為主攻。
「諸位切莫動怒!」
西陵顧看不少人怒意浮現出來,便笑道。
「我們良奇州到長河郡,隔著一大片荒漠,長途跋涉可能會讓後勤補給跟不上,再加之我們剛結束了一場戰爭,各大宗門都有所耗損,只要攻下盡河城,可以斷掉魔門三郡的不少物資供給,想要讓諸位從周邊兩郡動手的原因有三!」
西陵顧舉著三根指頭,起身接著說道。
「根據我們常年來與魔門三郡的魔門打交道,魔門三郡的宗門主要集中在中間的長河郡,以封魔城為起點,右側的落山郡因之前曾與盤岐宗的蕭淵有過非常大的過節,最後導致落山郡最強的鬼哭宗被滅,不少魔門已遷出了落山郡,只有一些實力弱小的魔門!陰山宗雖然之後做大,只可惜最近宗主周溫身死,所以落山郡目前的實力,已大不如前。」
西陵顧說著走出座位,面相了其他的修道者,環顧走起道。
「這是第一層原因,其二便是左側的蒼木郡內,因連年發生一些摩擦爭端,大部分魔門都有過節,只需要從中離間,他們自然會窩裡反。其三便是兩翼一旦出了問題,後方也無路,魔門之人只會朝天錫郡出兵,屆時便可守株待兔,再者這天錫郡不是有盤岐宗坐鎮么!」
西陵顧看向了遠處的盤岐宗眾人。
一陣咯咯聲響起,殷韻站起身來道。
「想法是很好,只是我們憑什麼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嗎?」
殷韻的話幾乎捅破了窗戶紙,西陵顧點頭道。
「一旦計劃成功,我們宗門府一定會為各大宗門提供各種飛空類的機關法器,只需注入些許靈氣,便可暢行無阻的飛空,諸位再也無需顧慮飛空法器會造成巨大的靈氣耗損。」
殷韻款款的走向中間,面帶笑意,天心也不再發話了,雖殷韻是女子,但她卻比很多男子都頂用。
「我只說一點,兔子急了會咬人,更別說那些魔門之人了,如若他們聯合起來,以封魔城為起點,據守於此,那麼天諭州勢必會折戟沉沙,畢竟只要守住封魔城,後續的補給可以從各兩側運送過來,而你們呢?可以坐山觀虎鬥,等實際適當了再出手。」
殷韻的一番話,讓不少宗門的人怒意更甚了,誰都清楚,那些靈氣一般的普通衙兵,即便是數量再多,在超一流的修道者們面前,只不過是螻蟻,主攻的還是大部分天諭州的上位修道者們。
宗門府提出的方法根本不可能讓天諭州的修道者們信服。
「那諸位的意思,該當如何?」
西陵赤問了一句,天心起身道。
「我們雙方一同攻入石城,那是長河郡的中心,切斷魔門三郡的聯繫,合而圍之。」
西陵赤端著酒喝了一口后,沉默了,他自然知道如果要攻到石城的話,他們需要和很多個魔門交手,折損不是一般的大,再加上長河郡河北的地形,這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不如這樣好了!」
殷韻再度開口道,眾人都看向了她。
「給我們半年的時間,由我們盤岐宗來解決問題如何?」
「不知殷姑娘有何良策。」
西陵顧問道。
「談不上什麼良策,我們還並未對任何人提及這件事,也暫時不會提及,但我可以保證,等我們天諭州宗門斗會結束后,我們便可動身解決魔門三郡的問題,如若解決不了,我們盤岐宗自當會作為馬前卒,直插魔門三郡,如何?」
天心疑惑道。
「究竟是何法,還請殷姑娘明示。」
殷韻轉身走了起來。
「什麼法子,等我們去了天諭城再說,信不信由諸位,這法子不但可以解決魔門三郡,而且可以讓兩州進行順暢的通商。」
望著眾人一臉疑惑,蕭淵起身道。
「蕭淵向諸位保證,這法子會奏效的,諸位只需靜待便可。」
天心雖有不滿,因為盤岐宗突如其來的說辭,讓這場磋商變得索然無味了,看西凌家兩人的意思,也不打算繼續協商何事,他們看起來很相信盤岐宗,天心感覺到不妙,心想。
他們與盤岐宗或許有何種密謀!
「既然如此,如若做不到的話,該當如何?」
常計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殷韻望著他笑道。
「不服氣的話,你們可以第一個跳出來,充當急先鋒好了,你們如若覺得不行的話,自當自行商量,我們得回去了。」
盤岐宗眾人起身,風悠揚第一個踏在了階梯上。
西陵赤挽留了一陣,但幾個人還是離開了。
現場的氣氛略顯凝重,只是西陵赤卻開心的說道。
「諸位,我們可先行繼續剛剛的議題,有問題雙方可以商量解決,而不是彼此敵對,彼此敵對對大家都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