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著眼看著這位跟姚老道一般帶著笑意的人,似乎對於死亡他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一般,是因為真的出家人放生死置之度外,或是他也跟姚老道一樣隻是讓我說一下為什麽殺了淨塵?
沉了下思緒,我才看著他道:“不問自闖了進來,還請大師恕罪!隻是不知大師如何稱呼?”
“一個已經死了的和尚而已,要稱呼又有何用?張施主如若看得起,就如這位施主般叫貧僧一聲禿驢。這樣反而讓貧僧更生親切!”那和尚竟然朝我笑了笑,徑直拂袖朝裏麵走去。
“大師!”我忙瞪了魏廚子一眼,雖說像他這種高僧是不會計較魏廚子這嘴角上的不敬的,剛才魏廚子說話也太猛了點吧?
真正的指著和尚罵禿驢啊?還讓人家帶著我們去找死和尚,這真真是罵得直接了斷啊。
“禿驢你慢點走!”魏廚子還十分實在的朝前麵大喊道。
我無語問蒼天,對於魏廚子又心有愧疚,隻得任由他去,手卻慢慢的滑到腰間,一如不測。陰龍算是我的護身神獸了。
隻盼呆會看到淨塵的肉身能找出半點線索,然後飛快的回懷化跟師叔匯合,要不然大紅和魏燕出事,那就全是我的責任了!
“兩位施主請!”和尚又站在一扇和祝融峰門口一般無二的木門前朝我們引手。
我看著那扇木門,前後左右都與祝融峰一般無二,卻無一個遊客。
“這是火神祝融當年修行的地方,裏外兩重天。”禿驢和尚朝我們引了引手,推開門朝裏麵道:“淨塵師弟就在裏麵!”
我愣愣的看著與外邊一般無二的大廳,唯一不同的是,大廳裏祝融神象和南嶽聖帝的坐下的蒲團上坐化著一具肉身,正是淨塵無疑。
“張施主請吧!”禿驢和尚將身子往後側了側,朝我道:“師弟今天上午剛回到南嶽,就交待門下弟子將自己送上了祝融峰,見到我去並未說過半句他為什麽會死,倒是講了我們同時修行時的樂趣。最後才交待,他圓寂之後,如何張施主能找到這裏,就讓張施主查看他的肉身。”
“他這禿驢的肉身有什麽好看的!”魏廚子嘟囔了一下,腳下卻毫不客氣的朝淨塵的肉身走去。
我看了一個這位自稱在禿驢的和尚,想了一下拍了拍腰間的陰龍讓他注意點,腳下也就飛快的跟著魏廚子朝淨塵的肉身走去。
“阿彌陀佛!”禿驢和尚輕念了一聲佛號,就坐在門下的石階下麵瞼目養神,似乎對我們的作為毫不在意。巨低引亡。
我看著淨塵的臉上,並無明顯傷痕,連臉色看上去都十分的正常,想伸手摸卻又怕對這位高僧不敬,隻得站在一邊看著魏廚子指尖彈出的鬆針朝著淨塵身上到處的戳著。
過了半晌魏廚子也還沒有結果,我急得臉上汗水直流,生怕自己那個手袋裏的手機又會響起,再有什麽不好的消息了來,師叔在家裏已經急得失神了。
“咦!”突然魏廚子吃驚的大叫一聲,猛的伸手將鬆針探進淨塵的兩腋之下,朝我擠著眼道:“這是兩腋插刀啊!”
我忙瞄了一眼坐在石階之上的禿驢和尚,卻見他的眼睛依舊瞼著,毫無動靜,心知道這位說自己是一個死和尚的禿驢的修為隻怕還在淨塵之上,腳下飛快的跑到魏廚子身邊,忙問道:“發現什麽了?”
“好像是寶貝,又好像是不好的東西!”魏廚子幾乎將十指的鬆針全部伸進去了,臉上全是疑惑的道:“這和尚也真是不要命了,將這麽多東西從腋下塞了進去!”
“是什麽!”我聽著就感覺有點發冷。
這腋下是人的感觀最為敏感的地方,一般人就算搜身也很少搜這裏。
“等下!”魏廚子朝我擠了擠眼,兩隻手慢慢的朝外麵抽。
我也顧不得什麽敬不敬了,朝淨塵的肉身雙手合十虛拜了兩下,飛快的將他的袈裟往兩邊一脫,朝魏廚子道:“快點!我還有大消息告訴你!”
