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5章
“嘶!”
幸好我的祈求有了作用,蛇信一甩就纏住了羅婆婆的雙手。
“拉!”胖妞這貨一見我動手,猛的大喝一聲,伸手扯著我伸在外麵的舌頭,用力的朝後麵一拉,然後一把抽出我背後的桃木劍就衝了過去。
“定!”師父見我一招得手,沉喝一聲,也將手裏的符紙朝前一送,重重的貼到了一直沉迷的長生額頭上。
“嗬嗬!”羅婆婆嗬嗬的笑看著我纏著她雙手的蛇信,眼睛朝後一瞄道:“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麽?”
“殺!”
我腦中還沒有想明白我忘了什麽,就聽到耳邊一個聲音沉沉一喝,然後魏燕就捏著聚陰珠朝胖妞伸了過來。
胖妞這貨捏著我的桃木劍本來是十分威風的衝過去朝羅婆婆下手的,這會子一見魏燕手裏捏著聚陰珠朝她過來,立馬嚇得哇哇大叫道:“張陽快救我,她手裏握的是聚陰珠啊,我不想連靈體都變得一點都沒有!”
師父原本想先將長生搞定,那一張符紙貼上去沒有半點作用,長生還是依舊低頭努力的撕扯著自己腹部裏麵的那些內髒,溫柔得好像在撕扯著柔軟的花瓣一樣。
聽見胖妞大叫,師父立馬將手一收,雙腳朝前踏過半步,準確無誤的從胖妞手裏奪過桃木劍,對著魏燕朝前一伸,嘴裏大喝道三字真言,竟然直直的朝著魏燕手裏的聚陰珠衝了過去。
“黑瞎子,你以為我真的會一直留著你嗎?”羅婆婆見師父衝了過去,冷笑一聲,朝著魏燕道:“收了這個瞎子。”
“這五年裏雖然我還是敬服你為了一個本來就不應該活的徒弟,耗盡自己的靈力將我困在這裏,但現在張陽蛇尾已經長成,我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陪著你玩了。黑瞎子你也就完成任務了,去吧!”羅婆婆幹癟的臉輕笑的看著師父,雙手慢慢的從我的蛇信中間抽出來,看著我道:“張陽你怎麽這麽不長記性?你現在是蛇身,你對於我而言是虛無的,我對於你而言也是虛無的!”
“因為你能造人,我也能造人。現在隻要將羅長生的胸口掰開,將裏麵索魂引的牽引移到我的身上,我就以將你的壽命全部轉到我身上。”羅婆婆伸手摸了摸還有扯著內髒的長生,得意的瞄著我道:“你是現在以說是這片天地的神,是真正的壽與天齊的,你說如果我將你的壽命借過來,它再怎麽折扣,我都會活得無限長,這樣的話我就以製出更多會長生這樣的人,我就以養更多的蠱神,再延長無限的壽命。”
“這樣活著有什麽意思?”我慢慢的伸回蛇信,聽著羅婆婆那種笑的夢想。
“你沒有死過,你不懂!”羅婆婆朝我搖了搖頭,伸手撫了撫頭發道:“六姑是不是還很年輕?因為她呆在神村,喝了陰河裏麵帶蠱蟲的水,隻要不離開神村,她就能一直很年輕,如果死了,她的屍體就會化成一灘屍水,連同靈體都被化掉。”
“她比你更像一個人,你活著完全就不是人!”我瞄著一邊專心對付魏燕的師父,再瞄著一邊慢慢朝著長生靠近的胖妞,想朝她搖頭卻不敢說話。
“苗醫,沒用的!”羅婆婆雖說隻是瞪著我,卻好像能看到一切的道:“長生,現在將胸口扯開,將裏麵的索魂引拿出來!”
“不要!”我心立馬漏了一拍,朝胖妞大吼道:“快將長生打暈!”
“沒用的!”羅婆婆嗬嗬一笑,帶血的手猛的朝長生的腹部裏麵一伸。
隻聽見哢的一聲,一根斷骨就到了她手裏。
“裏麵沒有骨髓,隻有魂絲!”羅婆婆將長生的骨頭朝下麵一倒,無數雪白的蟲子從骨頭裏麵漏了出來。
魂絲……
重瞳子……
活屍……
我腦中立馬閃過那些用魂絲纏起來的活屍,原來這一切也是這個瘋婆子給搞出來的!
