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9章

  “讓你跑。”張楠快步衝上來,一腳就踢在我腿上。


  這一下也不疼,隻是我看著她拿著刀片接近,整個人一下子蒙了,慌忙用手推著兩邊的女人,掙紮著。張楠拿著刀片,一步步靠近我,兩邊的女人死死得抱住我的胳膊,一開始我還有點力氣掙紮,可是沒幾下我就使不上力氣了。


  “讓你跟我搶昊北,我今天要撕爛你的臉。”張楠帶著猙獰的笑容,手中的刀片慢慢靠近我的下巴。在刀片觸及我下巴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覺一陣刺痛。


  刀片已經刺破了我的表皮,隻要張楠一拉,我恐怕這輩子就得毀了。而就在我驚恐萬分的時候,張楠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張楠的頭發就往後扯。


  張楠被人從後麵一拉,整個人一下子仰在了地上。我隻見方言一臉怒氣一手扯著張楠的頭發,一手抓住張楠拿著刀片的手腕,隻是一擰已經逼近了張楠的眼睛上。


  方言來了,這時候我也就放心了。方言作為一個東北妞,天生就有點匪氣,再加上大學是跆拳道社團的主力成員,一般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抓住我的兩個女人沒想到居然發生這一幕,剛想鬆開我的手,上去追打方言,卻沒想到兩人麵前憑空多出了一個人頭來。我隻見那人頭兩眼都是血窟窿,舌頭伸出足有半米長,在我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都嚇得半死,更何況兩個女人衝出之後與那顆血淋淋的人頭相隔不過隻有二十來厘米。


  血淋淋的人頭一閃而逝,兩個女人驚叫一聲,嚇得癱倒在地上,臉色蒼白,連滾帶爬得向後挪著。


  “鬼!鬼啊!”其中一個女人尖叫一聲,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從我身邊一溜煙得就跑了。而另一個女人也是臉色蒼白,隻是看了一眼張楠的方向,猶豫了沒兩秒鍾,也是慌不擇路得逃跑了。


  趙三炮變回了以往麵容,對著我咧嘴笑了一下,我不禁別過腦袋,也不想多看他一眼,生怕他再變成剛才惡心的麵容。


  這一會功夫,張楠帶著的兩個女人居然都跑了,隻留下張楠一個人被按在地上。


  “小茹,沒事吧?”方言壓著張楠,腳踩在張楠腹部,滿臉怒氣。


  我下意識得摸了摸下巴,突然感覺上麵一點刺痛的感覺都沒有。不過,剛才那一下,我心裏也有底,就算有傷口也不大,更看不出來什麽。


  方言扭著張楠的胳膊,冷笑道:“小茹,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富二代張楠吧?你說?我們要不要給她臉上來兩刀啊?”


  “不要!”張楠一下子驚恐得大叫了起來,滿臉淚痕,頓時對我求饒道:“李小姐,我錯了,你放過我吧,不要劃我的臉,我賠錢,多少錢都行!”


  賠錢!


  我矮下身子,怒目瞪著張楠,這一刻我真有點拿刀在她臉上劃上十七八刀的衝動,可是我知道我這麽做的後果。這一刻,我突然感覺世間為什麽那麽多不公平,像張楠這種富二代,如果真在我臉上劃個一兩刀,就算我報警,她賠個十萬二十萬,哪怕是賠個百萬恐怕也不會眨一下眼,可是這樣的代價對她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如果我現在劃她一刀,恐怕我連五萬塊都賠不起。


  啪!

  我毫不猶豫得一巴掌抽在張楠的臉上,一下不解氣,我又抽了一巴掌,可是還是不解氣,我一下忍受不住剛才的恐懼和絕望,生生得在張楠臉上抽了十多巴掌,每一巴掌都響亮無比。


  張楠嘴唇被我抽破了,嘴裏發出嗚咽得哭泣和求饒聲。而我卻像瘋了一下依舊不願意停手,一旁的方言終於忍不住放開了張楠直接抱住了我。


  “小茹,夠了!”方言在我耳邊大叫了一聲。


  我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怒火,對方言怒聲道:“方言,為什麽世界那麽不公平。如果剛才你們晚來幾步,我臉上被劃破了,她最多賠我幾個錢而已。這樣的代價對她根本不值得一提。可是我現在如果毀了她的臉,為什麽我就需要付出那麽重的代價?”


  “世間的事,何時公平過了?”趙三炮在我身後輕語,卻又對我道:“如果姑奶奶真要她死,老頭子幫你就是了!”


  死?