“好咧!”魏廚子一聽說有大消息,飛快的將鬆針抽出來,往腋下一伸,然後手指一勾,就聽到淨塵腋下有什麽輕輕的響動。
然後我眼前就是一紅,一塊不知道是不是鮮血染紅的布慢慢的從淨塵左邊的腋下抽了出來。
那紅布一抽,陰龍就唰的一聲從我腰間溜了出來,蛇尾一下子就卷到了那塊紅布,朝我嘶拉著蛇信,無比認真的點著小豆丁眼。
我瞄了一眼,從陰龍的表情和那紅布破舊的情況來看,必是玉皇宮的那塊遮天紅布無疑問了。
“這是什麽?”魏廚子跟著就又抽出一個什麽東西,扔到地上沉沉的大叫。
我低頭一看,就見一隻帶著甲殼的蟲子,被拉後一動不動,看樣子死去多時了,殼子上沾滿了鮮血,正是王婉柔說的食屍蟲!
這不是隻有地府才有的嗎?
怎麽淨塵身上還有一隻,而且還是死的?
“這人怎麽將東西藏在這種地方?”魏廚子掏完東西,又朝四周摸了摸,十分奇怪的盯著那隻食屍蟲道:“這蟲子看上去有點滲人啊?”
我沒心情說話,比陰龍的蛇尾將那塊遮天紅布抽出來,甩了甩將那隻食屍蟲包好放進包裏,朝魏廚子道:“我們現在就回懷化!”
“你還沒說這蟲子是什麽呢?”魏廚子指著我的包,似乎十分好奇那隻蟲子。
我朝他搖了搖頭,赤腳快步的走到禿驢和尚表情道:“大師,淨塵法師有沒有說他這次出門為了何事?”
“他怎麽會將事情跟一個死人說?”禿驢和尚猛的睜眼,看著我道:“貧僧已經是一個死和尚,張施主無需多問!”
我見他並沒有心思多說,朝他雙手一合十,就拉著魏廚子認命的朝那扇門撞去。
“啊……”
就聽到一個遊客大叫一聲,然後吃驚的看著我們。
我朝那個遊客點了點頭,甩開腳就朝祝融峰下的車子跑去。
“你又跑個什麽勁啊,不是找到了和尚的屍體嗎!“魏廚子在後麵不停的大叫。
我隻顧著朝下麵跑,在這種快速度的奔跑的情況之下,腦子卻運轉得非常之快。
想著從淨塵身上掏出的兩件東西,我不知道他這是留下的什麽線索。但以確定的是,他知道我已經從蠱洞出來了,而且還知道我一定會來南嶽找他!
他的消息是從哪裏來的?如果是從姚老道那裏來的,那他就沒有理由回南嶽?
如果是回到南嶽才收到的消息,那他就更不應該藏在那扇門後邊去了?
還有遮天紅布是玉皇宮袁仕平給我的東西,但在藏陰地時,我被袁威抓住時就再也沒有見過了,這會怎麽會又出現在淨塵的身上?
那食屍蟲離開袁威的身體就死了,為什麽一隻死的卻能藏在淨塵身體的腋下?
還沒有想到結果,我就已經跑到了停在南天門的車前麵,打開駕駛室的門,朝後麵的魏廚子一招手,發動車子就要開走了。
“沒良心的妹佗!”魏廚子朝我大吼大叫。
我從後視鏡裏看著他的速度十分之快的朝我跑了過來,等他一上車,一腳油門踩到底就直接朝下麵衝了過去。
“到底出什麽事了?”魏廚子抓子扶手。滿臉不解的朝我大吼道。
我腦子裏全是淨塵和袁仕平的死因,還有淨塵這兩個指名留給我的東西。
魏廚子又在後麵朝我大吼了幾句什麽,我都沒有聽到,隻是專心的將車開得飛快。
到了南嶽下麵的服務區,有幾個人還在修著我衝破的那幾個護欄,見我開著車過來,又大吼大叫,我又直接衝了過去,這種善後的事情自有師叔他來做,我也要任性一回。
接著我一路超速度,回到丁宅時,我感覺我的腳整個都是麻的,直接將車開了門口,我飛快的朝大紅的房間跑去。
就見魏廚子在後麵大喊大叫道:“你這是趕著去投胎啊!”
等我跑到大紅的房間時。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忙又掏出手機撥師叔的電話,卻隻是聽著忙音。
我頓時隻感覺整個世界都離我而去,師父已經死了,連在藏陰地修煉的靈體都不知道去了哪裏了!
如果師叔再出事,那麽這個世界上我都不知道還有誰以依靠?
長生嗎?
他又去哪了?
“陽陽?”這時丁夫人站在門口,兩眼帶著淚光的看著我道:“丁良說他先出去一下,讓你先不要急,在家裏等他回來!”