房間一暗下來,當下就聽見一聲淒慘的貓叫聲,我轉身看向柯婆婆的方向。隻見兩隻綠盈盈的貓眼已經變得血紅。房間裏一下子變得漆黑看不見任何物體,可有什麽東西輕輕拂過我的身體。
隻一瞬間,那隻黑貓的叫聲就越發的淒慘,柯婆婆似乎頗為著急的念著一些地方上的方麵。語調長而且尖悅,跟鬼叫一般。
“著!“自從師叔家的老宅後,我對神火符的運用當真是又上了一層,當下雙手一揮三張神火符就在我麵前燃了起來。
而淨塵也從懷裏掏一麵銅鏡祭了起來,頓時屋內大亮。
前後隻是一瞬間,一有了火光,我就看到柯婆婆臉色發白,而她從不離手的黑貓之時已經和一個充了氣的公仔一般。脹著氣,原本發綠的眼睛裏已經流出黃色的膿水。
我眼睛一跳,接著聽見一陣嬉笑之聲。然後那隻黑貓如同被刺破了氣的氣球一般,一下子就泄了氣。惡心的膿水流了柯婆婆整整一身。
師父的左手死死的牽著我,右手已然緊緊的扣著神符,隻要發現目標就直接出手。
“石棺!“我猛的回過神來,我們從一開始就將注意力轉到了柯婆婆的那隻黑貓身上,卻忘了我們原先的目的。
聽見我大喝,袁仕平最先反應過來,一個跨步就朝那石棺跑去。
“喝!“可還沒等他跨出兩步,原本站在石棺不遠處的袁威對著他就是一個大鐵拳。
袁仕平一時不查被袁威打了個實打實,捂著胸口後退了兩步,瞪著雙眼看著袁威。
“快!“淨塵法師猛的雙手結了個印,朝我大喝道:“看他的額頭!“
我去!
袁威這貨原本身上就長滿了眼睛,這時連額頭和臉都不放過了,大大小小顏色神情色名異的眼睛在他臉上不停的流轉,他自己的那兩雙招子,已經完全變成了魔瞳了,雙眸時長時短,時圓時窄。
“定魂!“師父將我手一放,腳下大步,雙手輕輕一轉,整整六張定魂符就飛快的朝袁威身上飛去。
袁仕平和平承也看準了時機,兩人大步的朝石棺走去。
“啊!“師父的定魂符一到袁威身上,他大吼一聲,雙目放著耀眼的紅光。
我眼前一痛,袁威這個樣子對我而言很熟悉,好像在百年藏屍地時,我的眼睛也是這樣放光的。
可那幾張定魂符還未到袁威身上,就被他雙眼的紅光給灼完了,袁威嘴角朝我詭異的一笑,眼裏還露出得意的光芒。
再三眨眼,我確定沒有看錯,袁威他是朝我笑了,在這麽多大佬在的情況之下,他似乎隻看著我一個人。
“陽妹仔,擺陣!“師父看不見,但對於發出去的符卻是有神識相連,見一下子被袁威破了,忙開口大喝道。
來不及細想,我忙將背包裏的東西全部拿出來,按著師父以前教我的方法,將招魂鈴,桃木劍,以及墨鬥按照三才之位擺好,現將墨鬥的墜子扔給師父。
“天地人才,三清定位!“師父腳踏禹步,大喝一聲扯著墨鬥墜子就上前去了。
那墨鬥裏的墨汁並不是普通的墨汁,是師父特意加了不少料所製成了。
顯然袁威身上的東西也有所顧及,對著師父嘶嘴一笑,臉上那些流轉的眼也露出詭異的笑容。
我在一邊看著直發滲,忙將三張引雷符朝袁威身上轟去。
可奇怪的是,這些神符全部在離袁威不遠的地方停住了。連近他身都近不得,更不和提什麽引雷了。
眼看師父用墨線將袁威紮了一圈又一圈,我看著是眼急又眼熱。張著嘴想招呼淨塵法師,可一轉頭我就蒙了去了。
原本赤身裸體拉棺的趕屍人耿大叔,這會身上也布滿了詭異的眼睛,兩眼發著光。
袁仕平一把桃木劍圍著他不住的翻飛,卻被他一拳給轟到了對麵的牆上去了。
本來這耿大叔開棺時的力氣就大,現在又被鬼東西上了身,這一拳的力道估計也不弱。
平承和淨塵這兩個佛家大弟子,這時卻是難得的一至,一個白膚白淨,一個五大三粗,卻同樣端坐在地,一人麵前一鼎一香,一手持著佛珠大聲念著梵文。
我勒了這個去!
關鍵時刻,你們被上身的上身,念經的念經,隻留著我可憐的我和師父對戰嗎?
不對!
眼看師父對將袁威紮得死死的,可那墨線到了袁威身上卻連半分作用都沒有,與普通的墨線無異。
“嗬!嗬!“我正恨自己平時除了吃就是玩,一遇到靈體就用符,就聽見幾聲怪笑。
一轉頭,苗老漢這死老頭子終於發動了,房間裏大大小小的紙人全都排著隊,嗬笑著朝袁威和耿大叔走去。
“師父!“我一把拉過師父,讓苗老漢鬥去吧。
紙人反正不是人,死了也就死了吧,那裏麵的陰靈反正被苗老漢控製住還不如魂飛魄散呢。
我剛兩手拉開師父的手,就看著那些紙人笑了兩聲之後,猛的一轉頭朝苗老漢撲去。
哇靠!