  有那麽一刻,我真希望張楠死。可是在趙三炮嘴裏一提,我卻一下子清醒了幾分。


  “算了。小茹,你總不能真把人弄死吧。”方言似乎害怕趙三炮真胡來,慌忙對我勸解道。


  我冷冷得看著張楠,掙脫了方言的懷抱,矮下身子又是一巴掌抽在張楠臉上,凶狠開口道:“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再說一遍,我不喜歡陸昊北,你們結婚不結婚是你們的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下次再敢來煩我,我一定叫你不得好死!現在給我滾!”


  張楠狼狽無比,滿臉淚痕,聽到我讓她滾,慌忙掙紮著爬起來,一瘸一拐得向小區外麵跑去,連停在我們樓道入口處的跑車也不敢再去開了。


  “姑奶奶,你今天放了她,恐怕她下次還得來報複你。”趙三炮遠遠得看著張楠離去的方向,低語道:“剛才她走的時候,身上怨氣很重,顯然並不甘心。”


  方言在一旁嗬斥道:“別說了。先回去。難道還真能讓你弄死她啊?你是鬼,弄死她你倒沒什麽,那小茹以後怎麽辦?”


  聽了這些話,我心裏不禁暗自無奈,感覺人倒是活得沒鬼來得暢快了。


  回到屋子,我讓趙三炮帶好小溪,就進了洗手間開始整理自己妝容。狼狽的一幕我也不想讓小溪看見,以免對小溪造成不好的影響。


  其實,這一次我也沒受到什麽傷害,就連下巴上被刀片刺破的傷口,不知道為什麽回到家的時候也消失不見了。我坐在浴缸裏,心裏不知道為什麽一時亂得厲害。


  白天的時候,在禪心大師那裏,我聽著佛經,雖然昏昏欲睡,心情卻平和無比。可是晚上遇見張楠之後,我心裏充滿了不甘心和暴戾的情緒。


  兩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我整個人都感覺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一時大腦疼痛的厲害。


  浴缸裏,我任由熱水衝刷著自己的,心浮氣躁,暴戾不甘的情緒充斥著全身。我想到早上在望心井裏見到的幻覺,不禁低頭看了一眼胸口的黑色玉佩。


  黑色玉佩之中,流光遊動,就好像萬千星辰在閃爍著。看著這些星辰,我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神智也漸漸變得迷茫。


  水霧中,我感覺周圍的世界又變了,我整個人陷入了一片奇異的世界裏。


  天空的太陽閃爍著藍色的光芒,照耀著古老的城市。城市的中心,一對身穿黑色錦袍的男女立於宮殿之前,傲視下方群臣。


  嘩!

  短短的瞬間,下麵身穿紫色甲胄的萬千將士肅穆跪地,對著兩人恭敬行禮,口中呼喊著某種尊崇的稱謂。


  我懸於空中,看著那一對立於宮殿之前的錦袍男女,我想靠近他們就自然而然得靠近了他們。我想立於他們麵前,便立於他們麵前。


  林南天!

  我看著身穿黑色錦袍,滿是龍紋的男子,卻正是林南天。而當我再看向那名女子的時候,卻迷茫了。為何?為何那個身穿黑紋鳳袍的女子會又是自己?而那名女子的頸部戴著一枚黑色的玉佩,正是林南天讓小溪交給我的那一枚玉佩。


  迷茫中,我呆滯得看著那名女子,從她的麵容中我看見了尊貴,也看見了幸福。而那名女子牽著林南天的手,握得很緊,似乎兩人不分彼此一般。


  一陣刺痛感在我心裏出現,我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飛速後退,就好像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拉扯著一般,整個人一下子脫離了那藍色驕陽的世界,回到了現實當中。


  林南天,又是林南天。我靜靜得坐在浴缸中,再次看向了胸前的玉佩。在望心井中,我明明見到林南天的目光中對自己那麽憤怒,明明看見我和林南天在戰場上如同生死仇敵,可是為何這一刻卻又見到了另一番景象?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


  我和林南天的過去,到底是怎麽樣的?


  人是不是真的有前生和來世?難道所謂的黃泉路,忘川河,奈何橋以及孟婆湯、三生石什麽的都是真的?我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和林南天的前世嗎?我和林南天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麽?

  人死燈滅,前世的事情,為何偏要影響到我的今生?還有,林南,他的存在和林南天又有什麽樣的關係?

  整整一夜,我都在想著這個問題。在望心井麵前,因為河水的波光,我見到了如同死敵一般的林南天。而在家裏,我看著黑色玉佩,卻見到了不分彼此的林南天。


  我緊緊得握著玉佩,心裏疑惑萬千,這一枚似乎前世就帶在我脖子上的玉佩到底是什麽?林南天把它交給我,又有何種用意?