“奶奶~”我宛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撲過去拉豐丁夫人的手道:“那個女孩哪去了?還有長生呢?”
“長生跟丁良一塊走了,那個女孩子我回來就不見了。丁良估計就是為了這件事急呢!”丁夫人忙伸手拍著我,沉沉的道:“我就知道你能回來肯定不是隻是玩的,你們這些人啊,總是藏了太多的事情在心裏!”
我看著這個五年不見,卻已經滿頭白發的老人家,張嘴想安慰一下她,就聽到魏廚子大吼道:“你說她去哪了?”
“你這是做什麽?”丁夫人皺著眉瞪了一下魏廚子,似乎還想說話,我忙將她推了出去。
魏廚子這時真的跟瘋了一般,兩眼放著綠光盯著我道:“她人呢?”
“不見了!”我老實的回答道。
這件事情實在是說不清楚,有誰想過大紅如此安全的呆在丁家還會不見?
丁家的保安我雖沒有見過,但我卻知道這暗處的人不在少數,尤其是後院。卻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帶走兩個人,還有一個是以穿梭於陰陽兩界的鬼差魏燕!
“你剛才說要告訴我的大消息就是這個?”魏廚子兩眼的綠光更滿的盯著我,沉沉的道:“你怎麽不早說!”
“我……”艱難的抬頭看著魏廚子,我實在無話說。
這次的事情確實錯在我,是我聽到袁仕平死了,任性去南嶽的。我就是這樣,無論做什麽事情總想著我不會錯,這次呢?
“她到底去哪了?”魏廚子整個人都開始發瘋,急著在房間裏四周走動道:“你不是說她在這裏不會有事的嗎?”
“我……”我張了張嘴。又老實的閉上了,跟一個發瘋的人解釋似乎是很不明智的行為。
魏廚子大吼一聲,臉上的綠筋開始迸現。
“喵!”
我正努力的搜刮著我這個讀書不多的腦袋裏的詞匯,想著如何去安慰魏廚子,就聽到房間裏一聲尖細的隻有老鼠叫大小的貓叫聲在房間裏響起。
腦中猛的一亮,白貓?
我立馬想到那隻出了大鬆村就再也沒有人在意過的白貓,它會在這房間裏?
忙朝房間四處查看,卻沒有看到這隻白貓的影子,心裏已經急得沒有招了,直接拉出陰龍朝地上一扔道:“去找那隻死白貓!”
“喵!”
那白貓又低低的叫一聲,似乎對我的用詞很不滿意,我卻還是沒有看到它那該死的身影。
“嘶!”陰龍這貨得意的朝我一嘶拉蛇信,蛇尾一卷就伸到了大紅**下的一個角落裏,拉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白貓扔到我腳下。
“怎麽成這樣了?誰動的手?”魏廚子又是一聲吃驚的大叫,指著白貓道:“好歹我也養了你這麽久,怎麽被人打成這樣了?”
“喵!”白貓委屈的大叫一聲,然後邁著步子有氣無力慢慢的朝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朝我回著頭。
我看著它那樣子跟我們去大鬆村帶路一樣,忙拉著陰龍就跟了上去。
“陽陽你也要出去嗎?”丁夫人站在房間門口,臉色有點難看的盯著我道。
我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我馬上就回來!”
“都是這麽說的!丁良每次出去都說馬上回來都這麽說,哪次不是很久!”丁夫人十分落寞朝我擺了擺手,慢慢的走了進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想朝她解釋什麽,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回頭想朝魏廚子招手,卻見他已經跟著白貓走了老遠,忙就跟了上去,然後掏出手機慢慢的撥著師叔的電話,卻依舊是忙音,其他人的手機我還真不知道。
“喵!”白貓的叫聲這時跟老鼠沒差別,邁著小腳子朝我們打量著,慢慢的朝前麵走。
我看著十分的著急,直接上前兩步抱著那白貓往車上一放道:“你感覺著朝哪邊走就是了!”
“喵!”白貓十分委屈朝我喵了一聲,然後指了指前麵。
“又是坐車!”魏廚子臉色十分難看,卻也無法的爬了上來。
我不敢開得太快,一路都跟著這隻出了大鬆村就沒有人管的白貓指的方向慢慢的朝前開,倒引著路邊的人一路尖叫,還有一個交警察特意跑過來攔我的車,我一腳油門就朝前加速跑了。
我沒有加駕還趕時間,不想跟交警浪費時間,反正這一路闖的紅綠燈和超的速也夠多了,也不在乎這一下了,到時看丁總怎麽處理他名下這部車就成了。
“喵!”
那白貓一路指著太平橋的方向,然後又引著我朝前走。
我想著太平橋的方向過去,立馬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