這是什麽節奏,苗老漢估計也被自己做出來的紙人嚇了這夠嗆!手裏拿著一管旱煙愣了一下,慌忙將自己體內的金蠶蠱給寄了出來,朝著那些紙人大聲展翅驅趕。
可那金蠶蠱不驅趕還好,它那竹竿一樣的個子一出來,那些紙人似乎前仇舊恨全部都湧了上來,腳下原本還有點機械,這會卻靈活得跟正常人一樣,大步的跑了起來。
他奶奶的,連同我這個旁觀的也遭殃了。
師父也聽到了動靜,慌忙將我推到身後,一招掌心雷就直接朝麵前轟去。
平地一聲雷,轟壞了兩紙人,可卻惹得原本朝苗老漢衝去的紙人都回過神來了,連袁威那已經脫了全身衣服的貨也轉身讓無數的眼睛看著我和師父。
顧不得了!
我可不是躲在師父身後的主,雙手一輪,將師父上次專門為對付苗老漢紙人所用的特製神火符抽了出來,也不管多少,全力的祭起來,朝紙人身上引去。
“嗬!嗬!“神火符一到位,紙人是燒著了,這讓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師父忙將墨鬥收起來,手裏招魂鈴一引,從腰間拔出紅竹壺,嘴裏大念招魂咒。
我正想問師父做什麽,卻隻見那些個紙人一被火燒完,頭頂就有一個黑氣的陰靈跑了出來,而且又是不成形的。
我就奈了悶了,陰靈不成形的是有,可也沒有個個不成形啊!
關於陰靈,如果成形就證明還保留了前世的意識,就是說還有個人形,你還以跟它溝通一樣,就是還可以理解一下他。
可若是連形都成不了,就隻有兩種情況了,一種是隻記得生前的執念,一種估計就是現在這種,被什麽東西給同化了,為那東西所用。
見師父大展聲威收靈,我忙想去扶起一邊還愣著不知所謂的柯婆婆。
這位老太太從她的貓流了一身膿水給她後,估計是惡心到了一直低頭著自己的身體,這會還要我這個沒讀小學的小朋友去扶她。
可我剛將她扶起來,心裏大罵一聲,這是要鬧哪樣啊。
黑貓最為通靈,所以我也大概也能猜著柯婆婆估計是通靈一類的人物,可這會卻害死她了。
原本皺皺巴巴的臉,這會連皺都沒有好,拇指大小的眼睛如同長麻子一般的長在了她的臉上。
感覺我扶起她,柯婆婆臉上數十雙眼都是同一個神情,不是感激,而是詭異的笑容。
雙手忙的一鬆,我大步的朝後一退,慌忙將腰間裝水的紅竹壺一拔開蓋,不顧多少直接朝她臉上潑去。
“嗬!“那柯婆婆卻咧嘴大笑一聲,伸著枯手就朝我撲來。
“滾!“我將手裏的紅竹壺重重的朝她甩去,可還沒跑來步,那袁仕平就猛的倒在了我腳下。
一邊蔣朝忠卻拿著一把拂塵,跳著大禹步,喝著不知道什麽訣的朝耿大叔身上灑著米。
我一把拉起袁仕平,將他往身後柯婆婆那裏一推,兩腳飛快的朝暫時還比較安全的淨塵和平承跑去。
實在是不能怪我,我才六歲啊,袁仕平還是道教的有為之士,更何況死道友不死貧道。
果然身後傳來袁仕平的一聲清喝,他那把桃木劍舞的虎虎生威,風生陣陣。
見師父和苗老漢對付紙人和袁威,暫時還不成問題。
我跑到淨塵身邊納了悶去,都這個時候了,這兩位佛家的大師還有心情在這裏抱佛腳,安心的打座念經。
可無論我怎麽叫淨塵,這裝死的和尚就是不理我。
“嗬!“我還想努力叫上幾句,一個紙人就好死不死的跑到我身後來,朝我脖子吹著氣。諷向史。
從校區工地上見過的陰靈,我知道這些東西經棺材裏的東西同化之後,戾氣和怨氣是沒有了的,倒還顯得跟一般的孩童一樣隻是貪玩而已。
可一個陰靈跟你玩,也玩不起啊。所以姐姐我回手就是一道掌心雷,跟著就直接轟了過去了,感覺不保險又加了一張神火符。
那紙人被火一燒,頭頂一團陰靈冒了出來,又要朝我飛來。眼見機不可失啊,我手腳麻利的側著身子從蛇身的一邊鑽了出來。
外麵苗老漢手裏揮著一根不知道是啥的怪草,對著那兩蛇頭左右晃動。而那雙頭蛇四隻眼隻知道盯著那根草,卻全然不知道身上已經爬滿了白色的怪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