  林南天,似乎已經注定是一個讓我討厭,卻又無法放下的人。


  深夜,我緊緊得抱住小溪,想象著林南天是小溪的父親,心裏也多了幾分感歎。


  小溪,蜷縮在我懷裏,呼吸均勻,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體香。最近,小溪被方言安排在了小區一家私人音樂室裏學習鋼琴課,費用也都有方言出的,每一節課都要兩百多。本來,我還有點擔心的,可是小溪去過幾次,也沒出什麽事,相反對於鋼琴她同樣一學就會,還得到了老師的表揚,每天她從音樂室回來也是開心無比,漸漸我也放心了許多。


  對於小溪的教育方式,我心裏越發迷茫,一方麵我想她和正常人一樣上學讀書,和其它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得玩耍,可是另一方麵我也希望她跟隨趙三炮學習符咒以及其它可以應付鬼怪,學會自保。未來小溪的世界會怎麽樣的?我猜不透,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絕對不會是普通人那般平凡。


  周六,不需要上班,早上小溪跟著方言開開心心得去了音樂室,根據方言的說法,音樂室的男老師長得不錯,這幾天在家看膩味了各種男明星,偶爾去看看真人也算調整一下品味。


  我坐在沙發上,靜靜得品著咖啡,卻發現趙三炮在房間裏研磨著什麽。這幾天他在我這裏也領了好幾千塊錢,說是讓方言幫著給小溪買學習符咒的東西。


  這些東西,無非是一些朱砂,以及植物,甚至礦物質,還有符紙,毛筆什麽的。因為我以前一直反感這些東西,所以當初趙三炮跟我提的時候,我直接回絕了一句自己不會去買,他也隻能勞煩方言了。


  一杯咖啡喝完,趙三炮還在搗鼓,我心思一動,不禁走了過去。


  “姑奶奶!”趙三炮見到我,客氣道:“我在給小溪研磨製作符咒的墨汁,打擾到您了?”


  我搖了搖頭,看著他在小銅缽裏搗鼓著東西,又見到一旁放著的符紙,疑惑問道:“趙叔。這些符紙真有那麽厲害?能夠對付鬼怪?我怎麽看你一點不怕的樣子?”


  “怕?”趙三炮詫異得看了我一眼,恍然大悟道:“哦。姑奶奶意思問我是鬼,為什麽不怕雞血,狗血這些東西?”


  我點頭道:“對啊。電視裏不都這樣?鬼怕狗血,童子尿什麽的。”


  在我的印象裏,以前港片裏的鬼怪,見到什麽雞血,狗血,立刻就焉了。甚至一個小孩來點童子尿,也能滅了一個惡鬼什麽的。


  “哎呦。姑奶奶,那些電視劇就跟新聞聯播差不多,哪能當真啊。”趙三炮一邊搗鼓著東西,一邊解釋道:“那些東西對於妖魔鬼怪,是有點效用,但也不是拿來就有用的。就說這些符紙,製作成符咒也不是說隨便貼在僵屍腦門上就真能定住一頭僵屍的。要是姑奶奶真以為鬼怪如同電視裏那樣怕這怕那,老頭子我不早掛了?隨便沾點雞血狗血就烈火焚身,鬼界的鬼也早就絕種嘍,怕是連人間的人也得少了一大半。”


  我微微點頭,也感覺是這個道理。這攻擊,黑狗滿大街跑的,還有什麽汙穢之物也到處都是,如果真那麽有用,恐怕鬼怪早被滅了。不過我一想也不對,當初我不就一記姨媽巾差點拍死林南?當然,這事我也沒好意思追問。


  趙三炮依舊搗鼓著東西,弄了一陣子卻見我依舊在旁邊看著。


  這時候,我也心裏有幾分糾結,前麵我一直很討厭這些東西,可是在連續三番得被人下毒手之後,我也有點頂不住了,真想學點什麽現用的。正如同趙三炮所說的那樣,張楠這次去,回頭還得報複我,如果真是這樣,下次沒人的時候,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死裏逃生。


  “姑奶奶想學符咒?”趙三炮看穿了我的心思,詫異問道。


  前麵三番兩次我都喊著不想接觸這些東西,這時候突然改變主意,連我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最終,我還是點了點頭,對趙三炮道:“有沒有對付人的東西?最好是殺不了人的。”


  趙三炮直接拿出了一支毛筆,然後交到我手上。這幾天我也經常看著小溪練習篆體小字,兒時我也練過毛筆字,不過篆體小字倒是沒學過。


  “符咒,本是上古道教遺傳下來的一種術法,並非全是對付妖魔鬼怪的。”趙三炮取出一篇他寫下的篆體小字對我道:“比如這幾篇咒語,使用符咒發出,對付鬼怪有作用,對付人同樣也有作用。這幾篇隻是初級符咒,威力並不大,傷人可以,取人性命至少需要三到五道符咒才有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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